小小这几年八成什么都长,就是不长脑子,相交多年,怎么会完全不了解他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会儿,你才知道她有多贴心?”嗤着气,涂佑笙话中有话的笑谑着。
“也只有小杏果才会管你是不是快渴死了。”
“是呀,她没你那副坏心眼,全世界就数你最爱煽风点火。”伸臂轻扯,将苗杏果拉到自己身边窝坐着,弓指朝她脑勺敲了一记,关切柔笑。“怎么了?你今天怎么不去插一脚?”
“严重缺乏动手的兴致。”瞟了他一眼,苗杏果应得很认真。“而且我今天不怎么想扁人。”
“啧啧,你怎么无精打彩?”若是平常,她早就在场边缀着热闹了,哪还会这么懒洋洋的坐在一旁当柱子。
看来,事态颇为严重。
“只有一点点啦。”
“拜托,岂只是一点点而已。”责备的瞪了诸葛极承一眼,涂佑笙关心的盯着她。“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你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又不是被魔鬼附了身,什么叫做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嘀咕着,诸葛极承垂眸盯着已见底的杯子,心中暗叹迭迭,半晌,若有所思的将杯子搁在身旁。
“咦,你的衫子破了。”单十汾眼尖,就在他随手将杯子搁到地上时,瞧见了袖口的破洞。
“有吗?”将袖口举到眼前,他惊讶的笑了笑。
“什么时候破的,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会不会是因为搏斗的技术太烂了,所以被人扯破了?”
“也许。”听出涂佑笙的讥讽,他挑挑眉,轻笑反讥。“方才是跟拓跋相拼,说不定就是他故意扯破的。”
“少来了,他才不会这么狠!”她绝对相信自己的相公出手自有分寸。
“哟,对他这么有信心,我又不是他的亲密爱人,他有必要对我手下留情吗?”小小大概忘了,他跟她刚被拓跋绑到这个年代时,两人受到的差别待遇简直是天堂与地狱之别呀!
“将衫子脱下来。”瞟了一整天似乎都心神不宁的苗杏果一眼,涂佑笙忽然好心的开了口。
“怎么,你要帮我缝?”
“开什么玩笑?就算你有这份荣幸,也得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她是最最最标准的少奶奶命,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有妈咪照顾着,来到这个年代,也有拓跋无微不至的疼爱,这辈子,她已经别无所求。“喏,咱们有个现成的免费女红在这儿,不利用利用未免太可惜。”面对诸葛极承的询问,她朝一旁发着楞的苗杏果努了努嘴。
“小杏果?”
“不是她是谁?”涂佑笙说的理所当然,瞄见他不敢置信的神情,她不满的微眯起眼。“干么瞪着大眼瞧人家,你以为她不行吗?”
没错!看着涂佑笙不满的伸冤神情,诸葛极承真的是楞住了。
“小杏果,你会女红?”他问得相当直截了当,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惊诧。
还以为她那双手除了拿弓、筹翩、要大刀这类危险玩意儿外,就只会提水、剥兽皮外加欺负一干闲杂人等。
瞥了他一眼,苗杏果没说话,静默的接过涂佑笙自他身上剥下来的衣裳及针线,仔仔细细的将破洞缝补。
这些年来,他身上穿的、戴的全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她没说,对身外物向来不讲究的他当然也不知道身上的衣裤出自何人之手,只是,没想到他对她的性格取向竟有这般大的偏差!
没几分钟,手脚俐落的她咬断线头,将修复完善的衫子递给他,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去。
这回,她当真是沉着情绪的走开了。
因为她的心有些纠结,她得找个地方静静地疗养心伤。
见她不发一言的离开,他下意识的盯着手中几近完美的衣裳瞧,惊异的倏然睁大瞳眸,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衫子上原先破了个洞。
“你觉得怎么样?”“
瞥了眼颇有几分想替苗杏果邀功意味的涂佑笙,诸葛极承破天荒的连叹了几口大气。
“究竟怎样嘛?”她捺不了性子的催促着。“小杏果的女红功力不赖吧!”
“是呀,若不是亲眼见她缝好的,还责让我以为这是移花接木的功夫呢。”诸葛极承仍是叹声连连。
看来,他想偷得清闲的愿望难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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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天意,颜大贵才跟许伶伶勾搭上,两人暗渡陈仓没多久日子,就在某个晚上,颜大贵被村人打得半死,赶了出去。
不是因为跟许伶伶的事东窗事发,而是他平素色欲熏心的下流行径已够教村人诟病,但,人不亲土亲,看在都是同村人的份上,再加上没人跳出来喊冤,在一个愿打、另个愿挨的情况下,也就任由他去,怎知道这次他当真是饱暖思淫欲,犯贱过了头,竟胆大到招惹了某户人家的黄花大闺女。
若依旧是你情我愿,那倒还不怎么样。问题是,人家大闺女压根就不将他搁在心底,而他偏就是硬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当天晚上,大闺女含恨投河自尽,幸好老天有眼,及时被过路人给救了起来。
这下子还了得,大闺女的老母亲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嚷着冤枉,村人们因此全都被挑起了愤慨,一任一棒,打得他皮开肉绽,再一人一脚将他踹出村子。
不是大家存心放过他,而是颜大贵狡猾成性,拖着即将被踹死的身体拼了命的冲出人墙重围,奔到那条急流畔,想也不想地闷头跳下去,就这样教他给逃了。
结果,还真是应了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出了村、人了林,又是一段起伏汹涌的湍急水流,只剩半条命的颜大贵辛辛苦苦的攀上了岸。
“敢这样修理我颜大贵!”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喘着气,恨恨地,他将一口血水吐在地上,忿然伸手抹去嘴角的血丝,眼带浓浓的恨意。“看着好了,我不将这村子闹得鸡犬不宁,我就不叫颜大贵。”
当夜,因为身体的痛意一波波的袭上,也因为心事重重,夜宿河岸的颜大贵怎么也睡不着。想来想去,满心仇恨的他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复仇的方法。
等不及调养好带伤的身子,一等双腿蓄足了力气,他便迫不及待的往王景曾带领的贼窝出发。
虽然那贼窝当年遭拓跋某、寒契他们率人清剿得差不多了,但听闻那时王景有个性好逞凶斗狠的兄弟正巧不在寨里,逃过了一劫,回来后也聪明的没做出以卵击石的笨拙报复行径,反而低调行事,暗地里招兵买马,这几年来似有死灰复燃,甚至比王景在世时更加张狂的迹象。
正因如此,他才会选择上那儿去扇风点火。
对挑了贼寨的拓跋某他们,王景的余孽应该是有着满腹难消的愤恨吧!
颜大贵没猜错,对曾挑了贼窝的拓跋某他们,大贼头王景的贼子余孽们是恨之人骨,只可惜,他晚了一步。
拖着狼狈不堪的身子,望着栋栋屋舍尽显黑污污的灰烬,狼藉一片,甚至还有浓浓的硝烟冒着,他傻了眼,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混饨了半天的脑子突然起了顿悟……不好,这儿真出了事,那他还不快点闪
正想拔腿就跑,刷一声,几条身影打天外飞来,无声无息的落在他身边。
倒抽了口气,颜六贵惊得脚一软,幽幽瘫向泥地上。
他……他们……这些……他们这些……无声无息的就这么跳出来,他们、他们是人是鬼?
“你是谁?”
喝,会开口出声,这不也代表他们是人。呼,
暗地里,颜大贵松开纠结在胸口的骇然。
“这……你们……你又是谁?”颜大贵色厉内荏,强挤着气问。
来人均不答,几双同样迫人的利眼狠狠的锁在他渐显气虚的脸上。
“你们到底是谁?再不说,我可要告官了。”这里的惨状绝对是这几人所为,不必问,他早就设定好答案。
更因为确定是他们所为,颜大贵的心跳得厉害。就怕一个应对失当,也同这批盗贼余孽踏上黄泉路,他逃得这么千辛万苦,可不是特地赶来陪葬。
“你是他们的同伙?”
“我……你……你可别胡诓,谁跟他们这群贼子是一伙的!”
“那你为何来此?”
“我……我是走到这儿,口渴,过来讨杯凉水喝罢了。”凛着气,他的脑筋动得极快。“不关我的事,我可是路过而已。”
“既然如此,还不快走!”
听这口气,似乎是寻这票贼人的仇来着的……
忽地,颜大贵心生一计。
“你们是存心掏尽这个贼窝的?”他大着胆子探问。
“不关你的事。”回话的人口气凶狠。
颜大贵胆子缩了一下下,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
“唉,既然要斩草除根,那王景的女儿,你们是除还是不除?”
“王景的女儿?”带头的彪壮大汉耳尖,听了他的话后黑眸倏亮,不动声色的抛了个眼色给伙伴悄然朝颜大贵逼近一步。“你说的可是王景给个老婆子照料的小女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