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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想请我吃饭也不必那么大声。”
“小气鬼,我只不过是想摸摸它。”
“你摸那么大力,是存心想捏死它呀?”她理直气壮的隔开他的碰触,神情却眉飞色舞得愉悦。
什么存心?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被指控得红起脸的阿茂愈想愈是不甘心。
“你干么这么拽?它本来是我的……”
“我从来不曾否认过这一点,可问题是,你自己将它输给我了呀。”翘起得意扬扬的小鼻尖,见阿茂气归气,依恋不舍的眼仍死盯在番王将军身上,顿时,苗杏果体内的骄傲不自觉的消褪了些。
“嘴巴干么翘那么高?不过是又输给我一次罢了……好啦、好啦,赶明儿个若教我找到只更喜欢的蟋蟀,就将番王将军还给你。”她略带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最讨厌狡猾奸诈的阿茂了,硬的抢不回番王将军,就要起哀兵计策。而更让人火大的是,她偏又会咬着牙吞下他这一套。
怪来怪去,都怪她自己,老是心软、容易心软、动不动就会心软!
“真的?”阿茂狭长的眼眸一亮。
“我几时骗过你啦?”苗杏果昧着良心要他举证。
怎么没有,他常常遭她蒙骗呀。但,在这节骨眼上,阿茂内心天人交战了数秒便决定,这会儿最好别在这个伤人的话题上着墨过多。
此刻,番王将军的归属才是最重要的!
“喂喂喂,你干么一双眼瞪着我滴溜溜转,嘴巴却动也不动?”一副小人得志的奸臣样。
“我哪有。”玩在一起这么久了,若不知她闪烁在古灵精怪的眼中有着收回决定的犹豫,他阿茂就枉被人夸赞为村子里最机敏的小男人了。“谢谢啦,小杏果,我就知道你最……”
“不必客气。”忽地,她窃声轻笑。“总之,你眼尖些,多帮着我的搜捕行动就行了。”
“我?
“不是你是谁,有你帮我忙,我们一定会很快就灌到更多的大蟋蟀。”
“什么!”
“你也要帮忙我灌蟋蟀呀。”她理所当然的提出条件。“干么那么惊讶,一物换一物,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一物换一物?
阿茂有些迟疑了。这一物换一物……一物换一物嘛?话是没错,可是,会不会又着了阴险小杏果的道?
“臭阿茂,你今天瞧我的眼神很欠人扁,好像我处处在耍计阴你似的。我问你,你很想要回番王将军吧?”毫不意外的见阿茂忙不迭地点点头,就只差没留下口水,苗杏果故意叹了叹,“你替我找只还过得去的小蟋蟀来换它,不算亏吧?”她以退为进,将选择的球踢给他。
反正,番王将军连战几扬,体力大概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色欲熏心,战前战后它都老爱浸淫在温柔乡里,八成也几近年老色衰的不堪程度了,趁着眼下还有点价值,贱价大抛售,再兜只年轻力壮的大蟋蟀来培训,好接替它的战斗位置。
养蟋蟀,她没问题;可是找蟋蟀,阿茂是村子里的第一高手,所以,不设计他要设计谁?
“你说的倒也没错……”
“哎呀,少这么支支吾吾的,咱们都那么久的老朋友了,我怎么会骗你嘛。”拍拍扁得够让人心疼的胸脯,她豪气讲道。“你找一只漂亮的大蟋蟀来交换番王将军,划算哪,对不?”
“是挺划算的。”以一换一,摸着心,算盘投拨,其实他也不吃亏。
“对吧,我就说不会诓你的,况且你人向来聪明,谁骗得了你?”苗杏果猛咬着唇,忍住差点窜出口的窃笑。“那就这么说走接?从现在起,番王将军又即将重回你的怀抱,而你呢,欠我一只大蟋蟀。”
“好,没问题。”见她要将番王将军搁进笼子里,阿茂又起了疑心。“咦,不是说番王将军是我的了。”
“对呀。”
“那你为什么还将它关回你的竹笼里?”
“笨哪你。”她大叹一声。“这会你手头上还有多余的笼子吗?”她见阿茂摇摇头,再道:“如果捉到新的大蟋蟀,需不需要竹笼?”这是事实,
阿茂乖乖的点了点头。“所以啰,我现在只是暂时先将竹笼借你关番王将军,等大蟋蟀到手后,咱们俩只要将笼子换一换,不就天下太平了?”
“对哟。”憨厚的阿茂压根就不疑有他。
“是吧?我这可是处处都在为你着想。”苗杏果的口气理直气壮的教人无法驳斥。
嘿嘿,在等待换角的这段时间里,她绝对会让番王将军物尽其用的!
“我就知道小杏果你对我好。”三言两语,阿茂几分钟前被挑起的横毛就教她的舌灿莲花给抚顺了。
“谁叫你是我的好朋友,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呀?”鼻尖耸耸,抑不住的窃笑自鲜红欲滴的唇畔悄悄的溢了出来。“所以说,你也得多费些心思替我捉只又好又棒的超级大蟋蟀。”
“那当然。”想到番王将军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物归原主,他的头点得像捣麻署般,又快又有力。
“喂,先说好,那大蟋蟀的后腿如果没有番王将军的粗壮,我可就不换喽。”她聪明的先讲了但书。
可阿茂也不笨,他倏地有了浅浅的悔悟。
“如果我又捉了只那么好的大蟋蟀,我干么要给你呀?”
“因为,是你自己想将番王将军换回去的耶!”听出他的悔意,苗杏果横眉竖目的叹起了红唇。
有没有搞错?是他不舍,她心软,所以他才有机会可以让番王将军重回怀抱。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如果……”
“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呀?”想到自己的计划可能触礁,她怒眉一耸。“刚刚还跟我一口咬定说没问题的!”
“我……我……我又没说不换。”
“既然这样,就别给我臭着脸,好像是我污了你什么好处似的。”
“就算你想污,我也没什么好处惹人眼红。”嘟哝叨念,阿茂的眼珠子转了转。“我只是想再考虑考虑罢了。”
“考虑?说穿了,你就是想反悔啦。”
“我才不是!”
“还说你不是?喏。”伸手扯着他的两只耳朵,她凶巴巴的将他拽低到脚边,让他自那处小水坑瞧清楚自己的神情。“瞧见没?你那表情不是明明白白的写着你阿茂反悔了?”
“好痛!”痛呀,痛得他差点掉下眼泪。
小杏果下手当真是心狠手辣,一点都不留情,像拼了命的用力拉扯。
“没有诚信的小坏蛋,痛死你活该!”
阿茂委屈的说:“我又没说不换。”
“骗子,你的脸上写满了后悔,还敢说没有?”
“我才没有……”
斗着嘴的两人满含心机且身手矫健的避开对方的攻势,眼睛盯着对方死瞧;嘴里不疾不徐的争论着条件,谁也不想沦落为吃亏的一方;脚下一旁,狡猾的番王将军不满的吱吱吱了半晌,见没人理会它,而竹笼的小门竟然是虚掩着……
生存在夹缝中多日,番王将军自是不笨,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就在眨眼工夫,番工将军强健的后腿蓄满劲力,勇猛的往外一跳、再一跳,逃往自由的生路已在这一秒为它而开启,冲呀!勇敢的番王将军不顾身的向生路冲去……蓦然间,一声教人心碎的喀嚓声清脆扬起。
骁勇善战的番王将军就此死于非命!
闯下此大祸,神经线比树干更粗的寒契压根就没注意到行步扎实的脚下在这一秒多了条亡魂,迳自走他的阳关大道;可那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清脆喀嚓声却已将它前后任主子的注意力自勾心斗角中唤醒。
不约而同,两双探索的眼神迅速的打量着已空荡荡的竹笼,猛抽着气,再异口同声的失声尖叫……
“寒契!”
“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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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契正要赶到村子东边去赴老婆单十汾的邀约,忽闻两道唤名的喝斥,犹不知自己闯了祸,搔了搔后脑勺,下意识的停住脚,好奇的俯瞪着两双充满仇恨的童眸正用最毒辣的神色厮杀他……
“干么?”瞧着那两双快瞪凸的怒眼,他耸动宽肩,想也不想地扬声嘲笑。“哈,想找我拼命哪?”他打趣着。
还小的时候,小杏果性子虽倔又强,可仍会笑嘻嘻的满口阿契哥哥的叫着他,有天,他失手将她摔出窗外跌了个狗吃屎,大概让她觉得颜面尽失,自此后,她就赌气叫起了他的全名。
小鬼头就是小鬼头,有够会记仇的!
“你以为我们不敢吗?”这是苗杏果胆大妄为的挑衅。
“呃……”虎头蛇尾惯了,更何况,闯了祸端的人是高高在上的契爷,他甫一停下脚,阿茂的气焰顿时消灭不少。_
方才那声暴吼,是他在遭到惊怒后的下意识行径,做不得准的。
“无缘无故的叫住我,你们两个毛头小子有何贵干?”
“你看你做了什么好事!”一开口,苗杏果就灌入十足十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