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她素来可圈可点的身手,若非手下留了情,又怎会伤得比许伶伶还难看呢。依他研判,两个女人交手时,她铁定是只挡不回得多。
“小杏果,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不知道!”眼露怨色,她应得字字铿锵有力。
“小杏果,你不说,我们真的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竟将小杏果的脸抓花了,虽然这无减她的妍丽面容,可毕竟是神经密布的血肉之躯,这么抓抓咬咬的,还是会痛的。
妈的,坦白说,见小杏果伤成这样,他的心酸了、疼了,若不是看在阿契夫妇俩的面子上,他真想亲自替她讨回公道。
“那女人当真没说?”她才不相信。
怎么可能?像许伶伶那种心机深沉的狐狸精,打死她她也不相信那张善于搬弄是非的嘴巴半点消息也没露。
“奇怪,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骗你有好处可以收吗?”眉眼一挑,想到哭哭啼啼的许价价呜呜咽咽的告完模糊不清的状,终于被强行请走时,阿契脸上又红又白的尴尬神情,他心情蓦然转向。
“无妨啦,我们可一点都没有指望过她能为我们开疑解惑的。”神色一软,诸葛极承带着哄笑的催着她吐实。
看得出来,若不是因为十汾,连阿契也无法忍受许伶伶的矫揉作态,更别提平素就不善言笑的拓跋一瞧见她的来势汹汹,早就不动声色的踱向角落的椅子,坐得像个老太爷般,存心来个不应不理,当个不沾是非的旁观者。
听出他话中的感觉似乎是较偏到自己这一国来……抿抿唇,苗杏果不甘的启开唇瓣,咕哝出争斗的原委。
“她把我的箍箍踩烂了啦。”都是那女人的错。
可诸葛极承又是听得一头雾水。
“菇菇?”什么菇菇?
“你给我的那只固定发丝的箍箍啦,她不但故意将它自我手中撞落,还一脚将它踩成三截。”
一愣,他失声叫了起来。
“就这样?”
“不只是这样而已。”他的惊诧苗杏果哪会不懂,可是,连三岁小孩都该明白,会惹得她如此愤慨的原因绝对不可能是这么单纯。“如果她是无心所造成的错,我可以原谅她,可是,那个坏女人是存心这么做的。”一想到那一幕,她咬牙切齿,愈说愈快,胸口未灭的火气又扬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她是蓄意的?”漫不经心问着,但他心里已信了一大半。
“因为,她踩坏了那只箍箍后,还贼贼的对着我笑。你说,她这种举动不过份吗?如果她真是无心、真对自己的行径心生愧意,干么冲着我笑得这么奸诈?”就因为她明白的表现出她的心存不善,苗杏果才会气成这样。
原来如此。低吁着气,诸葛极承边听边摇头晃耳。
“她这么坏呀?”真伤脑筋,看起来村子里来了个真正的麻烦精。
小杏果虽爱闹、爱吵,可她单纯,而他也制得住她。但那许伶伶……
“怎么,你不信我的话?”啧啧舌,苗杏果半眯起眼。问得很是酸涩。“对你们,她的心眼大概收敛不少哦?”
虽然还摸不着头绪,但,凭女人的直觉,她几乎可以肯定那狐狸精淬了毒物与火药的尖锐箭头是冲着她来的。
问题是,自己连她的眼睛鼻子都还没瞧清楚,又何德何能有这本事去惹火她?
“小鬼头,我知道你还在生她的气,可气归气,别压低了自己的格调,更何况,这种冷嘲热讽的嘴脸实在跟你不配。”倏地抒眉,诸葛极承又想起另一桩叮嘱。“还有呀,以后别动手跟她打架了。”
“可是……可是,她真的是欺人过甚。”
“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平时不温驯倒也算了,还老爱动力动枪的,教人看了就怕你。”努努嘴,他甚表不赞同的摇着脑袋。“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吸口气,看在十汾的份上,忍一忍嘛。”
“为什么要我忍耐?”
“因为她是客人,而你好歹也算是个小小的主人,懂吗?”调笑的浓眉一勾,他忽然手扯了扯她的发丝,俯身凑近她的耳畔,语带暖昧。“别老斜着双眼瞪我,你被她的利爪抓伤,我也心疼。”
闻言,苗杏果脸一红,原先的气焰蓦然减弱。
“谁……咳咳……谁,谁理你呀,全村里的男人就属你最油嘴滑舌。”诸葛最讨厌,明知道他只要摆出一副满是万缕柔情、心疼成一团的神情,她纵有再重的气恼也会延续不下去。
“如果她不是十汾姐姐的表姐,我一定剥掉她一层皮,顺便将她的骨头剁一刹,赏给阿茂他们家的狗狗打牙祭。”说不定,连阿茂他家那只从不挑嘴的狗也不屑啃那狐狸精的骨头。
“这么狠?”听得出她的怒气开始消褪。
“是她自找的,以后,她就算是被人绑去浸猪笼也是活该。”看那骚样就知道她骨子里一定挺淫荡的,迟早也会跟村里的某个男人一拍即合勾搭上的。
她敢摸着心口发誓!‘
“喂喂喂,替自己留点口德行吗?”长臂一揽,诸葛极承兜过她的身,往那个干扁扁的屁股上赏了记火锅。“她不像样,你也别学到她的丑样。”
“我也不想这么咒她,可谁叫她踩坏了我的宝贝箍箍。”一想到绝无仅有的一只箍箍就这么没了,苗杏果的心又在抽痛。。
“坏了就坏了,要不还能怎办,将她吊死以下报复?”兜回她的身子,他略带厌烦的拧了拧她一的小鼻子,见她忿忿的将小脸一别,不觉一失笑。“笑一笑,不过是个饰品罢了,有必要那么大仇恨吗?”
“那不只是个饰品!”苗杏果不满的强调。
什么不过是个饰品”那是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虽然是她强讨来的,但毕竟曾经是属于他的物品。
“哦?”诸葛极承一愣。“它还有什么功用?”这倒是挺叫人玩味。
当时是因为那个夜市摆摊的女学生强力推销,他才勉这其难的挑了个发箍,本想顺手送给小小,但来不及转送,他们两人就被拓跋带回这洪武年间,可怎么它功用良多而他不知道。
更甚至,它陪着他跨越漫漫时空,来到这古里古气的时代,辗转送到了小杏果手里,竟教她发掘出它的别有所长?
“它还可以……呃……还可以将头发全都套在额头上。”
“哈哈,这就是它唯一的功用。”
“所以说,它不只是个普通的饰品而已。”嘴一撇,苗杏果强辞夺理,见他眼中闪着促狭,不觉脸泛潮红,不肯再言。
诸葛是男人,又是个放浪不羁的浪荡子,要他了悟那只发箍的重要性是难了,可她就是该死的在乎那个硬讨来的小礼物。
总而言之,她决定要开始憎恨许伶伶那个狐狸精!
第四章
穿着极薄的衫子,许伶伶不畏寒意,神态佣懒的倚在窗前,望月轻笑。
“没想到,这里的男人个个都让人喜欢。”唇畔点笑,荡漾过剧的心情将血脉掀起澎湃的热度,实在热极,再将薄衫褪到肩上,忍不住又是笑出一阵狐媚。
当然,眼下那几个家伙……像极力亲近的颜大贵啦,哼哼,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些普通的男人她才不会看上眼,凭她的条件,要找也得找个构得上份量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像当家的那几个男人!
只可惜,长得又帅又酷的拓跋录早被人霸走。那徐佑笙够精又够刁,在她眼皮子底下应该讨不到便宜。而寒契,她最喜欢这种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但,他身边已经有了十汾那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的死丫头,所以也别指望能在他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幸好,捡来挑去,还有个人模人样的诸葛极承。
依她这两天下来的观察,这诸葛极承在这儿的地位似乎也挺高的。
虽然他的身世挺教人疑惑,神秘兮兮的,后她打听了半天,谁也不知他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只知道拓跋某将徐佑笙带回来时,他也一并出现了。刚开始的身份是颇为暧昧不明,但是几年下来,他替两大头头扛下大半打点村里的琐碎事项,已是个与他们平起平坐的角色……
只除了老是赖在他身边的苗杏果那鬼丫头,让人看了就打心里觉得碍手碍脚,直嚷着心烦。但,无妨,像那种嘴上无毛的酸丫头一点也不成对手,凭自己的姿色,三两下就足以压制下她了。
而身边少了个鬼丫头穷打转的诸葛极承呢,简直就是囊中之物。
看来这次累得半死的进行应该多少会有点斩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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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吱嘎、吱嘎,原始的吊绳秋千随着渗满幽叹的凉风轻晃摆摇。
背斜倚着垂挂秋千的粗绳,无意识的随着清风晃摇,苗杏果望着前方,视线的焦点一片茫然。
她的心陷入了一团无边无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