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全是群饭桶。」他低啐了一声。
更让他懊恼的是,没有一个人肯告诉他宝儿这次行径怪异的原因,只见每个人都在那窃窃私语,他反倒像个局外人。
其实大家这么做,自有他们的苦衷,毕竟在乔皑的那个时光并无霍子扬这个人,如今宝儿已是他的妻子,她却被一个已不在世的人抢走,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最严重的打击。
子扬一拳重击在墙上,面色凝重的说:「倪宝儿,你终究是我的,你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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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古屋的黄昏,微风吹过,令人感到凉爽。宝儿走在街道上,抚著自己的肚子,脸上映满著笑意,想起刚才她以一种惊惶的心情走进了妇产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若不幸有了,她一定要拿掉他,可是当她从医师的口中得知了结果,又在超音波中看见那闪动的白光,医师指著那说:「这是小BA8Y的心脏,看起来好有活力,充满了生气。咦!慢点,似乎有两个……还太小了,等下个月再来,我就可以确定是不是双胞胎了。」天啊,两个!她无法狠心的拿掉孩子,甚至还发现她好爱他们,或许这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为了小 BABY她要坚强下去,无论将来和他们的爸爸是否有缘分,她也要扶养他们长大。如今的她,心中充满一片阳光。
进入屋内,她著实吓了一跳,大叫:「凯蔷!」
「嗨!这就是你欢迎好友的方式呀!」凯蔷笑著看她。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没事先通知我。」宝儿太高兴了,因为这段期间她连个讲话的对象都没有,简直无聊透了。
「还不都是你!我都差点成了炮灰了,尤其是那霍子扬,他的炮口还真大呢!我要是再不来躲一阵子,我看哪!我迟早会尸骨无存罗!」凯蔷替自己倒了杯水。
「看你说得跟真的一样。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门有上锁呀!」宝儿还煞有其事的跑过去检查她的门锁。
「拜托!你当我是梁上君子,专门破坏别人的门锁吗?」凯蔷将她拉回椅子上坐下。
「那你是……」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耶!难道你忘了,我们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你的钥匙都放哪儿?」她提醒宝儿。
「嗯……我想起来了,我因为常健忘,所以都把它放在门外的盆栽底下。你一定猜到我恶习难改,所以在盆栽底下拿到钥匙,就这样开门而人罗!」宝儿恍然大悟。
「完全正确。」凯蔷赞同的拍了下宝儿的肩。
「不要打我肩膀!」宝儿敏锐的闪开。
「怎么了?」
「我曾经听我妈说,有身孕的人不可以被乱敲肩膀的。」宝儿的头垂得好低。
「什么!难道……」凯蔷无法想像,像宝儿这么一个大孩子,怎么去养小孩呢?
宝儿点头默认。
「那是谁的?」凯蔷问了一句会气死宝儿的话。
「于凯蔷!亏你是我的好朋友,这种问题怎么问得出口?」宝儿擦腰瞪眼的活像个母夜叉。
凯蔷笑了笑说:「逗你的啦!瞧你这副样子,霍子扬要是见了,恐怕连小孩也不敢要了。」
「你是说,他不会承认这个孩子?」宝儿显然有点失望。
「哎呀!我只是信口瞎掰的,你别那么敏感好不好?」凯蔷可急了,她知道现在的宝儿脆弱得可以一手捏碎,只怪自己口不择言。
「反正也无所谓,孩子是我的就行了。」宝儿自我解嘲道。
「先别说这些,告诉我有几个月了?」凯蔷想转移宝儿的注意力。
「才两个多月而已。」宝儿脸上泛起红潮。
「走,去挑些礼物送给我的乾儿子。」凯蔷提议。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没想到你也这么重男轻女。」宝儿一脸讪笑的表情。
「才不是呢!我是为你著想耶!倪、霍两家都是一脉单传,你难道没有责任吗?」凯蔷澄清道。
「说得也是。」宝儿耸耸肩。
「好了,走吧!别再想这些无济於事的事情了。」凯蔷等不及押著她去大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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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月来一直没有宝儿消息的子扬,像关在牢笼裹的困兽,脾气暴躁得吓人,每个人都避而远之。
今天,他意兴阑珊的走进了「恋恋红尘」外,浏览这东区的一景一物,三年多来竟变得有些陌生了。原先的PUB只是间精致的原木小屋,如今已扩充为两个店面,加上了典雅气派的装潢摆设,看起来果真是不太一样。可见思远这家伙,真是选对了合他兴趣的行业。
他走进PUB,裹头的一切倒没什么改变,挑了个以前常坐的老位子,看著眼前这位帅气的调酒师说道:「来杯伏特加。」
思远循声望去,愕然的看著子扬说:「先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子扬挑高双眉,不以为然的说道:「哦!是吗?」
「哎呀!我想起来了,你是宝儿的新郎嘛!难怪觉得面熟。」思远终於想起了这位在当时极吸引他注意力的男子。
子扬摇著头,浅笑著说道:「思远,你的老毛病还是没改,挺聒噪的嘛!」随即从口袋中拿出一叠钞票,放在吧台上,又说:「这是三年前欠你的两杯伏特加外加一瓶XO,现在连本带利还给你。」
思远瞪大了眼,从头至尾死盯著他瞧,像是深怕遗漏了某个部分,然後才怔怔的说道:「大白天的,你应该不是鬼吧!」突然又指著他,结结巴巴的说:「该……该不会是你……你借尸还魂了?」
子扬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想像力还真丰富啊!你怎么不说,我被外星人救了呢?」
「你真的是乔皑?」思远欣喜若狂的说。
子扬沉默的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他紧握著子扬的手,激动不已。
「老兄,你满奇怪的!」子扬好笑的看他。
「怎么了?」思远打量著自己全身上下,不觉有什么不对劲。
「我不是说你的外表,我是指你的心。」子扬的一根手指戳著他的胸。
「怎么说?」思远有些被他搞迷糊了。
「因为,一般来说,我要是告诉别人我是乔皑,他们一定会嗤之以鼻,认为我脑子可能有问题,但你却因为我的一句话,就相信了我,真让我好生感动。」子扬动容的说。
「其实在你们的婚礼上,我就认定你是乔皑了,只是你的那张脸及声音让我动摇。」思远倒了杯伏特加给他,继续说:「你还没告诉我,你这张脸还有声音是怎么回事?」
「这段故事说来话长,那时候……」子扬将三年前的遭遇叙述给思远听。
「这可真是奇遇呢!那你为什么不乾脆直接告诉宝儿你就是乔皑?还兜了那么大的圈子。」思远审视著他的面孔,还真佩服那个叫柳逸凡的,竟有如此巧夺天工的技术,能将一张残缺的脸,修饰得一点破绽都没。
「她恨我,就连我死了,她还是恨我,我哪敢以乔皑的身分去面对她。」子扬的脸痛苦而扭曲著。
「她恨你?你凭什么那么肯定?」难道宝儿已恢复了记忆,并告诉子扬她恨他。
「我非常肯定,她甚至於不肯承认有乔皑这个人存在。」他愤恨的一拳击在吧台上。
「哈……原来如此!」思远笑得不可开交,差点将桌上的酒杯撞了下来。
「你……」子扬看他笑成这副嘴脸,气得险些将酒杯塞进他的大嘴中。
「乔皑,不!子扬,我必须很慎重的告诉你,宝儿非但不恨你,而且很爱你。」思远轻咳了几声,力图镇定。
「怎么说?」子扬暗觉事有蹊跷。
「因为宝儿在你出事的同时也出事了,所以事後她已不记得你了。」思远一古脑儿说了一堆子扬听不懂的话。
「什么出事不出事的,你在绕口令呀!」子扬简直快急疯了。
思远正经的说道:「好,我说清楚点,其实在三年前,当宝儿一听说你出事後,就心急如焚的赶往机场,想打探你的消息,却不幸在中途出了车祸。」
「出车祸!」子扬插了嘴。
「没错,就是因为这场车祸,使她患了『片段失忆症』,也就是说,她忘了所有令她痛苦及不愿去面对的事实。」思远缓缓道来。
「我懂了,因为我的死让她难以承受,所以在下意识裹,她将有关我的一切摒弃於脑後,故意将它遗忘,也就是说,她并不恨我,只是怕面对我的死亡。」子扬的脑子,一刻也没休息的分析著事情。
「宾果!完全答对,你可真不是普通的聪明。」思远竖起大拇指称赞他。
「既是如此,但为何现在她又故意逃避我呢?」子扬百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