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她原有的恶声恶气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细如蚊蚋的轻吟声 。
“滚──”他用力放开她,将她往远处一抛,隶儿立即踉跄了好几步,最后扶住了 墙面才不至于摔得太难看。
“你们给……给我记住!”
隶儿丢下这句话,即难堪的逃开了石韦的注视范围以内。她相信自己迟早有一天会 扳回这个局面。
石韦立即旋过身,握住绫琦的柔荑,柔声说道:“它已经坏了就丢了吧!明天我再 找,相信会有更美的珍珠出现的。”
他甩了下尚带湿旋的发丝,懊恼不已,他找寻过整个海湾,已找不到像这颗如此明 亮又璀璨的珠子了。
“不,我只要它,它是你为我耗了一下午,千辛万苦找来的。我甚至亲眼看见你如 何的费心护着它,虽然它现在已残缺了,但里面满载的爱心却是我最珍惜的。”绫琦轻 轻抚触着手中的爱心,世上就算有无数个更剔透、更圆润的珍珠任她挑选,她依然独独 钟情于它。
“琦……”他牢牢将她拥进怀中,唇也轻柔的衔住她,她的一言一词都在在牵扯着 他的心,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孩儿,怎能不好好深爱她?
“告诉我海捞的情形好吗?好不好玩?”
她拭了拭眼角感动的泪,露出一脸灿然,倘若她不是身为姑娘家,还真想与他一块 儿尝尝海捞的滋味。
石韦轻拂了下她美丽绝伦的脸蛋,溺爱万分的说道:“很刺激,不过得要有很好的 泳技。”
“你信不信,我的泳技也很不赖耶!”绫琦很自傲的说。
“当真?你不过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学会这种技术?”这个消息的确带给石韦很 大的意外。
“耶,你有男女歧见哟!”她偷偷睨了他一眼。
“不是歧见,只是以目前的情况,姑娘家学泳技是根本不可能的。”石韦仅仅是陈 述事实而非争辩。
“小时候,我常潜入水中抓小鱼小虾,我的泳技就是这样训练而来的。”幼年时期 她虽得不到父亲的关怀与爱心,成天也有着大批的工作要做,但她却有着比一般女孩家 更自由欢乐的童年。
回想当时,奶娘最喜欢煮她抓来的鱼和虾,但是奶娘却不舍得吃,几乎全留给了她 ,思及此,不知奶娘现在过的好吗?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是不是?”她失常的反应总是无法逃过石韦可透视一切的眼 瞳。
“我突然想起了奶娘,小时候就属她对我最好、最关心我了。”她神情黯淡,沮丧 的表情中诉说着她的思念。
“她现在人呢?”他关切的问着。
“去投靠她弟弟,只是不知她现在如何了。”她眼角噙着泪,真的好想她老人家, 她发誓。如果自己有能力一定要接奶娘来同住。
“我们可以接她来岛上玩,更可以住下来。”
摸透了她的心思般,他竟将她心里所想的每个念头全说了出来,这份相知相许的心 情她怎会不了解!
她真的好爱这个男人。
“可是你姑姑她……”这可是她最大的隐忧。
“就快解决了,难道你不觉得她最近很少在你眼前晃动了。”他绽出一抹俊美的笑 容。
“谢谢你,韦……”投入他的怀抱,她酒涡微现的笑了。她懂得,他爱她的心就如 同她爱他一般。
“真是他妈的气死人了!”被驱赶回房的隶儿,猛拍着桌面,气愤难抑地直嚷嚷着 。
那个石韦竟当着夏绫琦的面数落她的不是,让她站不住脚,想将她追回陆上,她就 是不信这个邪,她偏不走,看他能奈她如何?
“怎么了?瞧你气成这样。刚刚才搬进这么个像样的房间,你应该开心才是。”
此则杨清风正好踏进隶儿的房间,将她这副任性妄动的表相完全看在眼中,看来, 她在绫琦那儿可能吃了鳖,所以才有那满腹怨气无处发泄的粗俗怒骂状。他带着阴森的 笑意,缓缓走向隶儿身边,语带调侃道。
“像样!这样的房间像样吗?到处都有着霉味,和我在“怀香苑”的满春阁差了简 直十万八千里,我才不屑呢!”受了石韦的鸟气,她说话也冲的很。
“这是个海岛,湿气本就重,有霉味是理所当然的,我倒认为挺不错了。”只要别 再睡在那乌漆抹黑的洞穴内,再加上一盏油灯,杨清风可就满意极了。
“好,你喜欢睡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你就永远住在这儿吧!我要不是等着看夏绫 琦的凄惨下场,才不会留在这儿找苦吃。”
“打了败仗?”说明白些,这结果杨清风心里早就有数,他之所以还要隶儿去挑拨 ,只是想扰乱绫琦的心思,好让他的计画执行的顺畅些。
“那个臭石韦竟然不要我!他……他硬是要赶我走!”说起石韦,隶儿就本性毕露 。只瞧她双手叉腰,泼妇的摸样表露无遗。
“我佩服他好眼光。”他暗贬的话说的得意极了。
“你说什么?你不是跟他死对头吗?怎么跟他一个鼻孔出气,欺负我?”
隶儿气的全身打颤,气愤地破口大骂。难道她在这个鬼岛上就那么没男人缘吗?还 是这岛上的男人眼睛全都长在头顶上,没一个人正眼瞧过她,无不是以一种嗳昧不堪、 鄙夷不屑的神情望着她,她哪一点比不上绫琦呢?
“如果是真理,我向来支持。”他邪恶的一笑,眼尾笑出一道斜纹。
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少嚼舌根了,快说,你那进行的如何了?我真是倒楣 ,碰到那丫头的死硬脾气,怎么说也说不怕,再加上石韦老是帮着她,简直不留余地给 我。”
“比你幸运,那老太婆笨的可以,一两句话就唬得她一愣一愣的,要不,她怎会突 然间派人打扫房间给我们。”他眼里有挑衅的意味与骄傲的神采。
“这么说你成功了?难怪我说嘛!那老太婆怎么突然想通了,开始学会款待咱们。 ”她得意忘形的问道。
“不仅如此,再过些时候,咱们就等着胜利的果实。”他那邪气的笑容令人发指, 更合著砭骨的寒意。
“当真,那真是太棒了,今儿个总算有件让我高兴的事,石韦,夏绫琦,你们等着 瞧吧!”
隶儿不怀好意的笑着,媚眼一眯,不经意流露出暗藏在心底那股怨气。在这万物俱 寂的夜里,那冷笑声会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有我在,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好吧!我就信你这次,也把一切希望放在你身上啰!”她慢慢挪近他,不规炬的 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衣领。
“你若想将整个人挂在我身上,我也不反对。”他暧昧的说,勾住她的下颚,直往 床上挤去。而隶儿更是半推半就的偎着他,直赴巫山。
在石家主屋内,萧如霞坐在案头,双手紧握着瓷杯,里面的茶水却一滴未进。她眼 神矛盾地看着杯缘,告诉自己,时候到了,她是该给石韦施加些压力,否则见他俩日渐 清深,列时候被迫分开,受伤害的还是他呀!
不要怪她狠,这根本不及夏家当初所给予石家灾厄的万分之一,她可以不复仇,装 作眼不见为净,但要石韦娶绫琦,她实在办不到。
“姑姑,您找我?”
方才张伯特地将他请了过来,指称姑姑要找他。
“韦儿,你这些日子似乎和夏家那丫头好得不亦乐乎,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是不?”萧如霞的表情暗藏风起云涌之色,轻描淡写的语气中亦透着她的不满。
“平日我逢场作戏,一直没遇上心仪的姑娘,您是着急的要命,现在我有了厮守终 身的人选了,姑姑好像又不太满意,这倒把我搞混了。”
石韦顾左右而言他的刻意闪开犀利的话题,那佯装无知懵懂的模样气煞了萧如霞。
“你明知我的意思!”她愀然变色,脸色刷白地道。
“我相信您也清楚我的决定。”他带笑反问。
“韦儿,不要逼我做出我不愿做的事,这样的后果不是你或她所能抗衡的。”
拘急跳墙,难道他当真要逼她对着岛上所有石家庄的遗孤与村民说,与他们有着不 共戴天之仇的入现在就在岛上?
她更难以想像,当她把这决定告知石韦时,他的反应会如何?激烈、平淡、还是无 动于衷,或者会恨她一辈子?
“您似乎话中有话。”在石韦的瞳仁中,有着阗无人气的幽暗与质疑的阴冷。
萧如霞深吸了口气,“你可知道,若让岛上居民知道那丫头是夏怀德的女儿后,他 们会怎么对付她吗?”
石韦顿时敛去脸上所有的表情,喉间像涨满的弓弦,粗嘎的问道:“您当真恨她到 如斯地步,不给她留半点儿余地?”
他当真未曾想过姑姑会这么说,他一直以为就她的仁慈心与对他的疼爱,久而久之 必能接受绫琦,况且绫琦是那么善良,那么乖巧,再怎样的铁石心肠也不该对她怀有久 怨长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