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让她睡一会儿吧!对了,你们记住,待她醒后,千万别告诉她我是这艘 船的主人。”
话甫落,他便以非常轻巧的动作,将睡得香甜的绫琦拦腰抱起,迈着大步走向属于 他的私人空间。
窗外灿烂的骄阳,透过窗棂洒进了屋内,照耀在绫琦绝美的脸上,她微微张开眼睑 ,却因为刺眼的光束,始终睁不开。
但她依然心甘情愿的沉浸在自我的思维中,觉得此刻的她好舒坦、好轻松,似乎有 满长一段时间她不曾让自己这么堕落在梦乡中,于是她不可自拔的继续沉沦了,沉沦在 这场既漫长又似短暂,自我搭建的时空里,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掌覆在她的额上,这才惊 醒了她。
“醒了?老天,你知道你睡多久了吗?”
现在已是午时,自从石韦抱她回房后,她足足又睡了三个时辰。
绫琦眉尖微拧,她痛苦的睁开眼睛,哇!头好疼,嘟囔了几声后,她又重重地合下 眼皮,任自己那股飘摇的感觉浮游。
“看样子,你已经许久不曾合眼好好睡上一觉了。”他心疼的在她耳畔说道。现在 该是用膳时间,早膳已错过的她,午膳绝对不能不用,否则他会让她再多睡一会儿的。
过了片刻,她终于又赏脸的睁开眼,这回她并未再闭上,只是以一种怔忡外加惊讶 的眼神死盯着石韦的睑,蓦地,背脊泛起阵阵凉意。
“我脸上有花吗?”他并不意外于她的反应,这是他早就猜到的。
“天,怎么会是你!而我又在哪里?”
她猛地惊坐起身,这才发觉全身酸疼得紧,完了,她到底睡了多久?自己那该死的 睡相是不是全都落进他眼底?
“这表示我俩有缘。”他笑得万分邪气。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为了逃避一群人,躲进一艘大船里,然后……然后……”恍 恍惚惚的,她似乎不怎么有印象。
“然后你就躲在茶几下睡着了,不仅如此,你还像只小母猪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呢 !”他咧着性感十足的嘴角,露出一排光洁整齐的白牙。
“你取笑我?”
她弹坐而起,杏眼圆睁地望着他。
他摇摇头,体贴温柔的说道:“你好像很累,是不是从我那儿“不告而别”后,你 就一直处于警戒状态,没好好休息?”
“拜托,你不要以这种表情和音调和我说话,是想蛊惑我吗?”绫琦瞟了下白眼, 故意装成一副洒脱的模样。
“但愿我能。”他驾轻就熟的抬高她的下巴,眼眸熠熠生辉,那抹神情似乎一点儿 也不在意她的揶揄。
绫琦一愣,再度拾回自己该有的清醒意识,她努力甩动着脑袋,不想就这么被他钳 制在手掌心中,“放开我。”
“我偏不。”他那两只手指的力道,几乎超越了她全身的力量;绫琦挣扎得筋疲力 竭,但对石韦来说,这种抵抗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船主在哪儿?告诉他我要下船。”她自以为他应该是在这艘船上工作的吧!因为 石韦不喜欢标榜自己的身份,往往穿上与工人一样的工作衫,一块工作着。
“太晚了,船已经在海中央了。”他这才松开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说。
“什么?已经开走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绫琦瞬间掀起被毯,冲至窗边一瞧,望眼所及,全是波光粼粼的碧波秋水,艳阳当 空高照,映得水色更为灿烂。老天,她当真在海上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她走到他身边,面露惊慌的责问他。
他耸耸肩、摊摊手,“很抱歉,我们也是出船后才发现你的,谁要你哪儿不睡,睡 在桌下。”
“你的意思是我活该啰!”她涨红娇俏的脸,“我要去找船主,请他把船开回去。 ”
“他不会同意的。”
“你又不是他,凭什么代他发言?”她不平的呐喊。
“那么你去问他吧!”他无所谓的说。
“他在哪儿?”
“不知道。”他疑假似真的扬扬眉,对她的态度,像正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什么?你耍我!”为什么他就像是她的冤家一样,话不投机半句多呢?
“我不是来耍你的,而是来叫你吃饭的。”他对她戏谑的眨眨眼,递给她一个慵懒 又潇洒十足的笑意。
“不吃,你出去!”真要命,他干嘛要对她要出那么帅的表情;还有他照镇定自若 、莫倒高深的神采,总让她没来由的心头一悸。
还好,她是个懂得伪装和戴上防卫面具的女人,否则,若不幸被眼前这男人知道了 ,她准会无地自容的。
“那可不行,我不答应。”他敛去一脸的幽默,反以认真的神情取代。
“你没理由要我什么都得听你的。”她抬起骄傲的下巴,嗔怒交织的脸上写着属于 她的执拗与不屑。
“那可由不得你,别忘了,你是我捡回来的,已是我的所有物。你是打算自己走去 用膳,还是让我逮你过去?”他无意识地营造出一股挑战的意味。
“你敢?”她狠狠瞅着他目中无人的可恶笑脸。
他慢慢挨近她,轻撤唇角,“我向来就不喜欢对美丽的女人动粗,但若是情势所逼 ,我并不忌讳这么做。有时候,美丽的女人就得给予适当的教训才会变得更乖巧、更柔 顺……”
他趁她不注意时抱起她,无视于她的尖叫声,附在她耳畔轻声吐露着他未完之语, “更完美无缺。”
“别碰我……”而她的抗拒声也消失在转角处。
“夏姑娘,你怎么吃那么少,是不是我刘宝做的菜不合你的口味?”
难得船上多了位姑娘,刘宝兴奋地把他的拿手绝活全展露了出来。况且他们公子虽 风流,但从未有哪位幸运的姑娘能搭上这艘船,因为公子常说这艘“飞扬号”是女人的 禁地,所以他们始终弄不清楚公子这回怎会为这位夏姑娘破了例,看样子,公了应是满 心仪她的,爱屋及乌,他刘宝也要对夏姑娘亲切点儿才是。
再说,夏姑娘为人和善、外表清纯可人,绝不同于公子平时所结交的姑娘,对她, 他刘宝也是真心喜欢。
“不是,是……我没什么胃口。”绫琦瞄了眼石韦,石韦淡淡一笑,他知道自己就 是让她没胃口的原因。
“我是不是该离位了?”他意有所指的说。
“公……阿韦,你干嘛要离开?”刘宝吐吐舌头,活活挨了石韦一记白眼,因为自 己方才差点儿说漏了嘴,只是他不懂,公子为何要对夏姑娘隐藏身份呢?
“因为我走了,有人多少就会吃下一些东西。”
说着,他随即以手背抹了下嘴,勾起个落拓不拘的笑意,旋身离开了膳房。
“夏姑娘,你和……阿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发生来较敏锐,直话直说的 他一见石韦离开,马上逮到接会问道。
说也奇怪,公子对女人向来是一把罩的,怎么对她就全失灵了呢?
“哪有什么,我只是想离开。阿发,你能告诉我,你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哪儿?多久 才会回到陆上?”
她不能一直待在这儿,虽说她离开家后也是前途茫茫,不知在哪儿落脚,但总觉待 在这儿好危险,喔!不,应该说是“他”好危险。
每次见了他,她都没来由的心慌意乱,愈想脱离这种感觉,她就愈喜欢逞口舌之能 ,但八面玲珑的他却一点儿也不输给她,这点令她好气好气,却又一丝办法也没,所以 ,她总是害怕见到他,那个孟浪不羁又兼具浪漫柔情的他。
“这个……这个问题我们不太清楚。”阿发傻傻一笑。
“那谁清楚呢?”
“呃……这个嘛!”阿发向李爷爷发出求助的眼光。
“阿韦知道,因为我们出船时,公子也只跟他一个人交代,所以你可以去问他。” 本来就只有公子清楚嘛!李爷爷只不过照实说啰!
“你们公子是谁?他在船上吗?”绫琦心忖:想必他就是船主了。
“他不在船上。”刘宝抢话,怕憨直的李爷爷一时口快,说漏了什么。
绫琦失望的喟叹了一声,“不在呀!那你们能告诉我石韦在这艘船上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你们公子只交代他呢?”
“他功夫了得,是专门负责船上安全的,当然深得咱们公子的信赖了。”
刘宝从没那么佩服过自己,扯起谎来竟能睑不红气不喘的,还真像那么回事,更高 竿的是,他还没事先编好台词,这种随接应变的功力,还不是普通人办得到的耶!
他那傻笑的模样让绫琦深感不解,“你想到什么开心事吗?”
“没什么!只是心里暗自高兴着以后的旅程有夏姑娘为伴罢了,所以,你就别走了 好不好?”刘宝暗笑:看吧!他扯功又精进一层了,非但如此,说不定还能替公子留住 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