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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寒云看着她的眼神是愈来愈扑朔,愈来愈迷离,心中不断臆测着:她到底是个什 么样的女子?是天真率性,抑是有失礼教?居然在婚前去偷窥异性男子!这话要是传扬 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问题是,她连自觉的能力都没,还一副天经地义、大言不惭的模样,好似任何行为 只要她认为对的,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做。

  对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行为,他是该激赏鼓励,是鄙夷轻蔑?

  “我就是聂寒云。”他极其郑重的又重复一遍。

  “哈……哈……”想不到这几个字竟激起优优狂妄的笑意,笑得眼泪鼻涕都混成一 团。

  “你……”

  聂寒云如鹰隼般的大眼,霎时冷峻了起来,慑人的目光狠狠的扫向她;这女子成何 体统,竟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毫不节制的桀桀狂笑着,根本无视于她今儿个是新嫁娘 ,而他是她夫君的身份。

  “拜托,你别再逗我笑了。”她戳了戳他的胸膛,蓦地,她又收拾起笑意,非常正 经八百的说:“玩笑已经开够了,快还我夫君吧!”

  “你很爱“他”?”

  看来,她的心早被那真正的冒牌货给俘虏了去。

  她霍然脸红了,粉晕的光泽盖过她整张娇容,“才远远的瞧上一眼,怎知道爱不爱 呢!反正一女不事二夫,既和他有了婚约,我是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优优心忖:若不是你也长得不错,深夜孤男寡女的,我才懒得跟你耗那么久,早就 扯起嗓门唤人来了。

  聂寒云着实为她那突如其来嫣红覆面的羞涩之美着迷了,想不到她还有女人家柔性 的一面。

  只不过,她那句“我不会再喜欢别人”却让他的心为之一紧。是谁?她到底是将谁 误认为他?

  “恕在下再多问一句,不知姑娘可还记得你见“聂寒云”的那天是初几?”

  无论如何,他总得知道谁是那个让他此刻身受侮辱的始作俑者。

  “你问那么多干嘛?”

  “不为什么,姑娘总该给在下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吧!”他笑着。

  “也好,为了让你早点死心,我就给你一个理由。”

  她歪着颈子,有点迟疑的回想着,“那天我正好在“堤梦榭”背着诗经,因为隔日 夫子要执行测验,而测验的那天正好是初八,这么说,我看见寒云的那天不就是初七了 吗?对,就是上个月初七,而且是在黄昏时刻。”

  优优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看着他,意思像是说: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你确定是初七?”

  你当我得了“老人痴呆症”啊!”(这病名是笔者向二十世纪借来一用的)优优不服 输的说。

  是的,他的确是初七抵达卜府宅第,但是,他并未多做逗留即前往新屋处监督工程 的进行,况且,他回府时已近亥时,绝无可能在黄昏时刻与她碰面的。

  她方才又说“真正”的聂寒云应该是温文儒雅的书生——天呀!他终于弄清楚一切 了,她所指的“聂寒云”该不会是巩玉延贤弟吧!

  “如果我说你认错人了呢?”他锐利撼人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瞅着她。

  优优深感他那锐不可当的灼人视线所带来的压力,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但她有可能 认错人吗?

  “你骗我!”虽然她还是矢口否认,但语气已无先前那般刚烈。

  但目光如炬的又欺向前一步,“可曾有人告诉你,你所看见的那个人就是聂寒云? ”

  “有,我的贴身丫鬟小宣宣可以做证。”优优理直气壮的说。

  “你亦肯定你的丫鬟曾见过聂寒云,她不会弄错?”他又向她跨前一大步。

  优优被他逼得直往后退,直至膝盖弯里碰上床缘,逼不得已坐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

  优优慌了、乱了,全身不寒而栗的起了阵阵凉意。

  “我现在告诉你,我是“货真价实”的聂寒云,这整个聂府的人都可以做证,包括 你我双方的父母。”他狂傲又霸道无礼的说。

  不可能的!

  事情怎么会进展成这种地步?那么,她那天所看见的兰陌生男子又是谁?该不会才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像吹气般的长壮了、也拉高了吧!

  见她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又加重语气的说:“你所见到的那个人是我的拜弟,我劝 你别打他的主意,因为我不容我聂某人的妻子做出这种事。”

  一时呆愕住的优优,却被他这句话激起了怒潮,于是不畏死的说:“你凭什么管我 ?我又不爱你,总不能因为我拜过堂,你就想牵绊住我的一切,告诉你,不可能的!”

  “哦,是吗?可真有种,不过,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看已拜过堂的丈夫 管不管得住妻子。”圆熟内敛的他么能为青涩的她所扳倒。

  她误会了他的意思,节节往后退,最后跳上床躲在角落,“我们之间没有情意,更 没爱意,你不能对我——”

  他冷哼了一声,说出他的违心之论,“你放心,对你这不懂礼节为何的女子,我可 是一点兴趣也没,你安心的“守活寡”吧!”

  “我不要!”她冲口而出。

  “不要?”他透着冷芒的双眸,不解地看着她。

  “不是不要……哎呀!你滚你滚,我不要再见到你.你滚得愈远愈好。”惊慌失措 的优优显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要我“滚”?”他眼露寒光的尖锐复诵道。“别忘了你现在身在聂府,可不是 让你撒野、为所欲为的地方。”.

  “那你想怎么样?”头一次她觉得自己快招架不住了。

  聂寒云轻撇了一下唇角,露出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笑容,“我不想怎么样,也没兴趣 对你怎么样,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房里,少给我出馊主意,冲着你爹的面子,我保证还是 可以让你衣食无缺的,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撂下狠话后,聂寒云轻拂衣袖, 含愤而去。

  后悔莫及!

  优优此刻早就悔不当初了,都怪小宣宣,事情还没搞清楚,就带着她去乱认人。 (不对哟,好像是她死命的拉着小宣宣去偷窥未来的夫婿吧!)明天她一定要找她算帐, 一定!

  然而,在另一方的聂寒云却不懂了,不懂他为何要那么生气,明明娶妻只不过是为 了不违二老的心愿,所选择最没办法中的办法。

  既然她也无心于他,这岂不是更好?可以告诉双方长辈取消这门婚事,如此一来, 他不是重获难得的自由了!

  更完美的是,他还是个“无辜被害者”的身份,不用被套上个“背弃”的罪名。

  可是,他却不愿这么做,是他不想让她称心如意吗?

  不,他一向有成人之美。

  是他不愿让爹娘伤心吗?

  不,因为错不在他。

  这么说,难道是——他舍不得!

  哈……笑死人了,这怎么可能呢!对那种女人——算了,别研究了,或许是自己想 给她一点教训,顺便教教那女子应有的三从四德。

  对,就是这个原因!

  有了一个合情合理护理由之后,聂寒云这才带着得意的笑意往前厅而去,继续他末 完的“喜筵”。

  ***

  翌日一早,小宣宣踩着兴奋的脚步准备进新房为小姐更衣梳妆,怎知一进门的景象 委实让她吓了一大跳——只见优优还身着昨儿个穿的那件霞帔,趴在小桌前打着盹呢! 走近一看……这还得了,小姐脸上还挂着两行未干的泪痕呢!

  是谁?是谁欺侮小姐了?小宣宣自十岁时即跟着优优,少说也有六、七个年头,可 还从未看过她掉过半滴泪。

  难不成是新姑爷?但这也说不过去呀!咱们小姐虽然性子直了些,但是心肠可软的 不得了,新姑爷没理由这么做呀!

  再说,能娶到像小姐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佳人,不知是多少公子哥梦寐以求的,新 姑爷应该满足珍惜才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懂怜香惜玉之事。莫非他醉倒在前厅,以 至于一夜未能进房?

  对,唯有这个可能性是最容易成立的。

  唯今之计就是把姑爷找来,再怎么说,优优好歹是他新婚的妻子,他总不能只顾着 与那些酒肉朋友话家常,就把佳人甩在一边吧!

  没错,就这么办!

  当小宣宣迈过聂家每一寸土地,寻遍各个角落仍未见到新姑爷的影子时,她才真正 的死心放弃了。

  事情怎会变成这种地步呢?

  “小姐,小姐,你醒醒呀!再这么睡下去,你会着凉的。”无计可施的小宣宣只得 将优优先唤醒再说了。

  一直哭泣到四更天才慢慢睡着的优优,嘤咛了一声,换了个方向又睡着了。

  “不行啦!小姐,你先把这沉重的霞帔换下再睡吧!否则,你待会儿起来会全身不 舒服的。”小宣宣克尽职守的又唤了一次。

  “你别吵,我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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