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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子谦挑眉望去,目光在触及她时,神情明显缓和许多:“你想说什么?”“我想……反正也没发生什么不可挽救的后果,何秘书又是资深职员,如果辞退她,一时之间,谁来顶替她的职务?我看……别追究了好不好?”“子谦”?!哼,叫得可真亲热,谁希罕她猫哭耗子,惺惺作态!何欣玲在心底冷哼。康子谦敛眉静思,沉吟着道:“今天我要是轻易作罢,往后要是人人如她,公司纪律何存?底下的数百名员工,我如何带领他们?”也对,她的想法是天真了点:“那……”

  康子谦轻轻摇头,拉回目光,直视何欣玲:“这件事之所以没酿成大错,全归功丁以澄,我尊重她的意见。可是,公司的纪律向来是赏罚分明,我也不想因为你而破例,所以这件事,我会酌情处理,你出去吧!”何欣玲开口想争辩,但最后还是闭上,静静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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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青萍笑他们“假公济私”,挂着羊头在背地里卖狗肉,想朝夕相依当个连体婴就明说嘛!何必还拿公事“掩人耳目咧?康子谦从容以对:“公私两便,何乐不为?”

  对于婆婆的调侃,丁以澄已能学会泰然自若地应对,对康子谦,她更是不再动不动就面红耳赤,因为体会到夫妻之间可以无比亲密。现在,她已经很能释放自己的情绪,适时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不再只会隐抑,而康子谦对她也是包容而宠溺的。她曾说:“你会宠坏我。”

  他回答她:“你值得。”而且,以她的性子,要想宠坏她也不容易。

  人生,好像一下圆融得令她觉得像在做梦,婆婆疼媳如女,丈夫深情体贴,多美满的一个家,上天真眷顾她,是不?“在想什么?”康子谦见她双眼睁得明亮,全无睡意,在她耳畔间轻声道。“在想我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老公。”她甜甜地笑着。

  他偏着头,回望臂弯中的她:“我好吗?”

  “在我心目中,没人比你更好了。”

  他轻轻笑了:“那就好。”她的这一句话,是他一生努力的目标,只因他理解到,以往将重心放在事业上而轻忽了娇妻是多么蠢的一件事,真正值得用心经营一辈子的,是婚姻,而不是事业。他轻轻啄吻她凝雪的纤颈:“我似乎有好一阵子没和你亲热了。”说着,他动手就要解她衣扣。这段日子他忙坏了,跟在他身边的丁以澄也不得清闲。“不要啦!”她推开他的手,“我这两天不方便。”

  “哦?”他挑挑眉,但并不死心,挑逗的动作没有停过,“听过‘非常时期’比较容易达到高潮耶!要不要试试?”“少不正经了。”她推开他的手,“你不嫌恶心,我还配合不起来咧!”不错,有进步了,讲这么露骨的话题,她都能泰然以对,真是孺子可教也。他并不是说要她成为豪放大胆的女人,只是畅谈夫妻闺房之事是很正常的,没必要老是一副想挖个超大地洞躲个千年万年的样子。“性冷感的女人!”他抱怨地翻身平躺,半真半假的威胁,“是你不满足我,到时,我要在外头另寻温柔乡,你就不要哭给我看。”“你不会。”她笑得胸有成竹。

  “这么有自信?”

  “你要是会出轨,机会多得是,不会等到现在,你是个会对婚姻忠实的男人。”这是她对他的了解。

  他不苟同地纠正:“是对你忠实、对我们的感情忠实,不是婚姻!”

  “嗯?”思考了一下,她笑道,“我喜欢这个答案,它有意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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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生活得太过“只羡鸳鸯不羡仙”,有时老天爷看不过去,也会多少玩玩你们,眼前便是一例!

  下班时,康子谦因为车子送保养厂,他到对面去叫计程车,而丁以澄便在原地等待,当他正想走向她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丁以澄所站的上头的盆栽摇摇欲坠,他倏地心生不祥。果然,在他还来不及出声示警,盆栽笔直地往下坠——他胸口薯地缩紧,浑身冰凉,想也没想地,他以最快的速皮奔向她,推开她的同时,脑袋瓜传来一阵剧烈痛楚,他什么也来不及说,在丁以澄惊心动魄的尖叫声中,无力地倒了下去,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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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好痛。这回又是谁K他?

  他皱着本就已紧蹙的眉,缓缓睁开眼。

  “嗨!老妈。”康子谦故作轻快地打着招呼,“老哥,以及我‘有缘的大嫂’,你们干吗死盯着我看?”他摸了摸好像威胁着要“分家”的头,却只摸到一团厚厚的纱布。这鬼东西怎么又缠上他的头了?近来他是不是灾星当道?怎么老受皮肉痛、血光之灾呢?“我说大哥,对我不满请直说!用不着联手乘我睡觉时偷袭我,这是很可耻的行为。”“你知道吗?子谦,有时,我并不欣赏你的幽默。”雷子翔瞪了他一眼,“我一听到妈说你这回又伤到头,就立刻赶过来,真怕你早晚把自己撞成白痴!你都几岁的人了?还老把受伤当三餐。”“总比你把打架当三餐好吧!”他不甘示弱地回道。

  君彼翊敏感地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他只知道雷子翔十二岁离家,但他们并没有告诉他雷子翔如今的生活背景呀!除非……“你恢复记忆了?!”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叫。

  “呃?”康子谦怔了怔,表情怪异。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住哪里?”雷青萍急急忙忙地问道。 康子谦翻了个白眼:“你当你儿子幼稚国没有毕业是不是?”他们能不能行行好,别用看智障儿的眼光看他?“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雷子翔接着问。

  “不会忘记你老是跷课跑去干架,要我掩护你、替你粉饰太平的事。”

  雷于翔耸耸肩。没关系,这早就不是新闻了,随他说吧!

  “对啦、对啦!电视连续剧都是这样演的。通常因头受伤而失去记忆的人,都要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再撞一次,就会跟数学定律一样——负负得正。早知道我们就抓着他的头狠狠往墙壁撞一次,就不用浪费这么久的时间了。”君彼翊说得眉飞色舞,兴奋极了。这女人真的是天才美少女吗?康子谦受不了地轻哼:“嘿!女人,你有点分寸喔!虽然我以前有点爱在口头上戏弄你,但好歹现在我也是你的小叔,什么。旷抓着他的头狠狠往墙壁撞一次’?我们没这么深的仇恨吧!大哥,你自己看,这就是你老婆的真面目,多残暴噬血啊!你身手要不好一点,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劳你操心。”雷于翔含笑轻拥爱妻。

  又来了。康子谦没好气地别开头,实在受不了这对夫妻老在他面前表现恩爱的模样,想刺激他呀?想到这里,他自然而然地忆及丁以澄,她呢?光顾着逗嘴,差点忘了她。他环顾室内一周,没见着期待的身影,微徽的失望爬上心头:“妈,以澄呢?”“以——”雷青萍愣了一下,回头去看,“奇怪,你醒来之前,她都还在这里呀!”找不着人,她纳闷地喃喃道。康子谦旋即自床上一跃而起,拔掉手臂上的针头就要离去。

  唉!你干吗?医生说你头上的伤要住院观察……”

  “解决完我的事,我会回来任他们宰割。”丢下这一句,康子谦头也不回地开门寓去,留下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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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子谦、我爱子谦……”整个静谧的二楼,只回荡着自阳台传出一成不变的叫嚷。“别吵了,呱呱!”丁以澄轻颦秀眉,“我心里头好乱,子谦恢复记忆了,在我全无心理准备的时候。他还会要我吗?他还记得他承诺过的一切吗?真的,我好担心……对于我们的未来,我只有无尽的迷乱和茫然,我怕……”

  “怕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丁以澄差点呆掉:“你……你不是在医院?”

  “我会回去,但那是在我们的事尘埃落定之后。”平静的神态,看不出任何情绪。 当视线毫无预警地接触到他手中那只再熟悉不过的纸袋时,她倒抽了口气,脑海轰然巨响,血色疾遽地退去,她明白“尘埃落定”的意思了。

  他还是不要她……到头来,他还是忘了他们相约一生的诺言!

  心绪大乱的她,倒忽略了他怎会知晓这张离婚协议书是放在哪里。

  “你怎么说?”

  “我……你要离婚?”颤抖的凄清音调,微弱得几不可闻。

  康子谦盯视她苍白的容颜,一抹异样光芒闪过眼眸,那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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