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二哥说的喔!那我就不客气了。”哼!想当她的二嫂,门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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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郝青青到京城里来也有一个多月了,她只知这儿是穆大人府邸里其中的一个小院落,虽然每天不必干什么粗活,吃得好也睡得饱,气色也比以前红润很多,连身材也丰满不少,可是,她却像是被软禁在屋里的囚犯,哪儿都去不得。
“阿娟姊,包嬷嬷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到外面走动走动?”她犹豫了好久才终于问出口。
阿娟面无表情的斜睨她,“你要到外面去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呢?”她绞着手指,怯怯的问。
“包嬷嬷不让你出去当然有她的道理,没事就好好待在这儿,要是到处乱跑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京城不比江南,为了怕郝青青乱跑,才派她到这里来监视。
郝青青两手在半空中比画,“我只是出去一下子,不会耽搁太久,也不会给你惹麻烦的,阿娟姊,是真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什么也保证不了,包嬷嬷要你待在这里,你就给我老实一点。”阿娟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拒绝。
“喔!”郝青青哭丧着小脸应道。
她越想越不对,都过了快四个月了,自己什么都没做,每个月还有固定的薪饷可以领,害她拿得很不心安,可是她真的很需要钱,好不容易才攒了一些,她一心只想要赶快想办法托人带回去给阿爹和阿娘贴补家用。
“阿娟姊——”
阿娟摆起一张晚娘脸孔,“又有什么事?”
“我——”郝青青看阿娟不善的脸色,连忙又把话吞回肚子里,“没事、没事!”
“我可是忙得很,不像你这么好命,成天都不用干活就有薪饷可以拿,不要再来吵我了。”说来说去就是怨妒,谁教她长得不像格格。
郝青青委屈的说:“不是我不做事,而是你不让我做——”
“我还巴不得这些活都让给你一个人去做,只不过要是你把手给弄粗了,或者不小心受了伤,倒霉的人可是我,快闪到一返凉快去,不要再来烦我了。”
郝青青咬了咬唇,只能乖乖的回到屋里发呆。
“郝青青人呢?”这时,外面响起包嬷嬷询问的声音。
郝青青连忙应声,“我在这里。”
“跟我走。”包嬷嬷说。
“现在吗?”
包嬷嬷刻薄五官流露出不耐之色,“叫你走就走,给我放机灵一点。”
“呃!是,包嬷嬷。”郝青青像小媳妇儿似的垂下头,默默的跟在后面。
两人步出了小别院,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郝青青好奇的东瞟西瞄这座大庄院,来了那么久,她还是头一回踏进这儿呢!
第三章
“老爷、夫人,人已经带来了。”包嬷嬷朝坐在厅里的人福了福,然后冲着郝青青低叱一声,“还愣在那儿干什么?我不是教过你该有的礼数了吗?”
“是。”郝青青局促的绞着发辫,朝在座的四人跪下,“奴婢给老爷、夫人还有格格、贝子爷请安。”
葆真稀奇的哈哈一笑,“起初一看还不怎么样,可是现在却越看越像。包嬷嬷,还真亏你找到这块宝,不过,她这含羞带怯的模样倒挺惹人疼爱的,我说兰儿,这点你就得多跟人家学一学。”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芄兰美目一瞪,恨不得撕烂他的嘴,“我是什么身分,教我跟个奴才学,你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
“好了,你们兄妹俩别吵了。”一身珠围翠绕的穆夫人离开座位来到郝青青面前,“别跪了,站起来让我好好瞧瞧你。”
郝青青不明就里,只有依言起身,让穆夫人像检验货品般地上下左右将她打量个够。
“嗯!猛一看还真是分不出来,把头抬高一点。”穆夫人一双上扬的丹凤眼没有错过任何角度,看得郝青青浑身不自在。“兰儿,你过来和她站在一块,让阿玛和额娘瞧瞧。”
芄兰黛眉一蹙,“额娘——”
“乖!听额娘的话,快点过来。”穆夫人招手道。
穆尔托当然明白女儿的心思,哄着说:“兰儿,你就忍耐一下,这可是攸关你的终生幸福,你就不要太过计较,快过去吧!”
芄兰努了努红唇,勉为其难的移驾到郝青青身边,两人这一站,还真像极了一对娇美绝伦的挛生姊妹花,从身高、体型和五官来看都很难找出明显的差异来。
穆夫人觑向丈夫,询问他的意见。“老爷,你觉得怎么样?”
穆尔托抚着下巴的一撮胡子,挪动着臃肿发福的身躯,“的确可以以假乱真,连咱们当父母的都分辨不出来,何况是外人呢?况且在烛光之下,谅新郎倌再清醒,也未必能看得真切。”
“包嬷嬷,你先把她带下去。”穆夫人使了个眼色,因为,他们的谈话不好让郝青青听到。
等郝青青被带离大厅,芄兰才悻悻然的扭着腰肢回到座位上。
“阿玛,这计划真的可行吗?要是出了差错,那可是欺君之罪。”
“不这么做的话,你是想等着被休吗?我可丢不起这个脸!”他忍不住怪起女儿淫荡的行径来。“最近你给我安分一点,要是再出纰漏,把这件婚事给毁了,别怪阿玛狠心把你送去出家。”
“不要!我才不要出家。”要她一辈子与青灯木鱼相伴,那她不如死了算了。
穆夫人安抚的说:“那你就好好听阿玛和额娘的安排,不要再任性妄为了。”
“我看这很难说喔!”葆真在一旁说风凉话,“她没有男人会死,难保嫁人以后不会再犯。”
“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成天跟着元熙贝勒花天酒地、到处玩女人,现在就连男人也不放过,哼!我看将来有谁敢嫁给你?”兄妹俩索性互揭疮疤起来。
“我的天!”穆夫人做出昏倒的动作。
穆尔托再也听不下去,拍案而起,“你们两个全都给我住嘴!真是不象话,葆真,从今天开始到你妹妹出嫁为止,你都给我待在家里不准踏出房门一步,免得落下什么口实给端王府。”
葆真大表不满,“阿玛,这怎么行呢?”
“就这么决定,什么都不要说了。”大手一挥,穆尔托拒绝再听任何解释。
芄兰在心里幸灾乐祸,讨好的说:“阿玛,我一定会配合您的计划行动,如果玄祺贝勒真像阿玛所说的那样,凭女儿的魅力,还怕抓不到他的心吗?”
“好!不愧是我穆尔托的女儿,哈——”他抖着层层肥肉的肚皮说。
葆真感到索然无味,顿时烟瘾又犯了,临去前丢下一句话。
“你们可不要把玄祺贝勒给看扁了,他能并列在‘四大贝勒’之中不是没有道理的,到时不要怪我没事先警告你们。”
芄兰对自己狐媚的功夫很有自信,娇哼道:“你就净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阿玛和荣妃姨娘,就算是端王府也拿咱们没辙,何况皇上都亲口指了婚,玄祺贝勒不是连哼也不敢哼一声吗?”
“兰儿,咱们话也不能说得太满,荣妃现在虽然受宠,难保哪一天皇上会对她冷淡下来,到时咱们失去了这座靠山,处境可就危险了,朝廷里和我作对的人也就能逮到机会扳倒我,我可不想坐以待毙。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帮你挑个稳当的婆家,以后好当阿玛的后盾。”
“阿玛,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她说。
“好、好,不枉阿玛这些年来疼你、宠你。”穆尔托乐得眉开眼笑,“包嬷嬷,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要处理好,要是中途穿了帮,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明白了吗?”
包嬷嬷戒慎恐惧的猛点头,“是、是,老爷尽管放心。”
“你明白就好,兰儿,陪阿玛到花园里散步。”父女俩似乎已经看见美好的远景。
“好了,包嬷嬷,把那丫头叫进来吧!”穆夫人啜了一口仆人刚沏好的碧螺春,用手绢按了按唇角,“顺便把要交代她办的事说出来,让她心里先有个底。”
“是,夫人。”包嬷嬷转过身到门外,又将郝青青唤进屋内,露出难得的笑脸,不过那笑却令人冷到骨子里头去。“郝青青,你是不是真的想赚很多银子?只要你办好一件事,马上就可以拿到一百两。”
郝青青小脸一亮,“包嬷嬷,那你快告诉我要做什么事。不论再怎么困难,我都会努力将它办好。”
“其实事情一点都不困难,前些时候皇上将格格指婚许配给端王府的二贝勒,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格格大婚的日子,原本这该是件天大的喜事,只不过——唉!”包嬷嬷和穆夫人互觑一眼,佯装伤心的抽动肩膀,呜咽的说:“没想到就在咱们还在江南时,格格……却让歹人给玷污了。”
“什么?”郝青青倒抽一口气,“有这种事?格格好可怜喔!”虽然她对自己总是很不友善,不过同样都是女人,谁也不想遇到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