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鹰在她眸中看见关切,捧着她的脸蛋,惊喜地说道:“你这是表示你关心我,担心我的安危吗?是不是?”
她尴尬地要别开头:“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才懒得理你呢!”
他不让她转移眼光:“真的吗?这是你的真心话?你忍心见你的夫婿在你怀中断气?”
这人讲话也不知忌讳,他死了最好,省得老是纠缠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好疼,疼得拧成一团?她眸中闪着泪光,嘴却固执地骂道:“那最好,我成了寡妇不就自由了,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被当成犯人一样那岂不是更好?”
“是吗?那你为什么掉眼泪?既然高兴,为什么要哭?”他用指尖拂去一颗豆大的泪珠,万般的怜爱化成温柔的动作,惹得她泪水更多了。
“你坏透了!我讨厌你啦!你这笨老鹰,怎么可以咒自己死嘛。”她轻捶他的胸膛,哭得像朵带着露珠的玫瑰,让人极欲拔掉她那满身的刺拥人怀抱。
银鹰舔去流至她唇边的泪水,吻住那微启的唇,不像前一次的吻那么轻柔,他强索着她口中的湿润,吸吮着她诱人的舌。
他抱她至珠帘后的纱帐内,偌大柔软的床等待着他们的眷顾,银鹰褪下外袍,仅着内衫和长裤在床沿坐下。
“投有后悔?我可以等到咱们大婚后。”
小妍就怕自己会后悔,只要真成了他的人,自己就只好跟他了。
她摸不清自己到底对他抱持什么样的感情。
想逃,却又不想离开他,她有些糊涂了。
“我不想等。”
她作了最后的决定。
银鹰深吸口气,伸手欲解下她的裙带。
“小姐!不得了了,堡主开完会了--啊!”娟儿和瑾儿才获悉大殿上会议已经结束了,便匆匆地赶回来,否则,若被堡主知道她俩未尽职责,搞不好连命都没了!没想到,急急推门进屋,却撞见床上两人亲热的画面,惊叫一声,忘了该赶快往回头跑。
小妍羞怯地往银鹰怀里偎近,幸好有珠帘挡着要不然,她可羞死了。
“为什么老是有人来打扰我们呢?”银鹰无奈地说着,轻吻着她酡红的脸颊,顺道帮她掩上衣服。
“奴婢……这就出去,堡主恕罪!”
“堡主,奴婢不是故意的……”两名婢女只想赶快冲出门去,暗骂自己:太莽撞,万一堡主怪罪下来,砍头都不够抵罪。
“好了,你们留下来吧!”银鹰穿着整齐后,拨开珠帘出来,“帮小姐打扮打捞,晚膳时送小姐到前厅用膳。”
“是,堡主。”
两人吓得连说话都在发抖。
待他一走,她们才奔进内室,笑嘻嘻地直望着小妍。
看来,外面的人说堡主即将娶这小姐为夫人是千真万确的了。
她们有幸能成为当家夫人的贴身婢女,可是非常荣幸的事。
“你们干嘛盯着我看嘛!”小妍胡乱地扯着衣服,怪不好意思地埋怨着。
娟儿开心地笑道:“小姐这模样真美,难怪堡主克制不住。”
“我们……我们没做什么?你们看错了。”
正帮小妍重新着装的瑾儿指着她白皙的胸前笑道:“那小姐身上这些紫色的淤青是什么?”
她这才发现身上烙着银鹰方才激情的吮痕,罪证确凿,她想鞍也赖不掉。
“它们是--”
“小姐不必解释,再过不久,等小姐当上了堡主夫人,人人都会羡慕小姐好命,能嫁给堡主如此英俊勇敢的男子呢!”她们齐声说着,却引起小妍内心莫名的恐慌。
小妍在婢女的搀扶下来到前厅。
银鹰在桌旁等着她,厅内除了两三名婢女外,另外有一名她料想不到的人。
“湘婷!”她怪自己竟忘了湘婷的存在,湘婷会怨她吗?银鹰轻扶她到桌旁坐下:“我听宇文骞说,你和湘婷是好友,所以,我特地请她来陪你,免得你闷得发慌,又想一些奇怪的花样。”
“小妍,你欢迎我吗?”湘婷轻缓的语气中有一丝悲苦。
“当然,湘婷,我好高兴见到你,快坐下!”她拉湘婷坐在自己身旁,希望待会儿有时间跟她私下谈谈。
一道道精美菜肴开始上桌,小妍却没有一点胃口,银鹰把菜夹进她碗中,催促着:“你胃口一向不是挺好的吗?快尝尝,这鸡肉可是用上等香料调配腌成的。”
“人家自己会夹嘛!夹得那么多,你当我是猪啊!”她瞪着堆了半天高的饭菜,真要吃还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呢!银鹰半取笑地说道:“一头漂亮的小猪也不错,肯定香嫩味美,真想咬一口。”
“你少无聊!你能不能稍微自制一点?”她不暗示他一下,只怕湘婷心里会更难过。
她抢了湘婷爱慕的男子,虽非她自愿的,也总得为湘婷着想。
湘婷难忍心中的苦涩,掩着即将冲口而出的啜泣声跑了出去,小妍大叫着她的名字。
“都怪你不好!你难道看不出她暗恋你吗?你是存心让她伤心的吗?”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这么做的。我希望她能死心而另觅更适合的夫婿,这全是为她好。”
银鹰看着湘婷从孩子蜕变成美丽的女人,早就察觉她心系于他。
不过,对只把她当妹妹看待的银鹰而言,除了趁早让她打消念头以外,别无他法。
“可是她--”她有些子心不忍。
“她迟早都得接受这个事实。要不然,我当初何必同意和黄金城联姻,大可娶她就好。我并不在乎黄金城给的嫁妆有多少,只是不联姻的话,我们这辈子可能就永远见不到面,不是太令人遗憾了吗?”
她听了他这番肺腑之言,甚为感动,至少证明他心地不似她想象中那么坏。
“那我去安慰安慰她,湘婷是个好女孩,我不忍见她如此。”
他不改本色地俯在她耳畔,说道:“快去快回,我会命人在房里准备酒莱,只有我们两个。”
小妍不由自主地涨红脸,朝他扮个鬼脸,赶紧跑离他。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好不容易说句人话,没半晌就又恢复色狼的本性。
她穿过长廊,在凉亭内找到正低头饮泣的湘婷,她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和宇文骞来鹰堡的,我让他难过,又害你伤心。”
“不,这不怪你,是我不够好,堡主喜欢像你这般活泼的姑娘,我不该存有怪你之心。”
“湘婷,你的心地太善良了,你应该怪我才对,那我也会好过一点。”
她含泪摇摇头:“小妍,我真的不怪你,我祝福你和堡主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我回去了,等你和堡主成亲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你一定要来喔!我等你。”
小妍这句话言犹在耳。
但两天后,她却从婢女口中得知湘婷投缳自尽的恶耗!她不相信湘婷会狠下心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找到宇文骞,他一张脸整个瘦了一圈,双眼凹陷。
她垂着两行泪,问道:“是真的吗?湘婷死了,她真的死了吗?”他的哀恸神情已告诉她一切。
“是的。不过,湘婷死得十分平静,她不怪任何人,这全是命运的安排,你也别责怪自己。”
“当然怪我,全是我的错,是我害死她的!要不是我的出现,也许银鹰到最后会娶她。是我!都是我。”她使劲地捶着自己的胸口,悲痛地跪倒在地,任凭泪水爬满双颊。
为什么?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她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那样对她?宇文骞抓住她的手腕,眼中流不出半滴泪,他的泪全流光了,再也哭不出来。
“小妍,住手!你听到没有?”他对她呐喊:“是真的,不是你的错,不是!”
“不怪我怪谁?都是我不好,我会克死所有接近我的人!现在连湘婷也走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还有我没走啊!我也是你的朋友,对不对?”小妍紧紧地抱住他,她好害怕再失去任何一个人。
她没见过她的亲生爹娘,不知他们是生是死;爱她如亲生女儿的城主夫人病死了;与她情同姐妹的公主下落不明;如今湘婷又自杀身亡,她还剩下什么亲人呢?宇文骞多想用双臂搂住她。
湘婷自小就有忧郁的性格,爱上堡主后,更加患得患失,一心只想嫁他为妻。
他没有做好预防措施,她的死他该负大部分的责任。
“别难过了。”
他拍拍她的背脊,却听到有人惊喘-声。
他扬起头,望见伺候小妍的两名婢女正领着银鹰过来。
一瞧见这景象,吓得喘了一大口气。
“宇文骞,我要听你的解释。”
银鹰冷冷地说着,神色看似镇定,却暗潮汹涌。
若不是念在宇文骞在他身边多年,他甚为了解宇文骞的为人,自己早就命人将他关人大牢。
小妍毫不犹豫地投人他怀中,哽咽地说道:“湘婷……她……”他的眼光这才缓和下来,原来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别哭了,小心哭坏身子,我先送你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