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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你快看呀!那两个孩子居然留了封信就到苏州去了。”乔夫人冲进书斋,将在儿子房中找到的信交给丈夫。
乔玺元听了拧着眉头,迅速的将信看完。
“这两个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么大的事也不跟爹娘商量,自作主张的就瞒着我们出门,平时都把他们宠坏了。”
“这也不能怪馨儿,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在成亲前居然迷上别的女人,她当然想去查明白,如果只是虚惊一场也就罢了,要是真的话,老爷,你说该怎么办?”
他不以为然的说:“你那未来儿媳妇的脾气就是急躁了点,事情没弄清楚就捎了封信来,搞得鸡飞狗跳,馨儿这一去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好象我们乔家怕这女婿跑了一样。”
乔夫人辩道:“话不能这么说,婷儿也不是做事没分寸的人,要是事情不严重,她何必急得来通风报信,难怪我这些日子胸口闷闷的,真的有事发生了。”
“你别说风就是雨,就算岳奇真的迷上个女人又怎么样?这门亲事可是老太爷亲口提的,有他在,不会有问题的。”
“少了龙环,我的心没有一天走得下来,你要知道雷家是认环不认人,万一小玉拿着龙环出现,我们的馨儿怎么办?”
乔玺元感到厌烦的说:“她都失踪了十几年,说不定早就死了,你别老是提她行不行?”
“你是心虚还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提到她你就一脸不高兴,她可是你最疼爱的妹妹所生的女儿,记得她刚来我们家时,你有多宠她,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比不上……”
“你说够了没有?”他一怒之下将桌上的杯盘全都扫到地上。
她被丈夫狂飙的怒火吓呆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生气,是不是其中有什么秘密?乔夫人暗自忖道。
乔玺元很快的收起失控的怒火,歉然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向你发脾气,可能是两个孩子私自离家让我心情不好,我不放心他们在外头,你帮我收拾几件衣服,我想看看能不能追上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她很快的说。
“好吧!行李简单一点,我去安排一下船。”
乔夫人凝视着他微驼的背影,总觉得丈夫好象背负着相当沉重的包袱,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他们是夫妻不是吗?她多想为他分担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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甪直镇位于碧水蜿蜒的吴湘江南畔,又称甫里,是苏州著名的水乡桥镇,有五步一桥、三步两桥之谓,处处可见河埠头,驳运货物的繁忙景况,以及傍河而居的人家,在石桥柳岸的河边洗衣、淘米,替小镇增添几分晨昏美景。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坐在小茶馆内,管玉箫问出心中的疑惑。
雷岳奇和煦一笑,“因为我希望你快乐,喜不喜欢这里?”
她环顾四周,真心的微哂,“喜欢,这地方让人没有压力,很适合隐居。”
“你说出了我心里的话,以我的个性比较适合住在乡下,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他用着渴盼的口吻问道:“玉箫,如果结果不如预想,你愿意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吗?”
“为了我你打算拋弃一切?”她的心微微的被针扎了一下,不怎么痛,可是那言感觉足以令她心惊。
他豁达的说:“富贵荣华于我如浮云,我只要你。”
“你是真心的吗?”老天真会作弄人呵。
雷岳奇往她的手背轻打一下,“该打!到现在还说这种话,你伤到我的心了知道吗?以后不许再这么问了。”
要伤你的心何其简单,等你真正尝到痛心的滋味时,你对我的爱再也不会存在了,管玉篇眼底含悲的想。
“玉箫,我打疼你了吗?”他既着急又心疼的审视方才打的地方。
她轻摇蚝首,强咽下喉中的硬块,“没有,我只是太感动了,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
“还好是第一个,我可不希望有人跟我抢。”他虽生性温和,可是占有欲还是很强的,当然不希望半途冒出个情敌。
“我不答应,又有谁敢抢,这辈子也只有你这个傻瓜会爱上我。”她的眼眶发热,为什么今天特别感伤,是因为戏就快到尾声了吗?
雷岳奇笑得有些傻气,“这样不好吗?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运的男人,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
“雷郎……”
“嗯?”
“再说一次爱我。”
他俊脸一红,斜睇下周围,“现在说吗?”
“呵……好久没看见你脸红的样子了。”管玉箫咯咯娇笑。
“真是拿你没办法,让你抓到弱点,这辈子活该都要被你吃定了。”雷岳奇宠溺的眼光须臾不离她妩媚的笑颜。
管玉箫柳眉一挑,“你这是在埋怨吗?”
“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哪敢埋怨。”他信以为真,连忙加以澄清。
“跟你开开玩笑而已,你这人就是这么一板一眼……”她瞳眸闪过一道光,像是瞧见什么似的,话锋一转,“雷郎,刚才在前面街口好象看见有人在卖核桃酥,我突然很想吃,你能不能去帮我买?”
“好,我现在去,你在这里等我。”他丝毫没有怀疑的去买她要的东西。
一片阴影飘到桌前,她面罩寒霜的啜口茶,问:“你在跟踪我?”
无仇在察觉自己的形踪被发现后,就有了心理准备。
“堂主已数日未与总坛联络,属下关心堂主安危,这才违背命令……”
管玉萧冷叱,“多事!”
“是,属下知错。”他像被浇了盆冷水。
她连看都未看他一眼,“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无仇脸颊抽搐了一下,黯然的飘离现场。
“这是你要的核桃酥。”雷岳奇没花多少时间就兴冲冲的将东西买回来,“原来姑娘家都喜欢吃甜食,那下次你该尝尝采芝斋有名的粽子糖和松子软糖。”
她游兴大减,“雷郎,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一听她说累了,雷岳奇二话不说立即招来伙计付了帐,一路上体贴入微的心动作看在管玉箫眼里,像有一把火在心底闷烧着。
回到松鹤楼,有人正气急败坏的等在门口。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了一下午,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雷勋华也不等他回答,拉了他就走,“算了,先跟我回去再说。”
雷岳奇杵在原地,“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当然是大事了,你的未婚妻和未来的小舅子来了,你说这目不是大事?”他表情夸张的问。
“他们怎么来了?”他和管玉箫对视一眼。
管玉箫心中一动,乔妍馨姊弟已经来到苏州,那么乔玺元呢?“雷郎,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随时通知我。”
“也好,我很快就回来,等我。”这样也好,迟早他们都要面对面谈清楚。
第七章
乔妍馨见到雷夫人后,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下来,从杭州到苏州这一路上,“雷家堡”欲退婚的传闻如火如荼的在市井间散布开来,要不是有小弟在身旁支持着,她早就崩溃了。
“妍馨,别哭了,伯父和伯母不会委屈你的。”雷夫人安慰着怀中的泪人儿,心里直叹气,这下事情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才好。
雷伯航接到妻子使来的眼色,忙说:“不错,好歹我和你爹也有三、四十年的交情,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何况还有你雷爷爷在,他会为你作主的。”他也是束手无策,只好将烫手山芋推给始作俑者。
“妍馨姊,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除了你之外,我不会承认其他女人是我大嫂,你快把眼泪擦一擦,待会儿我大哥回来可不好看。”经雷莞婷提醒,她才赶紧收起涕泪,想要呈现最美的一面来见未婚夫。
乔逸中为姊抱不平,“雷伯父,再过不久家姊就要过门了,现在新郎居然说要退婚,耍将家姊置于何地?我们乔家的颜面往哪里摆?”
“退婚之说不过是外面的谣传,你们不要当真。”他赶紧解释。
“是吗?可是听他们说得好象真的一样,不由得让人不信。”
雷莞婷看向未婚夫,“反正只要我们都反对到底,我大哥就休想退婚,那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只狐狸精,我们雷家才不要那种媳妇儿,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那女人有这么厉害?”乔逸中问。
乔妍馨也问:“婷妹,那女子比我美吗?”
“她美得很邪,看起来就不像正经人家的姑娘,我大哥准是吃了她的迷魂药,才会三魂七块都跑到她身上……”
雷夫人横睨她一眼,“婷儿,你少说两句。”
她不满的在嘴里咕哝几句,“妍馨姊,我先带你到房里换件衣里,顺便打扮一下,大哥应该就快回来了。”
雷伯航则是不时的伸长脖子往外头张望,这不肖子真的连家都不要了,到现在还不见人影,也不晓得勋儿有没有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