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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算怎么做?」擎天静静看着他。

  「当然是到汴京找敖仲算帐,如果敖倪真的死了,我要把敖仲的骨头一根根折下来,让他一命抵一命。」桀琅紧握拳头,阴郁地一笑。「我也一定要帮敖倪把丹朱抢回来,怎么能让敖仲这家伙白白占丹朱的便宜。」

  「好,我跟着你,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擎天朝他笑了笑。

  桀琅点点头,转身将擎天拉到相思面前,喜孜孜她笑说:「擎天,来见见这位姑娘,她叫卓相思。」

  擎天一直没有发现还有外人,当他凝神细看,才发现有个娇小枭娜的女子,静静立在一匹高大的骏马旁,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清灵澄净的面颊,纤腰窄小得不盛一握,娇柔得宛如刚出蕊的花瓣。

  那份未修饰的清雅灵秀之气,让擎天的胸口紧了紧,他看了桀琅一眼,满腹疑团,但见桀琅唇边出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忽然明白了,瞬间,心口彷佛裂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好痛、好痛。

  他直视着相思,笑了笑,暗里却是五内如焚。

  相思定定地与擎天对望,她有些疑惑,俊美得魅惑人心的擎天,为何眼光冰冷如刀剑,让她的背脊泛起阵阵寒意。

  她局傲地抬起下颚回视擎天,一副不服输的姿态,她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只知道自己此刻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唯有全神贯注,才能抵挡得住擎天眼中的酷寒。

  第五章

  汴京

  桀琅、擎天和相思三个人投宿在离「敖府」不远的小客栈里。

  一路上,相思将桀琅和擎天的对话拼拼凑凑起来,才终于知道敖倪和梅丹朱的关系,原来敖倪和梅丹朱自童年便相识了,当敖倪的娘不得已必须带他迁离时,敖倪将随身佩带的金锁环当成定情之物送给了丹朱,誓言会回来娶她,然而经过了十年,敖倪的挛生哥哥敖仲竟阴错阳差出现在丹朱眼前,丹朱不疑有他,应允了敖仲的婚事,敖倪震怒之下,从敖仲迎亲途中掳走了丹朱,两人在无忧谷结为夫妻,从此引发一连串的祸端。

  敖仲设计圈套诱捉敖倪和桀琅,敖倪受了重伤被官府抓入大牢,而桀琅掉落悬崖,丹朱则被敖仲软禁在敖府。

  相思不知道这世间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对敖倪和敖仲好奇不已。

  这天,他们发现「敖府」异常混乱,奴仆们纷纷变卖贵重家俬,桀琅和擎天到处打听,才知道敖家准备搬离汴京。

  擎天决定趁乱混入「敖府」,见一见被敖仲软禁的丹朱。

  当擎天将又黑又长的头发缩出一个简单的髻,穿上轻柔的丝绸裙幅时,相思被擎天似男似女的容貌给震慑住了,她想不到擎天扮成女装之后,竟然嗅不出一丝男子气息。

  桀琅左右端详着,笑说:「擎天当个男人真可惜,若是个姑娘,早几年我就被他迷倒了。」

  擎天似有若无地一笑。

  这夜,擎天从「敖府」带回令人惊愕的消息--

  他对桀琅说:「听丹朱说,敖倪身负重伤带着她逃出敖府,不过才二日就被官差追上,敖倪中了一箭,甚至还被灼伤了双眼,被官差弃置在荒山,只把丹朱一个人抓回去。」

  桀琅一听见敖倪可能被人害死在山里的悲惨遭遇,遏不住暴怒填膺。

  「这个敖仲,简直是心狠手辣。」桀琅怒不可抑。

  擎天咬着牙,忧心如焚。「敖倪受了重伤,如何在荒山存活……」

  「想不到,一个算命的话居然应验了。」回想起敖倪对他们说过的宿命,桀琅觉得毛骨悚然。

  擎天看着他,蹙眉轻叹。「龙辰虎日出生的双生子,终其一生都会相争相斗,这种宿命之说实在太离奇。」

  相思听不懂他们的对话,静坐在一旁。

  「上一回,敖仲坑陷敖倪顶替他入狱,这一回为了抢回丹朱,不惜将敖倪碎尸万段而后已,如果他们兄弟一出生就注定要自相残杀,这样的宿命也未免太可怕了。」桀琅顿了顿,很忧心。

  「明天我们就到敖倪失踪的地点寻一寻,不管敖倪是生是死,我们都要找到他,至少给丹朱一个交代,就算要找敖仲报仇也有证据。」擎天说。

  「好,明天就去找敖倪。」桀琅深吸口气。

  「三天后,敖府一家会动身到南方,届时我们就把丹朱劫走。」擎天说。

  桀琅点点头,沉吟着,转过头来对相思说:「相思,这两天我和擎天上山,妳在客栈里等我们回来,好吗?」

  相思默默啜着茶,无可无不可。

  她静静思索着这些明明与自己无关的人,却因为桀琅之故,她必须与敖倪、丹朱和擎天这几个人扯上关系。

  桀琅的出现,改变了她这一生懵懂的岁月,接触的人愈多,愈让她惶惑不安,心中彷佛有着重重迷障,穿越不过。

  另一个陷入迷障中的人是擎天,而令他陷入迷障中的人就是相思。

  擎天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在生死关口初见桀琅的情景,桀琅将奄奄一息的他抱进了无忧谷,那时正是花开的时节,满山遍野的花正开得颠狂。

  自此,擎天便迷恋上了桀琅。

  是桀琅不安定的狂情使他着迷,他特别喜欢看着桀琅吃他做的菜时那种明亮的表情,喜欢看桀琅与姑娘们调情时那种放肆的风流,喜欢桀琅游戏人生的爽气。

  向来,桀琅爱与姑娘们调笑,是为了看女人狂恋他时的面容,从未曾爱上过任何一个女人。

  擎天天真地以为,只要将一切的心事妥善埋藏,便能与桀琅一生相伴,没料到卓相思的出现,让他确知了一件事,他和桀琅的关系,并不是日升月落恒久不渝的,这种关系的转变,让他痛苦不堪,尤其看着桀琅以前所未有的态度苦苦追逐卓相思时,他心碎得几乎要崩溃。

  相思在客栈里静候着桀琅和擎天,当他们带回一名眼睛缠裹着白布的男人,她才终于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就是敖倪。

  敖倪,另一个不同于桀琅的男人,他的额角上纹着一条淡金色的飞龙,因灼瞎了双眼而蒙上白布,模样修长清俊,文雅斯文,说话的声音柔和温煦,与侠骨柔肠的桀琅那种爽朗潇洒,和擎天令人迷魅的阴柔之气都截然不同。

  当他们顺利将梅丹朱从敖仲手中带走,送到敖倪身边时,相思看到了一段令她动容的爱情。

  见到了梅丹朱,相思发现她也是一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女子,巧笑倩兮,含情带愁的眼眸,温婉柔顺的笑容,像一朵鲜妍的春花。

  相思从不知道爱情是怎么回事。

  她唯一知道的爱情,是母亲那段历经荆棘坎坷,受尽严酷的打击,最后所谓的爱,仍只是个虚无的幻象,瞬息间灰飞烟灭。

  但是,在敖倪和丹朱的身上,她看到了另一种模样的爱情。

  在永安镇的酒楼里,相思脸色宁静,倾听着每个人讲述突遭意外的经过,那些事件都与她无关,她完全是个局外人,也不懂得如何与一群人相处、谈话,只能淡漠地倾听着,闲闲地响应。

  当她说出自己一辈子都不嫁人时,敖倪和丹朱都有着极大的错愕。

  「是啊--」相思不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冷冷地说。「我娘说了,这世上没有一个好男人,男人对女人总是见异思迁,而女人却得费尽千辛万苦来百般讨好一个男人,结果赔上一生还落得一场空。」

  相思话一说完,就看见丹朱脸色一僵,无措地看着敖倪,而敖倪若无其事的,全然不为所动。

  她忽然看见丹朱微微一笑,娇静地说:「不,敖倪是好男人,敖倪自十二岁起就只爱我一个人,十年来都不曾改变,以后也一定是如此。」

  敖倪虽然看不见,却能精准地抓住丹朱的位置,深情地凝望她。

  相思第一次以认真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人,假若不是亲眼目睹,她绝不可能相信世上竟有敖倪这样专情的男人,能对丹朱的深情十年不变,如此瑰丽缠绵。

  她情不自禁地望了桀琅一眼,发现他正以火热的目光注视着她。

  同样是男人,自己的父亲也做不到敖倪这一点,桀琅又能办得到吗?她不免心存怀疑。

  「不是每个女人都有妳这种好运气。」相思对丹朱说,也是有意无意地想说给桀琅听。「我若是妳,也会嫁给敖倪这样的男人。」

  相思不知道自己的话究竟有多严重,竟惊住了在场的三个人,她看见敖倪表情微愕,丹朱吃惊,而桀琅则是如遭电击般地直跳了起来。

  「妳可千万别喜欢上敖倪!」桀琅气急败坏地嚷。

  「像你这种急躁轻浮的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了,喜欢上敖倪总比喜欢上你强。」相思忍不住,还想激他一激。

  桀琅果真急坏了,敖倪识趣地带丹朱回房,留给桀琅去尽情发挥。

  相思掉头回房,桀琅急迫在她身后拚命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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