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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官水心这一段短暂的相遇。确实为他的这趟旅程平添不少乐趣,但是向来潇洒自若的邵巡,是不会为女人挂心的。

  邵巡强迫自己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今天晚上的正事上,洛阳方面还在等他的消息呢!他可不能耽搁。

  就在他行经先前发生骚动的街角时,他忍不住朝人潮聚集处望了一眼。那里有一辆载货马车因为车辆的横轴断了,正停在路中间,马车的主人似乎和人起了争执,双方人马僵持不下,连旁观的民众都分成两派。

  邵巡策马正要穿越人群时,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倘好象看见了——尼姑?

  而且是正在吵架的尼姑?

  他不信邪,眨了眨眼,再看一次。这回他可看得非常真确,吵架的尼姑不只一个——有三个。

  三个正在吵架的胖尼姑!

  邵巡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在心里咕哝道:“见鬼了!最近怎么和尼姑这么有缘?”

  ※ ※ ※

  官水心已经在“大兴善寺”附近,来来回回绕过不下数十趟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再比对附近的地形,奇怪?怎么看都是这里没错,可是为什么这里不是“法云寺”,而是“大兴善寺”呢?

  难道是迁寺了吗?

  “对不起,请问一下‘法云寺’怎么走?”

  天色已暗,难得又有一个“女人”经过,官水心逮到机会上前询问。

  “法云寺?没听说过[口也]!”对方摇摇头回答道,便丢下一脸愕然的官水心往大街上走去。

  这已经是她问到的第九个人了,而她的回答和前八个一模一样,官水心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所有长安城的女人都不知道“法云寺”在哪儿?可是她又不敢找男的来问,因为她发现好象除了邵巡以外,其它的男人,她看起来都有些……怕怕的。

  也许她应该往城的另一个方向我找看。

  有了这个念头,官水心立即付诸行动,沿路上她又问了好几个女性路人,但是依然没有斩获。就在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她决定重新走回“大兴善寺”找里头的师父直接问个明白,也许是“法云寺”改名了也说不定!

  官水心为这迟来的好方法感到雀跃不已,早想到不就得了,她也不必走得这么辛苦。

  官水心高高兴兴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回走,她的肚子也有些饿了,幸运的话,她也许赶得上和寺里的师父一同用餐。

  可是,她走了好久,还是不见“大兴善寺”的踪迹,她记得她没走那么远呀?

  没关系!路是人问出来的,官水心聪明的又找人问了路。

  岂知,不问还好,越问越“花”,她到现在才知道光是长安城内,就有佛寺一百多座。且每个人跟她说的都不太一样,有人跟她说过街后左转,有人说右转,有人甚至把在晋昌坊的“大慈恩寺”和靖善坊的“大兴善寺”搞错了,害得她白跑一趟。

  官水心就这样持续在长安城里绕来转去,约莫一个时辰半之后,她才终于体悟到一个事实——长安城的女人都和她一样,是个路痴!

  因为在她们“明确”的指点之下——她迷路了!

  她又累又饿又困,已经快走不动了。

  两相权衡之下,她决定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可是……另一个实际的问题又来了,从她出渡尘庵以来,她就没“真正”化过缘,充其量她化过缘的对象只有邵巡一个人,她现在该怎么办呢?

  官水心站在街道上左右张望,想起师姑教她的化缘第一要诀——要向人多的地方化缘。

  人多的地方?天都黑了,要到哪儿去找人多的地方?

  她记得刚才有经过一个满热闹的地方,也许可以去试试看。

  嗯!就这么决定!

  ※ ※ ※

  入夜后的长安,非但没有特别冷清,相反地,更是热闹非凡,呈现另一番不同的繁荣景象。

  醉杏楼,是长安城内规模最大的高级妓院,这里的姑娘不但长得国色天香,琴技歌艺更是没话说。每晚来此寻欢作乐的达官显贵有如过江之鲫,个个出手阔绰,姑娘们自是使出浑身解数,以博得大爷们更丰厚的犒赏。

  但尽管琴艺再精湛、歌声再动人,此时的邵巡却觉得相当索然无味、无聊得直想打瞌睡。可恶!他今天来醉杏楼是另有目的,但却有一个影子老是在他心中盘旋不去,严重干扰了他一个晚上。

  邵巡仰头重重饮下一口酒,企图将脑中那抹身影摒除掉。

  真是!他现在人可是在妓院[口也]!眼前出色动人的女子一堆,为何他老是会想到那张气呼呼的小脸?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否则怎会对一个尼姑念念不忘?

  邵巡一直努力思索这个问题,丝毫没注意到燕歌姑娘已弹完一曲,正充满深意地打量着他。

  燕歌姑娘可是醉杏楼的当家花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言行举止之间更是充满了一股慵懒的媚态,想花大钱为她赎身的大爷到处都是,但她却独独钟情于邵家的长公子邵巡。

  邵家是长安城内首屈一指的巨富人家,也是全国出了名的陵宫建商,连当今皇上都钦点邵家负责中央一切的宫殿和陵墓的建造,可说是拥有响当当的盛名。

  可是尽管邵家名气之大,但一般人也仅仅见过邵巡和他的父亲邵雍。

  至于邵巡的爷爷邵农平、母亲吕翠意、小妹邵寻寻的一切,都只限于听说,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连邵巡本人,因为个性比较漂泊不定,本身也很少待在长安的家中,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游历各地,享受闲云野鹤、云淡风轻的日子,只是偶尔会顺便到一些据点打点邵家相关的业务事项。

  “邵公子难得前来,怎么一来这儿尽是埋头喝闷酒,可有什么烦人之事?不妨说来给燕歌听听?”燕歌起身坐在邵巡身边,微笑着为他斟酒。

  她一向欣赏邵巡。虽然邵家富可敌国,但邵巡丝毫没有富豪公子的贵气与流气,同样地,他也许倜傥不羁,却没有时下文人诗者的靡烂与浪荡。

  “喝闷酒?我看起来像是会喝闷酒的人吗?”邵巡淡笑道。

  “那么……就是燕歌的琴艺退步了,无法逗邵公子开心……”

  见燕歌一脸自责,邵巡挥着手解释道:“没的事,和你没关系,大家都晓得燕歌姑娘琴艺过人,歌声自不在话下,为姑娘着迷的人比比皆是……”

  “邵公子也是吗?”燕歌淡淡地问,一颗心早已忐忑不安,她一直希望邵巡为她赎身。

  邵巡眼中闪过一抹警戒,随即又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是不是又如何?我可争不过天宇那小子。”他喝着酒,并且偷偷观察燕歌的反应。周天宇和他也算是旧识了,而他这次回长安的目的就是要查一查周天宇近几个月都在干什么。

  “您别误会了,我和周公子可没什么,完全是他一厢情愿,况且周公子已经好一阵子没来了。”燕歌连忙撇清关系,心中不免有些窃喜,她将邵巡的反应视为他很在乎她和周天宇的事。

  “没来?”邵巡挑眉道,不落痕迹地慢慢切入他想知道的重点。“天宇对燕姑娘的喜爱,在长安城内众所皆知,他怎么可能不来呢?”

  燕歌再为他斟满酒。“是真的,他到洛阳去了,他说要去做赚大钱的生意。”

  “哦?”邵巡的兴致可来了,但他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只是有些气愤地说:

  “这种事天宇竟然没有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我人就在洛阳,他也不会来找我,人生地不熟的,做起事来总是会有些不便。”

  周家和邵家还颇有一点交情,因此燕歌可以了解邵巡的感受。

  “这件事其实不是周公子告诉我的,是他和另外两位客棺谈话时,被我听到的……”燕歌的话被房门外疾步而过的脚步声给打断,她微微皱眉地看向门外匆匆走过约两名保镳,心想大概又有人在大厅闹事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分心,燕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对不起,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那两位客棺。”邵巡经扯嘴角提醒道。

  “哦,对!那两个人!后来他们还和周公子来过这里一次,好象是在庆祝第一笔生意的成功。”

  本来邵巡还觉得自己刻意套话的行为有些小人,但没想到这会儿燕歌反而在聊天中泄漏了更多蛛丝马迹。

  正当她请到周天宇在醉杏楼认识那两个人的经过时,房外的回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回换成一个丫头急匆匆地往里头的厢房走去,半晌,只见醉杏楼最有名的风骚老板娘桢娘,正气急败坏地赶往大厅方向,嘴里还不住咒骂着。

  这次,连邵巡都不由得被分散了注意力,因为……他好象听到老板娘说了那两个他最害怕的字眼。

  这简直是噩梦,他怎么连来妓院都会听到“尼姑”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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