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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悔莫及”呀。”她甜甜的一笑,开始削水梨,“这种酒会越喝越苦,越久越涩,就跟后悔的滋味一样喔。”

  她捻起─瓣水梨放在发呆的建革口里,魅惑的说,“赶紧甩了那个笨女人吧!离别才是重逢的开始。”

  “你说得对,高小姐。”建单咀嚼着清香芬芳的水梨,想到焕真,又觉得沮丧,“但是,就算跟美期分手,也无法跟焕真复合了。”

  “事在人为,怎么说不可能呢?”她又拿起一办水梨放进建单的口里,“你们有四年的感情基础,只要你做点改变……”她嫣然一笑,“男人的价值不就在事业和智慧吗?困于情,只会让你的事业困顿,如果将“情”作为目标,有什么你做不到的?”

  甜甜的水梨像是给了他无穷勇气,让怯懦的建革突然涌起万丈豪情,“没错!我一定要跟颜健新一决胜负!不能够这样就把焕真让给他!我只是一时糊涂,所谓浪子回头值千金,我要用这种千金的价值赢回焕真!”

  他激动的握住高翦梨的手,“谢谢你!高小姐!”

  高翦梨娇媚的一笑,“叫我翦梨。”

  “翦梨……”这才发现自己握着人家娇细的小手。真是又滑又腻,还散发着清甜的气息……他晃晃头,赶忙放开她。

  我现在心里想的是焕真!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了!

  “去吧。”她那娇滴滴的声音却蕴含着无穷勇气,“朝你的目标前进吧!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拿着我的名片来找我,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啊啊!她逆光昂然的娇小身躯,看起来就像是圣母一样!

  “我会的!”他昂首阔步的走出去,觉得自己受到美丽女神的加持,什么都做得到。

  — — —

  “你还真是跳楼牺牲大拍卖呀!”望着正在用酒精消毒手的高翦梨,樊石榴倚着门,冷冷的嘲讽。

  她继续用酒精消毒,嘟着嘴,“人家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樊石榴跳了起来,“我?为了我?你说好了,为什么你帮那个笨到没药救的男人?你说啊!”

  “他……他是我的客户,我劝他分手行什么不对?而且,分手对他比较好嘛。”她不大自然的开始洗手。

  “少来?我们在无情司同事好几百年了,你动动眉毛我就知道你在想啥,你想帮那个破烂男人,好拆散我的第一桩生意是吧?你这个恶毒的梨子!难怪人类会说,“莲子心中苦,梨儿腹内酸”!你这个酸死人的梨子,就是见不得人家好!”樊石榴气得大跳大叫。

  高翦梨无言可对,娇蛮的大叫:“对!就像你说得一样,我就是看不顺眼!番石榴跟恋爱有个鸟关系?你不要以为你们眷族做了好事,维系了一段好姻缘,芭乐就会跟恋爱搭上线了。我告诉你,实在是台湾分部的生意难做到不行,想不出人选,才叫你这个番石榴花神下凡来执掌。只有你这个笨芭乐才会以为高升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台湾谁要结婚?离婚的人比结婚快好几倍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樊石榴一翘下巴,“就是在不可能里头制造可能,才能显得我番石榴花神的厉害,要是随随便便就达成业绩,那有什么好骄傲的?我告诉你喔,你好好去做无情司的台湾分部,不要来管我婚姻介绍所的生意,大家井水下犯河水,不要以为番石榴就赢不过烂梨子!”

  高翦梨气得发抖,“我赌了无情司梨花神的名誉,也绝对不会让你促成这门生意!”

  两个女生额头抵着额头,非常没有气质的咬牙切齿兼怒视。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告辞!”樊石榴气呼呼的定了。

  等她走出视线,高翦梨才哭出来大骂:“大笨蛋!烂芭乐!人家……人家跟你搭档的好好的,谁叫你抛弃人家!都不管人家会孤独……烂芭乐、烂芭乐……”

  哭什么哭?笨梨子!樊石榴靠在外面的街道树上,用袖子煽风去怒气。

  “哎唷,梨花神也是舍不得你离开呀。”白千层树凉凉的说:“花神都嘛知道,她对你可是与别人不同……哎唷!”白千层开始颤抖,“你干嘛剥我衣服!”

  樊石榴把树皮一丢,“你再多嘴,我让你光着身子到冬天!今年寒流可有十来个,你好好享受吧!”

  白千层马上正经八百,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烂梨子,我不会服输的!我一定要促成苏焕真的好姻缘,你看着好了!

  — — —

  “跟大哥见面?”健新把报告─丢,不管主管脸色发青,拿起话筒就嚷:“什么时候?礼拜六?怎么那么巧?我爸妈回来了,我也想让你们见个面,就是这个礼拜天。”

  “颜副理……”副总的青筋都跳出来了,“我们现在在开会。”

  他捂住话筒,“我很清楚。不过,让我耽误三分钟可不可以?我在究美五年,不曾迟到早退,累积一个多月的年假没有请,让我为了婚姻大事请三分钟可否?”

  凌厉的视线让副总整个枯萎了,“是是是,请、请继续。”讲完才心里暗骂,为什么他身为堂堂的副总经理,会怕这个小小的副理?

  健新一转笑容满面,“焕真?不要紧啦,不用管他们……打扰?不会的。都开会到九点多了还不让我们下班,这个会实在开得好没效率。关于见大哥的事情……”真的说足了三分钟,他才放下话筒。

  只见满脸温馨的笑迅速转成大雪封山,“好,我们刚刚说到哪里?”

  这种变脸的速度令人自叹弗如。

  — — —

  放下话筒,焕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明明知道他还在加班,还打电话去吵他……只是刚刚在浇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股冲动,觉得不赶紧让大哥知道不行,等她清醒过来,已经跟大哥敲好了时间。

  等健新加完班再跟他说吧……不知不觉拨了健新公司的电话,就是要马上告诉他。

  我这么急干嘛?

  “喂,”她碰碰摇曳的番石榴,“是不是你搞的鬼?”夜风轻送,番石榴像是中了定风珠,动也不动。

  正疑惑着,听到门铃响了。她跳下床,打开大门,铁门外没有人,她观望了一会儿,才发现门外放了一小束“勿忘我”。

  小心的开门拿起花,发现旁边放了个绑了红缎带的水梨,小纸条写着:“暑热,吃点水果。知名不具。”

  她和建革会在一起,也是因为这种温馨的小把戏。

  那时还是大学生,无忧无虑。她那容易忧烦的个性让她兼了好几个家教,每天晚上,都有一小束勿忘我和水果。

  这礼物,迟来了三个月。现在收到花,只有种淡淡的感伤而已。

  她叹口气,准备切开水梨当点心,原本动也不动的番石榴,突然摇晃了一下。

  “有虫!”她吓得一跳,看着梨心轻轻蠕动的小白虫,恶心得连晚餐都要给了马桶。

  这……大概没有口福吧?她小心的丢进垃圾桶,还洗了好久的手。

  门铃又响,她把手擦干出去开门,迎面是健新大大的笑脸,“我把你的钥匙丢在家里。来,你不是喜欢吃腌芭乐吗?我刚好看到,好像很好吃喔!”

  她笑着,主动给他一个大大的吻。如果只有两个人在家,焕真不曾吝啬过自己的热情。

  两个人亲密的吃着腌芭乐,接吻的时候,青涩甜蜜的芳香,在两个人的嘴里和心里流动……

  番石榴迎着夜风摇晃,像是轻轻的叹了声:“呼……”

  — — —

  焕真的大哥,是个很有威严的人。与其说他像焕真的大哥,不如说像焕真的父亲。

  “你大哥真的是黑社会?”健新看着大哥脸上的刀疤,悄悄的问焕真。

  “你神经病啊?有这么正气凛然的黑社会吗?”焕真悄悄的回答,“我大哥当了二十年训导主任,脸上的刀疤是阻止校国帮派火拼的勋章啦!”

  “咳。”大哥清了清喉咙,望了望满身霸气西装笔挺的健新,又望了望心爱的小妹。他和焕真整整差了二十五岁,当年老屋窄小,孩子又多,小妹贴心,不肯回老家占房间,默默的在外租屋自立,他一直很愧疚。

  她的婚事,当哥哥的,一定要分外谨慎才行,“这位先生……”

  健新赶紧递上名片。他打量了这个男人,转头跟焕真说:“你跟这个人订婚?虽然我说过,你的婚事我不干涉,但是我以为你要跟建革结婚。”

  “哥,我已经跟郝建革分手了。”焕真对这个亦兄亦父的哥哥很恭谨,“没有告诉你实在对不起。”其实事先我也不知道呀,“不过我和健新很和得来,我们……我们是准备结婚的。”她已经脸红过腮了。

  “你跟建革分手?”大嫂送上切好的水梨,“前天建革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说?”

  “建革来过?”焕真愕然。

  “嗯。”大哥威严的应了一声,“这些水梨正他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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