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因为她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上官菲。不!他并不知道前去维护他安全的,是那个被他伤到透彻的“莫云霏”。
一想到这儿,上官菲不禁更加拧紧秀气的眉心。
她曾向随行的“段氏航空”的高级主管反应过,她并不介意和别人共乘,但那名主管却客客气气地说:“那是段总的意思。”摆明了要她别再为难他。
只是……段汐真有必要对身为“保镖”的她那么好吗?不只乘坐超级头等舱,还有“段氏”高级主管随侍,更有专人在一旁待命……
段汐。
一想起这个名字,外表看似平静的上官菲,身体里的某个角落已悄悄刮起冰风暴!
上官菲咬着下唇,明眸中写满了忧郁,紧握成拳的纤纤素手微微颤抖!
刻意不和段家任何一个人连络,就是怕再听见有关他的消息。所以就连段叔叔的丧礼,她都刻意缺席了。
段汐——他曾经是她最爱的人,却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本以为今生她再也不会有见到他的一天了,没想到……
三个多月以前,正当整个“合保全集团”为了逮捕“神偷鬼影”而忙碌时,上官垣却告诉她这个消息——
段汐狂妄傲慢的经营态度引来了杀机,段家女主人楼晨心因此找来了“合保全”,要替段汐设一名私人保镖,专门负责段汐的安全。
上官家的人都知道她和段家之间所发生的事,而上官垣明明知道她最不愿提起的名字便是“段汐”,为何还要告诉她这个消息呢?她原本坚决不同意前来的,可是上官桓却要她好好考虑。
她考虑了三个多月,不顾上官做天的极力反对,她终于决定回到台湾来,把事情作一个了断。庆幸的是,她还有能力来偿还这个“债”。这五年来在上官家,她
毕竟段汐曾经救过她一命,现在,该是她来偿还的时候了。
他们之间,一命抵一命,谁也不欠谁!
令 令 令
同一时间,台湾台北,敦化南路上的“段氏航空公司”总部。
顶楼,有一名身穿改良式旗袍的贵妇人,刚自总裁专属电梯走出来,往总裁办公室行去。
美妇一进到办公室里头,劈头便问:“汐,你为什么连续把几个安全人员都赶走呢?他们可是来保护你的安全的。”
“妈,我并不需要保镖。”坐在办公桌后,一头帅劲短发的年轻男人——段汐,抬起眼,蹙着不耐的漂亮眉目艮说。
“汐,现在不是让你选择要或不要的时候,从你收到那一封恐吓信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虽然说对方一直没有采取行动,可是你也不能因此而觉得危机解除啊!”楼晨心苦口婆心地劝说。
她这个硬脾气的儿子,在这两、三个月之中,少说也赶走了十几名的保镖……不,是轰走才对。他也不想想,那些保镖可是她这做妈的远从美国聘请回来的,属于欧美声誉最良好的“合保全”旗下的人。他大少爷居然连续将人赶回美国,完全枉顾自己的生命!
这怎不教她这做妈的担忧哪?可是段汐说也说不听!
段汐烦躁地燃起一根菸,冷星般的丹凤眼望向窗外;不愿答声。
不过一封恐吓信就惊慌成这样?母亲不顾他的意见,迳自找上“合保全”,替他找来了好几名中外保镖。无论他说过多少次他并不需要保镖,母亲仍然一意孤行,坚持要保安人员跟在他身边。
事实上他已大致锁定了几名发出恐吓信的人,只是时机尚未成熟罢了!如此一来,还需要那些保镖做什么?
“汐,你不要让妈担心好吗?你爸已经离开我们了,妈妈也只剩你和小沁,我真不敢想像万一你有个……那我该怎么办?”楼晨心掏出手帕,拭掉眼角的眼泪,代表她有多么担忧。
段汐敛下眼眸,俊秀脸庞面无表情,压抑着心底浓浓的不耐。
“我知道了。”他沈声应道。
楼晨心欣喜地抬眼,道:“太好了!汐,明大会有另一名保镖抵达台湾,我会让他直接来见你。”
“妈,你不都安排好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段汐冷然一笑,将长指间燃着的菸放进菸灰缸中捻熄,嗤道。
楼晨心连忙转移话题。她掏出包包中的一本相簿,放置在段汐面前。
段汐一见那本相簿,看也不看地撇开眼,红润的男性薄唇紧抿。
“汐,你好歹也看看嘛!你都几岁了,还没想到要定下来吗?”楼晨心拿的那本相簿,里头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全是经过精挑细选过的。
他闭起眼,淡淡地答道:“我自有打算。”
“唉!不是妈要念你。老看你和哪家千金一块儿上报,抄的热腾腾的,可就不见你带回家过。唉!真弄不懂你们年轻人在想什么?”楼层心不住叹息,一双眼骄傲地看着长相绝俊的儿子。
段汐将长腿交叠,手肘撑在皮椅的扶手上,大手交缠,心中若有所思。
可惜那些都不是他心里的人。他有过不少女伴,但始终寻不回那份心底的熟悉感,更别说会用真感情去对待了!
“唉!算算霏霏也离开五年了,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怎么会不说一声就跑了呢?那孩子……”楼晨心不自觉的又念起莫云霏。
她还挺喜欢那孩子,她就是弄不懂为什么霏霏一到加拿大后便失踪了?只捎来了封信,信上说明她过得很好,要他们不必担忧,并谢谢段家三年来的照顾。究竟在加拿大,汐和霏霏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子始终不肯说明,她也没辙。
只是隐约觉得,汐和霏霏一定有过什么!
一提起那个名字,段汐就无法再故作冷静;他微蹙起俊眉,有丝不耐地道:“妈,我还要开会,你先回去。”
“好好好,我先走就是了。”瞧,每回一提起霏霏,汐就这副暴躁模样。她摇摇头低叹一声。“那这相本你可也得看啊!”
叮咛了好几句之后,楼晨心才甘心离开。
一等母亲离开,段汐起了身,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脚底下的台北,心绪却已不再稳定了!
五年前在多伦多刮着暴风雪的那一天,莫云霏自他眼前狼狈仓皇地离开,一等他追出去,姑终不见她的人影,于是他回到了别墅里等待,本以为她会自己出现,毕竟外头下着那样的风雪。
没想到她那一走,便不曾再回来过。
她失踪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人总要等到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
一旦她彻底的消失了,他的心才开始感到失落、惶惑,他寻不着她,心口上的破洞也越来越大……那时候的他才知道,原来她的影子已深植在他心底了,从她学着索讨他的吻的那一刻起!
这层了悟来得太迟,他已经失去她了……曾有的懊恼几乎让他疯狂,有着深深的无力感,每天每夜的揪紧心脏,逼得他在别的女人身上寻找她的影子……直到他深深明白,她已是无人可以取代,这才停止那愚蠢的举动!
他并非完全没有探查她的消息!
动用了所有可以找寻她的管道,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她就像自人间蒸发了一般
直到莫云霏消失了一年后,才得到些微的蛛丝马迹。原来她已被全美最大的黑道组织“DARK”的前任首领收养,自此生活在“DARK”的羽翼下。
当他知道她的消息时,心底的雀跃是难以言喻的!
他顾不得对方是黑道组织,只身一人到了“DARK”的总部——拉斯维加斯,指名要见到上官做天。本以为希望是极为渺茫的,没想到因缘际会却让他见到了“DARK”的现任领导者,“合夜帝王”上官劲——
上官劲是名俊美异常、有着尊贵王者气息的男人。
他慵懒的黑眸一扫,不客气地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你见她?”
段汐没有丝毫畏惧,傲慢地回道:“她是我要的人。”
“就这样?”上官劲扯开一抹饶富兴味的淡笑,细眉懒洋洋地扬起。
上官劲伸手指着他,扬起细长的眉,不羁地笑着点头赞许。“我欣赏你,你不怕我。不过……”他扬起一道眉,嘴角勾起邪笑,模样邪肆俊美。“要见她、要讨回她——不可能,除非……阿菲自愿回去,否则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她。”
言下之意说明了这件事上官家管到底了!
就这样,“DARK”将莫云霏保护得非常紧密、滴水不漏,他这四年来根本查不到她的消息。偶尔和上官家的两兄弟——上官劲和上官烦在异国碰面,但他们也很有默契地对霏霏的事守口如瓶。
无所谓。他在等待,等待她出现的那一天……他才能找回他遗落的心。即便是要他等上一辈子,他亦无悔!
从前都是云霏在等他,现在不过是立场对调罢了!
他扯开一抹忧郁的笑。
令 令 令
她曾经以为她不会再回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