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变得阴冷,沉声问:"你拿出刀子想做什么?"
"保护自己……"她的声音全然走调。
"意思是,你抵死不从。"
她咬紧下唇,用力说:"没错。"
她意图使劲攻击他,未料他只是轻松扭转她的手腕,短刃便脱离她手掌,落到地上。
她根本无法与他对招。
他踢开地上短刃,把她紧紧揽进怀里,"现在,你怎么办?"
她的身躯被他紧拥,颤抖传到他的肌肤,惹得他微笑。
他的笑容便她脑海一阵晕眩。
他俯身吻她颈侧,鼻尖触及她耳垂上一颗朱红色小痣。
他悄悄拾眼觑视她的脸,在她耳边呵气,而后埋首入她发间,闻她秀发馨香。
"这种事……"轻倩璇艰难发声,"夫妻才可以……"声音比她的心跳声还小。
"统帅夫人并不好当,别和自己过不去。"他啄吻她唇角。
"不行…。"轻倩璇想推开他,又力不从心。"我……我现在……不方便……"
他停止啃咬她的下唇,抬头看她的眼。"不方便?"
"就是……"她心慌闪避他可透视人的目光。"就是那……那个。"
"哦?"淡然应了一声,他照旧戏谑般地轻吻她的脸庞、鼻尖,两手开始游移她身上,摸索她的颈线。
"不!"当他解开她襟上绣扣,手指欲探人她衣内,她扭身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的慌乱又使他微笑,他定住她面容,吻她的唇。他吻得越发深切且不容反抗,用劲之柔之巧可以使人销魂。
直到轻倩璇柔顺地瘫软在他杯里,他抱起她,把她放在床板上。
离开他的怀抱,轻倩璇的脸上有茫然,有惊恐。
"今天到此为止。"雍涯歆食指指尖轻点她鼻尖,"可是,你总不能天天不方便。"
当轻倩璇完全回过神,房内只剩下她一人。
她又觉头晕,不知是雍涯歆在她唇上的吻触所致,或是水土不服症状又发。
她应该躺下歇息,但她没有。她找出二件暗色轻便男衣,打算夜探地牢,看看那名被逮的间谍是不是她的兄长。
西雍将王府内,雍将王舒适地枕在宓王妃腿上,由宓王妃喂食水果。
宓王妃丹蔻红的指甲拨去紫葡萄的果皮,果子放人雍将王嘴里,然后纤手等在他下巴,准备拿他吐出的籽。
她的媚眼瞟了在旁的许百一下,以会酥麻人神经的声音道:"王爷,许先生站在那等好久了。"
"嗯……"葡萄甜美汁液流出雍将王嘴角,宓王妃立即为他抹去。"什么事?"
雍将王问得漫不经心,许百有些踌躇,话在嘴边要说不说。宓王妃朝他使眼色,要他有话就说。
许百遂开口,"是有关小三……"
雍将王突然呛咳,宓王妃赶紧扶他半坐起,轻拍他的背,"早叫你小心一点,你看呛着了吧!"语调虽属苛责,却也显露她与将王的亲密。既然许百的话不幸被打断,她索性主导话题,"说到小三,我才想起好些天没见着他,怎么了?"
"他现在被关在统帅府的黑牢里。"许百恭敬回答。
"统帅府的黑牢?为什么?"她好生谅讶。
"统帅大人认为他是其他州郡派来躲藏在将王府里的密探。"
"小三是密探?"她摇着雍将王手臂,告诉他:"小三怎么可能是密探?不可能!"
雍将王捻捻下巴胡须。安于眼前幸福的他,身上残存些许将官气息,但当年不可一世的威风神气已不复见。"雍涯歆说他是,他就是吧!"
"罪名不能这样定的呀!"宓王妃倚在他怀里,撒娇道:"你这样说,分明要臣妾担忧。哪天他也说我是密探;把我抓去关起来,您是不是也一样见死不救?"
"王爷,小三大字不识两个,不可能是当探子的料?"许百挑选适当时机插话。
"嗯……"雍将王沉吟两声,思考了一呀,"既然他不是,雍涯歆还他公道才对。"
宓王妃娇柔脸庞骤然僵硬,坐正身子,重重叹口气:"唉!"
"为什么叹气?"雍将王关心地问。
"王爷不知,现在外面盛传您只是个名副其实的空壳子,真正的大权早就全落在统帅大人身上。没错,他是您亲生儿子,您这位子迟早交给他;但他这会儿明明还只是坐镇统帅府,却越权,管到将王府的人事来了……"她垂下睫,又轻叹口气,"臣妄只是无知的妇人,但连臣妾要都看得出,他的所作所为,根本……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
明白她叹气的原因,雍将王非但不以为许,还越发高兴。"这有什么关系?雍涯歆骄傲霸气像极了年轻时的我。就连那风流性儿也跟我一模一样。好!好啊!"连声叫好后,仰头大笑。
像年轻时的你就槽了!宓王妃双眉纠结,眼角几乎溢出泪水,"臣妄虽然无幸见到王爷您年轻时的霸气模样,但多少听过您闯荡过来的英勇事迹。如果统帅大人像您当初的冷血无情,臣妾会怕……"她惧怕地捧住胸口。
"怕什么?"
"怕您当他是个好儿子,他却不认您是他爹。"
"他敢!"爱妃所叙述的情况挑动他的情绪。
"他怎么会不敢?"宓王妃继续火上加油,"没跟你说一声就抓走小三,分明吃定你,认定你不敢吭声。"
"谁说的?"将王爷拍桌,震动桌上餐盘,几颗葡萄滚落桌沿。"我年纪是大了,想要好好享福、好好陪你,大部分的事交给下属去打理;但这可不代表我没了威严、没有统治能力了!"
"臣妾不信。"宓王妃抱住他身侧,在他耳畔说:"臣妾还是怕……怕有一天,他主统帅府,将臣妾当成臭老太婆给撵出城……"
"不怕、不怕。"雍将王哄她,"本王明早就派人到统帅府去要回小三,这总行了吧?"
宓王妃娇媚地嘟嘴,"要得回来吗?"
"只要说是我下令,他不可能不放人。"
"真的?"
雍将王捏捏她的小下巴,"当然是真的。许百,这件事就交给你。"
"是。属下遵命。"他退后两步,"属下告退。"
许百转身前,投给宓王妃一个赞赏眼光,宓王妃朝他骄傲地挑挑眉。
许百退出殿堂,必恭必敬的模样立刻变成邪恶狡诈,犹如一匹诡计多端的豺狼。
西雍将王在他眼底,只是个有勇无谋的昏君,难以成为南许称霸天下的阻碍;不过,若能拉拢他,继而掌握西雍兵力,不啻为一股强大助力。
这是许久以前,身为南许军师许百的看法。事实证明,雍将王的确极易摆平;他很快地被宓儿迷得神魂颠倒,加上宓儿长久在他所吃的食物中下药,他的体力精力大不如前,对政事不再有兴趣。
眼见兵力强大的西雍即将他们操纵、玩弄于股掌之间,军权却被雍将王的长子雍涯歆夺去。
许百原欲如法炮制,收服雍涯歆。没想到雍涯歆虽然性好女色,却绝不沉溺。该死的是,他统治能力胜过雍将王的数倍。若继续这样下去,西雍将严重威胁南许霸业。
所以,他必须趁他未成气候之前,赶紧想出方法,除掉他。
第二章
轻倩璇和虔雪蔷都声称相信被逮着的奸细不是轻紧督,而且答应对方不会私自行动。夜深独处之际,却拗不过种种疑问担忧在心口流窜,各自换了简便衣装想赴黑牢一探究竟。
虔雪蔷来到府后军区。借大军区划分为各种场地,黑夜里难以探索分明。原本不觉得守卫巡逻紧密,置身其中,才发现他们排班方式特殊,入侵者难以有所作为。
眼见黑暗中突兀闪亮的火把朝她移近,她躲入马舍与马舍间的空隙;待两名巡逻骑兵走过,她轻巧向前,竟又有骑兵迎面而来!她迅速后退,仅差一步便会被发现。
火焰晃过眼前刺痛瞳仁,她等了一会儿,再度适应黑暗举步欲前进。末料遭人抱腰阻止!
来人在她身后手掌偌大得覆住她一半腰肢,是名男子!
感到侵犯的惊讶感使她忘了自身处境,险险开口惊呼出声;男子及时捂住她扯开的红唇。不过他不小心也截断了她的呼息;她扭过身,即将窒息的痛苦感觉让她使劲的挣扎。骚动使圈内的马匹嘶鸣。唯恐引来士兵,男子只好以占尽优势的身躯压制住她整个人。两人正面身躯毫无缝隙地紧密贴合。虞雪蔷头顶被他下颚压着,鼻梁以下被强迫贴近他劲肩之间,十分不舒服,却又动弹不得。两人过度亲近的姿势,使羞愤莫名的感觉更快升起。
她思索如何拉开二人距离之际,军靴的脚步声传来;她发现男子亦屏住气息,不让巡逻士兵发现他们。巡逻火炬一瞬间照亮二人侧身,所幸马匹异常的嘶叫已止,士兵未多作停留。暗夜又拢住二人。凉风轻拂,男子轻吁口气,低语:"我,是友非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