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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到会客室合上门阻绝外头众多爱慕的眼光后,蔚少瞳试着对他施展有礼的笑容。

  “阎先生。请问您要咖啡还是茶?”她悄悄地在心底为他加了个选项——白开水,不过没问出口。

  很好!蔚少瞳,你的表现十分不错,没有慌乱,没有不安,甚至可以用最有礼的态度来接待他,关于接待他一事,并不如她想像中来得困难,不是吗?

  她不断地为自己加油打气,相信定能渐入佳境,进入状况。阎祯听闻到她唤他为阎先生时,眉头深深一皱。

  “白开水。”他说出多年来的习惯,他就是不喝茶不喝咖啡,独钟清淡却有其独特滋味的白开水。

  “好的。”他的习惯依然没变,不知为何,对此,蔚少瞳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没想像中来得遥远。她按下内线,请小妹送两杯白开水进来。

  “你我之间没必要这么生疏吧!”阎祯不耐地摘下墨镜,盯着她看。

  “呃,阎……您是公司的重要客人,对您有礼是应该的。”她故意将生疏扭转成有礼,再次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很显然的,她的回答不是他所想要的,有个性的眉峰又是深深一拧。

  适时小妹端了两杯自开水进来,中断两人谈话,复又退下。

  “岳龙腾人呢?他不是要跟我谈合作事宜,怎么我人来了,他却迟到了。”没将满腔不满发泄在她身上,他率先拿迟到的人开刀,岳龙腾在找他合作之前该是先打听好,他阎祯生平最憎恶迟到,岳龙腾却是犯了他的大忌,看来双方是没啥话好说的了。

  “因为新竹的分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总裁赶过去处理,他不是有意让你空等的。”

  她急着为岳龙腾解释,很明白他的不悦。

  “是吗?”他悻悻然地把双腿交叉搁放在长几上,双掌则是置于结实的腹部。

  这个动作一出现,蔚少瞳便心知肚明,他对岳龙腾是更加不满了,看来要谈合作,恐怕是不可能了。

  “总裁对于失约一事感到万分抱歉,不过他仍是迫切希望能与您有合作的机会。”她试着安抚他的怒火。

  阎祯的回应是冷哼一声,大口喝着白开水。

  “我相信总裁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见他不高兴,她说得战战兢兢,一边观察他的反应。

  “你是要我像个傻瓜般在这里等他?!”攒起的眉头有着深深的厌恶。

  “您当然不是傻瓜。”她立刻反驳。天!她是不是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够了!讲话别再用您啊您的,你该知道我不喜欢这一套,瞳。”不耐地用整杯白开水浇熄体内的怒火,他又探过手取走她面前的白开水大口饮下。

  “我……”熟悉的叫唤方式让她再无法划清主客界线。

  “想让我留下来等他,就别再说那些无意义的话。”在她面前,他是最狂放不羁的。

  “嗯!”她讷讷地应了声。

  “瞳,难道你没问题想问我?”他扬扬眉盯着她看,比起以往的柔弱,她是有自信多了,浑身也散发出美丽的光彩,她不再是那个成天躲在他背后寻求保护的小女孩,她已经长大了,在他不在她身边时,悄悄地以她的力量独自长大,学会生活、学会独立。

  漫长的岁月不只让生活环境有了极大的转变,连她,他记忆中最深刻的她也变了,她变得陌生,不愿再与他亲近,她到底是怎么了?他有些挫败,复又想起当年她的不告而别。

  “没……我没有任何问题。”她摇摇头,关于他的事,她都已由报章杂志中得知,知道他在国外得到许多大奖,她在国内为他开心;当他失意时,她则比任何人都要难过。

  只是她不敢让他知道,也不敢和他保持联络,希望两人就这么断了连系,希望他的生命中不再有她的存在。

  因为事实证明,她的存在不过是妨碍了他的发展,使他的才华光芒不被世人所发现;没有了她,他的发展更好,更不受羁绊地行走世界各地拍他所要拍的照片。

  “很好!我倒有许多问题要问你。”他满意地点头,她没问题,可不代表他也没问题。

  她微微颔首,静静聆听他所谓的疑问。

  “那一天,你为何要趁我上班时悄然离去?”第一个问题就是责怪她走得无声又无息,让他回家后找不到她的踪影,甚至无法由邻居口中问得她的消息。

  整整十年,她就这么消失了,未曾留下只字片语,让他如发了狂般在大街小巷中寻找她的倩影,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他整个人找得都快抓狂了,仍是寻不回她。为了找她,他抛下工作,抛下一切,一心一意只想找回她,不顾她一人孤单流落在外,家人见他如此,也帮他寻找,他们甚至在报上刊登寻人广告,但偏就得不到任何回应,他在夜里的街头狂吼她的名,被当成疯子送进警局都无所谓。

  可惜一声声呼唤没有唤回她,只换得满身心伤,此时,他方了解她之于他已似鱼儿最需要的水源,他没办法没有她,只是他的领悟来得太晚、太晚。

  所有的可能性他都想过,却没想到她会离开家乡到陌生的城市来发展,他真的没想过,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她永远是那个害羞怕生、楚楚可怜的蔚少瞳。原来在他不在她身边时,她已然成长,他非常悔恨在她成长时,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不过能再次见到她,令他十分开心,经过这么多年,他总算找到她了。

  清亮的眼瞳对上深邃的眼眸,许多回忆浮上心头,快乐的、幸福的、难堪的、不安的,她的心因回忆而达到沸腾,复又冷却归于平静。

  许多没有说出口的话,仍然是深埋于心间。

  “我毕竟是要离开,早走和晚走没啥差别不是吗?”她笑着耸耸肩,平抚下有些不稳的呼吸。

  “有差别的,你伤到我了。”他摇首,不许她说得如此轻松自在,她可知他日日夜夜都在想她、念她?

  “我?怎么可能?”她……伤到他?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你凭什么说得如此笃定?”他反问。

  “我当然可以,你对我不过是兄妹之情,我怎么可能会伤到你,我的离去顶多会使你自觉有愧于我爷爷罢了。”她烦躁地说出她的想法,她不会再天真地以为她可以使他爱上她。

  “谁告诉你,我对你是兄妹之情?”他定定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再认真不过。

  “怎……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心因他专注的神情漏跳一拍,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他回应了她的感情?

  不!不会的,一定是她在痴人说梦,没那回事儿,是她想太多了。

  她拼命在心中说服自己要认清事实。

  “当然不是!我对你自是有其他情感,否则我何必赌上一生幸福和你订婚?”这是他在她离去后,所得到的结论。

  他也是爱她的,虽然他一直迟钝地没能察觉,可对她的心绝对不假,如果对她没有心,为何他要放弃最喜欢的摄影,整日索然无味地拍摄女明星写真?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不是吗?

  全是因为她!为了使她生活不虞匮乏,他可以勉强自己做千百种不愿的工作,眉头也不皱一下。

  这全是因为他在乎她、想保护她,而这种在乎和保护与兄妹之情全然无关,他一直都是以男人的身分在照顾着她。

  “不可能……”她脆弱低喟,无法置信。

  瞧她听见了什么,他话中的涵义可是指他也是爱着她?这是真的吗?这是否只是一场梦?

  对!一定是梦,其实她现在还在睡梦中,他们根本没有重逢,他继续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拍他的照片,她则是安稳地躺在公寓的床上睡觉。

  她头昏又觉口干舌燥,想好好喝杯开水,阎祯看出她的需要,递出他已喝过的开水,她想也没多想便接过喝下。

  呼!果真是好多了。

  “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况且我爱上你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不是吗?”难道他的爱有那么令人难以接受吗?还是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为此可能性,他不悦地拧眉。

  “可是……可是……”她开始语无伦次,糟!明明是在睡梦中,她何必说话说得颠三倒四?她可以说得更为清楚明白,但她就是没办法,整个脑子乱糟糟的,一时间无法将他的话给消化完毕。

  “没有可是,答案很清楚明了,我爱上你,而你也爱上我,皆大欢喜。”他可不许她将事情给复杂化。

  犀利的眼眸使她明白她现在不是在作梦,所有的事正真真实实地上演着。“但……”为什么他可以把事情说得如此简单?

  “好了,或许你现在不能接受我爱你的这个事实,不过你得告诉我,这些年你都上哪儿去?我想你一定有看到我在报上刊登的寻人启事,为何不回来?甚至连通电话都不给,你可知道为了找你,家里的电话一直都没变更过。”这是在抱怨,他自觉像个弃夫被她无情地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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