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可思议地望向严人
他低下头凝视着怀里的小东西,有一丝纳闷地微笑道:「走路要带眼睛。」
春怜痴痴地仰望着高大的他,浓眉大眼,俊脸刀疤……锐利如鹰隼的眸子里荡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渊停岳峙顾盼自雄。
好厉害、好伟大、好……帅啊!
英雄!
她脑中灵光一闪,屏住呼吸睁圆了眼睛瞪着他,好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
他活脱脱就是从她梦里走出来的英雄人物!
「你……你是真的?」她心目中顶天立地嵚崟磊落的大侠,竟然真的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还救了她一命。
严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小人儿,有一丝迷惑。
这个小东西脸颊嫩嫩的,红通通的,小脸像苹果一般可爱,而且她圆亮的大眼睛透着满满的崇拜之色……他突然笑了起来。
好有趣的小家伙。
不过她的身子软香得极度诱人,而且隐隐间,他的嗅觉和味觉竟然起了一股奇异的蠢蠢欲动--
酒,她身上有一股绝妙好酒的香气。他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他贪恋地盯着她,想知道她身上那股酒香是从哪儿散发出来的;而春怜则是垂涎地瞅着他,好想戳戳看他是不是真人,他贲起的胸肌好不好摸,有没有长很男儿气概的毛毛?
于是乎,他们两个呆望着对方足足有半盏茶时间,谁也没有回过神来。
大家都看傻眼了,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在搞什么东西。
最后还是怒火中烧的甄郝孝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想要趁人人愣住的时候偷袭,「你这个不长眼的家伙……」
「小心!」春怜惊呼。
严人修长手指微弹,甄郝孝的身子瞬间像被法术凝住般,动也不动地僵在当场。
「妖术……你是妖怪,妖怪……」甄郝孝虽然身体僵住,但还是可以讲话,冷汗纷纷如雨下。
她忍不住别过头来,谆谆教诲,「这叫点穴,笨瓜。」
「什么点穴?我警告你我家很有钱,你得罪了我是死定了,要不赶快把我放开的话,我保证你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唔……」
他的哑穴又被封住了。
「你好吵。」严人低头望向她,微讶道:「好眼力,你也是江湖中人?」
春怜冲着他傻笑,「我不是,我听人家说过的,江湖上的人很厉害,只要一戳,就可以点穴道,让人动弹不得。」
他看着她的笑脸,心里不自觉悸动了下。
该死,她的身子太软,又太香……
严人克制着微后退一步,低哑问道:「你刚刚没伤着吧?」
她嫣然一笑,摇了摇头,「没有,顶多额头疼一下就好了。」
他眉头一皱,本能伸出温暖的大手帮她揉了揉额头。春怜没想到他会突然来上这么一手,脸蛋一烫,心儿剧烈狂跳了起来。卜通卜通卜通……她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下回走路要当心,这么莽莽撞撞的怎么得了?」严人浑然未觉自己竟然在碎碎念,他微恼地叮咛着,「看,额头都红了,待会用凉帕子数一敷,不知道脑子里有没有受到震荡……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眼睛不专心都瞟到哪里去了?」
喝!
她吓了一跳,急忙收回放肆流连在他胸肌上的视线,讪讪地干笑,「呵呵,对不住。」
真的很想摸摸看它是硬的还是软的。
「总之,下回走路要看路,天大的事都得先冷静。」他训完了,严肃地盯着她,「知道吗?」
她乖乖地点点头,心里甜丝丝的。
虽然他的口气有点恶霸,可是他是在关心她呢!
春怜差点乐昏了,直到他放开扶握住她的手,她肩头一空,这才惊醒过来。
「你是来东方酒楼吃晚饭的吗?」她仰视着他,甜甜地问道。
他点点头,英挺的眉毛微微斜飞。
有些想问她酒香从何而来,可是他又感觉素昧平生,如此贸然询问好似太过唐突了。
就在这时,春怜已经老实不客气地抓起他的手,往楼上拖。
「邢老爹,我给你带客人来了!」她嫩嫩地欢唤道。
邢老爹哈着腰迎了过来,他对严人其是有无限感激。「来来来,大爷……不不,大侠请,这边请,想吃什么好酒好菜尽管吩咐,今日小店请客。」
客人们见好戏散了,也恢复如常的吃喝谈笑。
大家都刻意不把眼睛往僵住的甄郝孝的方向瞥,因为……因为真的太好笑了,谁都很难在一边喝酒的时候一边忍住不要把酒往鼻孔喷出来。
而甄财、石廖早见机溜了,看模样是回去搬救兵了,不过有大侠在此,众人嘻嘻哈哈如常,根本都不担心了。
大侠真好用。
「大侠,你真的好厉害、好威猛,你看,人人都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你呢!」春怜晕陶陶地道。
「我不是大侠。」严人笑了笑,有点奇怪她为什么另外三边的椅子不坐,偏偏要和他坐同一条雕花椅。
不过她仰着头巴着他不放的模样还挺有趣的。
她用手肘撞了撞他,暧昧地笑道:「你明明就是大侠,很厉害耶!大侠大侠。」
他皱起眉头,被叫得浑身别扭,又见她满脸天真的表情,忍不住恫喝道:「其实我不是大侠,我是山寨王,下山来找押寨夫人的,如果你再这样挑逗我,我会把你扛回山去补冬!」
没想到她居然不怕,反倒杏眼圆睁,兴高彩烈地笑道:「好啊好啊……带我离开,随便你带到哪里去都可以,我不介意的,真的真的。」
严人被她的反应惊吓到,浓眉一挑,戒慎地道:「什么?」
她神情充满了央求,小脸像是可以掐出水来的桃子,强烈吸引着他的手去碰触,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碰她的冲动。
「我一点都不介意,」她兴奋地盘算着,「嗯,现在不是大侠也没关系,多少英雄出绿林啊,你现在放下屠刀也是可以立地成佛的。我想想,当个押塞夫人要做些什么呢?啊,我可以捉青蛙给孩子玩……」
「孩、孩子?」他傻眼了,呼吸倏地紊乱了起来。
什么孩子?
「是呀,你们山寨里一定有孩子吧?」她天真地问,「还有,你们山寨里有几户人家?平常都在做什么?对了,山寨是什么东西?」
严被她问住了,半晌后,他摩挲着下巴低沉地笑了,「老天,你究竟是哪儿冒出来的?」
「羊庄。」她眼睛亮晶晶的。
「羊庄?」这名字好熟,他蹙眉搜寻着脑中的印象,就在这时,邢老爹和小二哥捧着好酒好菜殷勤递了上来。
「来罗!」邢老爹拍开红泥小酒坛,状元红的香气飘散而出。
「不胜感激!」严人眉飞色舞起来,轻笑着就要接过。
酒?
春怜像是见到毒蛇猛兽,想也不想一把抱住那坛子,「不行!」
两个男人都诧异地瞪着她。
「春怜,你在做什么?」邢老爹惊呼。
「嗯?」严人低头一瞅。
她表情坚决地抱紧坛子,「不行,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喝了!」
「咦?」邢老爹愣了一下,「你家就是……」
春怜死命跟他打眼色,邢老爹对着她的哑谜无声的比手画脚,最后他还是搞不懂她究竟要说什幺,春怜叹了一口气,索性起身抱住他的手臂,对严人尴尬地笑笑。
「我们……有事商量一下,大侠请随意吃喝。」虽然说是这样说,她在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地抱走那个酒坛,严人眼睁睁看着美酒落空,又懊恼又觉得好笑。
今天净遇到一些怪事,不过都挺好玩的。
有趣、有趣。
邢老爹被她飞快推到了角落处,离得远远的,春怜才敢挤眉弄眼地道:「千万……千万别害了我的终身啊!」
「这话从何说起?」邢老爹觉得很冤枉。
不过就是区区一坛酒,有那么严重吗?
春怜小脸充满认真之色,之坦件事我只告诉你,你千万不能泄漏出去……尤其不能给姥姥知道,否则我性命堪虞。」
邢老爹惊骇绝伦,「你……你……你该不会是……」
她以为邢老爹已经听懂了暗示,万分沉重地点点头,「没错。」
邢老爹惊慌地望了望坐在远处静静吃喝的大侠,再紧盯着面色凝重的春怜,随即哇啦哇啦惊叫起来。
「原来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
啥?
二楼所有的宾客都望向这头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疑惑,其中尤以严人的蹙眉更吓人。
什么孩子?
春怜险些晕过去,她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揪紧邢老爹的袖子,「你不要乱讲话,谁……谁有孩子了……」
邢老爹一脸焦急地道:「既然已经有孩子了,你还在这儿磨蹭什幺?快去牢牢跟紧他。小春怜呀,男人再怎么好都是坏胚子,你千万得抓紧一点,万一他跑了你可怎么办才好?」
春怜啼笑皆非,「我没有啦!」
「不要再对老爹解释了,这样吧,老爹安排你们俩私奔逃走,如果萧姥姥来找人的话,我就告诉她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一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