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会把瑰玛给她的!
根本也没有什么条件,从头到尾只不过是想要戏弄她,想要好好教训她罢了!
偏偏她就是这么笨,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
金兔气得要命,泪水夺眶而出,掩面「咚咚咚」地冲回楼上。
她甩房门的巨响「轰」地一声,震痛了每个人的心。
苏老爷子瞪着儿子,语气充满谴责,「儿子,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骂她?金兔是个好姑娘,根本就不是你所讲的那种人!」
素来温和的江妈也生气了,眼眶红红地,「少爷,你太伤金兔的心了,我们都看得出来她多么喜欢你,你的一句话抵得过别人的千言万语,她这么在乎你,你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要逼死她吗?」
行刀也僵住了、怔住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他说了哪些混帐话?他……伤害金兔了?
「该死!」他急急追上楼去想要解释。
苏老爷子和江妈互视了一眼,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这对小冤家呀!
「金兔,快开门!」行刀重重敲着门扉,着急地唤道。
若不是怕强行闯入她会更生气,这扇木造门哪阻挡得了他?
可是他真的不敢破门而入,怕金兔会更气、更恨他。
金免抱着枕头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难过伤心得不得了,怎么可能还会让他进来?
「你去找你那个温柔美丽又好脾气的水晴好了,干嘛来敲我的门哪?你这个坏蛋,根本就是存心欺负我的,你根本不想把瑰玛给我,也根本就是耍着我玩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对着房门大叫,「我看透你了,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金兔,开门,我刚刚说话太急了,完全不经过脑袋……对不起,我跟你对不起!」他心焦如焚,「快开门,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了,我这辈子最恨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听我解释"!」她泪如泉涌,粗鲁地用袖子一把抹过去,鼻头揉得红通通。「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你这个大骗子!」
他又好气又好笑,更想重重毒打自己一顿。他刚刚是疯了吗?竟然说那些莫名其妙的混蛋话!
都怪他太急了,生怕金兔的玩笑话伤害了江妈和爹……
「总而言之,我该死。」
「我管你该不该死,总之不要在我门口死赖着不走,」她哭嚷道:「我已经想通了,等一下我就走,再留在这儿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不走难道还留着给人家撵吗?」
她最最心痛的是没能帮嫦娥仙子取回日思夜想的定情物,还反而把自己的一片真情真心遗落在这镇南侯府里了……
可恶的男人,都是他害的!
「我不会原谅你的!」金兔大叫一声,希望能震聋他的耳朵。
「不要走!」行刀一听,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恰不恰当就破门而入。
旋风般地卷到她身边。金兔眼前一花,他已经一把将她紧紧箍往。「不准走,我不准你走!」
她一怔,拚命挣扎,「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这个坏人讲话!」
他紧紧抱住她,双臂坚硬如钢条,急促地央求道:「金兔,原谅我,你原谅我一次就好,下次我绝对不会再对你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了。」
金兔张大嘴,「啊」地啃住了他的手臂。「放开我,我不相信你了!」
「金兔……」他忍着痛,倏然握住了她小小的下巴,深深望入她眼底。「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
她激动的情绪瞬间凝结了,因为他深邃深情的眼神,更因为尝到了唇间咸咸的湿意。
呆愣住的金兔泪珠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湿了一大片衣衫。
他的手臂被她咬出了一圈血痕来,鲜红色的血液透过雪白的衣袖缓缓沁出来。
顿时,所有的怒气、恨意和伤心统统飞掉了。
她既心痛又心酸,心乱如麻地捂住他的伤口,试图上住鲜血的渗出。
泪水坠落在他的伤口上,冲淡了一滴血液,「对不起……」
他没有理会手臂上的伤,自始至终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她的脸庞,英挺的五官因心慌而显得脆弱。
「原谅我?」他祈求地低语。
金兔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她猛地扑进了他怀里,知道自己再无退路了--
她爱上他了!
「我原谅你:.…你快点包扎伤口,一定很痛对不对?」她紧紧偎在他坚硬温热的胸膛前,早已哭成了泪人儿,一想到刚刚狠心咬那么大口,又不自禁拉过他的手臂大哭,「呜呜呜……我把你咬流血了:!」
行刀激动地抱紧了她,一颗差点停止跳动的心脏这才恢复动静。老天!他太快乐了!
「不要管我的伤口,」他轻轻端起她泪迹斑斑的脸蛋儿,含着泪光笑了,「不会痛也不会死的,因为你已经用最好的药治好了我。」
她吸着鼻子,「哪有?」
「有。」他说完,深深地印上她柔软的樱唇。
金兔略一挣扎,随即不能出自已 醉了……呵!这样的滋味怎么会这般美妙?
她好象……又回到了月宫,享受着悠然躺卧在云朵上的感觉……
她轻轻叹息着,完全醉倒在他诱惑销魂的唇齿舌尖底--
经过争执后,行刀和金兔更加珍惜彼此,也更加明了对方在生命中所占的地位。
只是金兔不敢再主动追问他何时才要拿出瑰玛;行刀也正陷入是否该主动对皇上和那两个好兄弟承认自已坠入爱情海、承认自已投降的事实,因此他也忘了给她瑰玛这回事。
两人彼此情深,却又暗藏心事,虽然在相对凝望的时候总是甜甜蜜蜜,可是一背过身,两人都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该不该说?该不该提?伤脑筋哪!
这一天,水晴端着一盅亲自炖的人参鸡汤,柳腰款摆地走进了风陵醉楼。
行刀正和总管讨论公事,在看到她走进来的刹那,很快地停止了交谈。
「水晴姑娘。」总管不卑不亢地点点头。
行刀挑眉,「有什么事吗?」
「我炖了一盅人参鸡汤过来,这几天天气有点儿冷,总是不时飘雨丝儿,那一天您不是不小心淋了一身湿吗?所以我特地炖这人参鸡,是可以驱寒健身的。」她曲意逢迎。
「少爷,属下先行退下。」总管轻笑了一声,知趣地离开。
水晴姑娘炖鸡汤给少爷喝?只怕被金兔丫头知道了以后,少爷皮就得被剥下好几层。
他可不忍心待在原地看少爷被削得亮晶晶的惨状,哈哈!
行刀轻咳了一声,礼貌微笑地一摆手,「请,谢谢你。」
她殷勤地将那盅鸡汤放上桌,还替他掀起了瓷盖。「你趁热喝了它吧!」
行刀扬扬手上的卷宗微笑道:「我还得先处理了这份公文,你放着就好,我待会儿再喝。」
「这鸡汤得趁热才好喝,何不先喝了再做事?」她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劝道。
他一扬眉,为什么非要他现在喝不可?
看儿他锐利的眸光瞅着自己,水晴不由自主地心慌起来,,这样吧,你办好了这件公事就喝好吗?我可不可以乘此机会参观你的刀室?我上回听阿禄说风陵醉楼里有收藏各式宝刀的刀室,我可否见识一下?」
他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自然可以,需要我为你带路、介绍一番吗?」
「不不不,我自个儿去就成了。」她连连推辞,又发觉自曰己好象拒绝得太快了,赶紧露出一朵美丽的笑容,「侯爷不是还要忙公事吗?你只要告诉我往哪儿走就行了。」
「穿过右侧小廊第一间便是了。」他随手一指,直到她穿过拱门后才若有所思地喃道:「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为什么突然间又对他这般殷勤?难道她还没打消以身相许的念头吗?
正在思索问,金兔蹦蹦跳跳进来了。
刚刚她在园子外遇见了神色古怪、一睑忍笑的总管,再三追问后才知道水晴到风陵醉楼来了,还带来了一盅玉手亲制的鸡汤!
这还了得?她只不过小睡了一会儿,情敌就伺机而入,下回她再睡久一点,行刀说不定就给人抢走了呢!
「金兔?」行刀表情一扬,随即警觉地扫向桌面那盅鸡汤。「呃……你听我解释--」
「怎么看到我脸都白了?」她蹦到他身畔,不怀好意地问,「嗯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行刀一把将她揽过来,连忙陪笑脸,「你误会了,不过是……水晴姑娘送了一盅鸡汤过来……你瞧,我可没喝,连一口都还没沾呢!」
她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咧嘴一笑,「看你脸都绿了,我又不是妖怪,不会把你吃掉的啦!不过是盅鸡汤罢了,我哪会那么小气呀?」
他很想放心,却又不怎么放心,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真的不生气?」
「不气不气,气坏了身子没人替。」金兔自他怀中挣扎着凑向桌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嗯,好香,好象很好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