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闹!你们不能有私人恩怨。”邵平远拉住小弟,哎!要怎么说才好?
他们两人怎么会成为对头?
“是他先惹我!”他还在叫。
电话内线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传来接待处小姐甜的声昔:“董事长,有位纪娥媚小姐在一楼找您,但没有预约。您是否要让她上去?”
“娥媚?立刻让她上来。不,不必,我下去接她,叫她等我。”邵飞扬像个恋爱中的少年,说完后匆匆跑出去。
邵镇云不明白的叫:“大哥认得纪娥媚?”
“大哥在追她,所以才叫你不许动她脑筋。”邵平远幽幽的说着。
“可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呀!而且大哥配她太老了。”邵镇云不可置信叫。
“谁是她男朋友?她只有大哥一人。”邵平远问。
“纪允恒呀!他同时骗两个女人的感情!”突然,邵镇云得意的笑出来。“如果大哥也要追纪娥媚,那么他有叫纪允恒滚蛋的理由了!”
“什么呀!纪允恒是纪娥媚的儿子!你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母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邵平远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迟钝的小弟。
邵镇云嘴巴张大的足以塞下一颗驼鸟蛋,不!他不相信!纪允恒怎么会是纪娥媚的儿子?天!那么她几岁了?哦……他头好乱,快神经错乱了,如果纪娥媚已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大哥还追她做什么?
“我不相信她那么老了,而……如果她已经有个那么大的儿子……大哥追个有拖油瓶的女人做什么?他应该取身家清白的名门闺秀——天!他不会是要纪允恒当他的继位人吧?这怎么行?那小子不配得到邵家的产业!”他急忙大叫!
“他绝对有资格的。镇云,除了纪允恒没有人有资格继承大哥的事业!”邵平远低语。
“为什么?”他不明白!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可是邵平远没有回答,因为邵飞扬已搂着纪娥媚进来了,看到两个弟弟,邵飞扬皱眉。
“你们还没走?快点回去了。”
“大哥!你不可以让纪允恒成为你的继承人!”邵镇云叫着!他们三兄弟辛苦创下的大笔产业,到最后竟然要拱手给一个外人?他不答应,一千一万个不答应!
即使触怒大哥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不行?”邵飞扬反问,他不知道小弟与允恒如何结下梁子,可是他不打算让他们再敌对下去。成何体统!他们是叔侄辈份,竟然互相怨恨起来,允恒存什么心思?这样捉弄镇云?
“他是个外人!而且还是个小人,一个心术不正,满脑子沽名钓誉的投机份子!他一定是说了什么甜言蜜语才让你这么信任他,其实他满肚子坏水,我……”
他好不容易能畅所欲言,可是却被打住。
纪娥媚一时忘了要假装不认识允恒,儿子被胡乱攻击,做母亲的那有任人胡说的道理,她将手中的皮包丢向邵镇云,打中他嘴巴,也成功的使他住嘴。
“你……”邵镇云张口结舌不敢相信!这个优雅自信、温柔、美丽的女人,此时不仅出手伤人,更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一般,怒气腾腾的站到他面前,小小的个儿,脾气大得吓人。
“如果你不了解一个人,就不要任意加以毁谤!这是很无知、很无聊、很愚笨的行为。他那里不好?什么时候甜言蜜语给你听见了?你说!”
“大哥……”邵镇云被凶得有点脚软……天,这女人泼辣起来可真吓人,活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一样!偏偏这女人又有一种气势让他不敢反驳,到底怎么回事?
她怎么敢站在邵家的地盘上叫嚣?他大哥怎么不制止?
“不要大哥不大哥,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笔生意我不做了,对不起。”她觉得说完该走了,却被邵飞扬一手勾了回来。
“就这样要走了呀?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哦!”他紧紧将她搂在身前,然后看向邵镇云。
“你不可以去惹纪允恒。”
“为什么?”
“因为——”他低头看了下有些心虚的娥媚,再抬起头坚定的宣布:“纪允恒是我的儿子。”
纪娥媚惊喘一声,他知道!他真的知道!
邵镇云显然真的天生迟钝。
“但他是纪娥媚的儿子呀!你们怎么能结婚?她有一个那么大的儿子了!”
邵飞扬吐了口气,不怎么想多说了,抬起娥媚吓白的小脸低声呢喃:“这么说吧!二十五年前!我让她怀了我的孩子,所以今天才会出现一个叫纪允恒的儿子。你不会以为我傻得那么彻底吧!”最后一句话是针对她说的。
现在邵镇云懂了,而人也呆了,简直无语问苍天。那个与他命中相克的纪允恒竟然是他大哥的儿子,并且——不!他不相信,并且他还是那小子的叔叔!看看他闹了什么笑话?两个他中意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大嫂,一个却是他侄子的女人,老天怎么能如此对他?
在邵镇云悲叹自己的不幸时,已被邵平远拖了出去,因为那对久别的痴心男女需要好好独处。
纪娥媚缩在他怀中,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几乎让自己窒息而死……他怎么会知道呢?她都没有露出破绽呀,反正——哎,反正他还是知道了,如释重负的同时又将心吊得老高,他会多么生气?他会怎么骂她?他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她有一大堆疑问在肚子中,可是她不敢问。
“舌头被猫咬掉了吗?”邵飞扬拉她坐到沙发上,抬起她的脸端详,脸上是一片温柔。没有狂怒,没有横眉竖眼,她心稍稍放了下来。
纪娥媚先捡一个不敏感的话题说,这话也是她来找他的原因:“我能力还不足以凭真本事去争取生意吗?要你这样帮我!”
“你还是这么天真。”他叹口气。“举凡这种大工程的招标,如果没有内定人选,通常都是企图让竞争者自相残杀,拼命压低价格到最后血本无归,抢到了工程,可能也赚不到钱。有内定人选却还来招标,只是为了造势,不明就里的竞争者最后只是来抬轿而已,烘托出内定人选的身价百倍。原本这工程要给美国一个设计师承包,但因他在国内还不算知名,才找了个名目招标。许多知名的国内公司都来参与了,本身已对这批房屋造势成功,再来就要造就一个知名设计师这种事,与能力不相关,因为基本上来参与的公司,能力全受到了肯定。至于得标不得标就不是本事可以说得准了。”
原来如此,她以前都极少参与这种大工程招标,对这种事不清楚,没有人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不是吗?看来她还是拿一些小CASE来做比较不必面对众多复杂的事情,这些她可应付不来。
“我不接这工程了,胜之不武,受之有愧。”她摇头,觉得很累,也很空虚。
“所以我说你能在商场上顺利立足很不可思议。不肯占便宜,不把握机会,不靠手腕打关系,一迳的天真与老实,没沾到一点尔虞我诈。你是怎么存活到现在的?”他很亲密的让她头靠在他肩上,把玩她如丝的秀发。
她有些没精神。
“一直以来我都很努力的工作,客户大多是一般居家设计,利润不多,但大家银货两讫,合作愉快。有些人肯定我的风格,会自己找上门。现在想想,我的确很幸运,如果才能之外还需要高超的八面玲珑技巧的话我是幸运。但我努力得很辛苦。一个没有文凭的女人想要有一片天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早期,我替一些成名设计师却无法再有好作品的人画图当枪手。其中还有一幅设计图得到了大奖,当时我在电视中看到那个用我的设计图扬名立万的设计师风光的上台领奖,受到各方称赞时,我只能一直不停的流眼泪。后来我才成立工作室,但我没有什么奖牌可以挂在墙上被客户肯定,我没有文凭让人信任。你不会知道我画了三百多张图四处找人兜售的情形有多惨,当我接下第一笔生意时,我日夜不休的画图、调配,直到完工,得到屋主的欣赏我才真正可以安心的睡着。那时候我好害怕……怕我已经肠思枯竭却没有好作品,怕我认为的好作品在别人眼中只是一堆垃圾——我不能失败,我没有本钱承受失败。那时允恒好小,好懂事,我好怕我不能供给他完善的成长环境,怕让他承受流浪贫困的童年——幸好他乐观活泼的,并且很懂事,比我还像大人。”
这些邵飞扬都知道!因为他早已派人调查她的一切,可是现在听到她亲自说出口,他的心抽痛得更难受,她不该受到这种待遇的!她应该是被人捧在手心,小心呵护,沐浴在幸福中的女人。
“我一直在想,也许当年我们真的应该再晚几年认识,两人就不会分开。”他声音沙哑的将头埋在她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