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害他,增益其所不能┅┅好像是这个意思,再多就记不起来了。中国人的古谚就是特别饶舌。
总而言之,在成功之前的苦难会特别多。那麽,既然这件事已带给所有人苦难了,是不是代表铁定会成功?一定是的,但┅┅成功不会自己爬来他面前,也就是说,他依然得想法子来施行才行。
月芽与红心舌战久了,久到过程乏味无以为继才恍然记起因为是少了一个人的关系。很有默契地住了嘴,飞到荼靡面前。
「荼靡,你死人呀,都没有反应!」月芽敲了他一记响头。
原本最痛恨被打头的荼靡居然没有发怒,反而大笑了出来,吓得红心与用芽手牵手飞到角落去躲,生怕他步入疯狂时期,被刺激得太严重会抓狂。
「喂,跑那麽远做什麽,过来过来,咱们合计合计。」荼靡对他们招手,一脸笑容露出白森森的大齿。认为自己笑得无比善良。
红心瞄向月芽:
「上一回他有这种表情时,是提供了「幸运」的馊主意。」
月芽点头:
「我相信这回也八成没什麽好事。」
「哎呀!别这样嘛。」荼靡一手一边,各搭上他们的肩头:「我是想呀,首要的,咱们得让封琉明白我们不是灾星,而是会带给他幸福的福星。」
月芽不敢置信地问他:
「你以为他还敢对我们抱持任何幻想吗?」如果他们的所做所为连门神都忍不住上天庭告上一状的话,那麽可想而知,封琉更不用谈了。想扭转观念恐怕是难喽。
「所以我们才要努力呀!」荼靡笑得分外善良地看向红心,直看得红心全身毛发直竖。
「呃┅┅荼靡,咱们远口无菟、近日无仇,你不要坏心地陷害我。」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有什麽好事。
荼靡一手
嘴,一手拍他:
「哎呀!讨厌,人家怎麽可能陷害你呢?不会啦!」那种三八兮兮的笑法,更加肯定了红心的猜测。连忙又退了好几步。
「荼靡,你用过的计画全部失败,如果现在你肚子里又起了个诡计,我想也是不会成功,你就先别偷笑了。」月芽泼他一盆冷水。实在是失败太多次了,不得不提醒一下,免得真的弄死了倒楣的封琉。
「不会啦!这次一定成功,只要红心肯帮忙。」
红心急急宣布三不政策:
「伤天害理的事不做,太困难的事不做,超过职责外的事我也不做。」
荼靡叫骂:
「你废物呀!什麽也不做!我也只不过要请你带我们上天堂去偷幸运女神的幸运沙罢了。」
这种事叫做「只不过」?!好大的口气呀!红心吼得差点喷火:「你叫我当小偷?!我是堂堂的天使!并不是恶魔!你居然叫我回自己的地方偷自家人的东西?!你怎麽可以污染我纯洁的心灵!」
这个没胆的家伙!
「你要是不敢,就替我们把风,我们自己去偷!反正只偷一把沙子,不会有人发现的。何况她自己成天制造,沙子多得不得了,少了一些些没差的。」在他而言,这叫「拨一毛以利天下」。
显然月芽也相当有兴致──反正不是要偷天庭,而且她从没机会去西方神界叁观,趁机会好好观摩真不错。
「好啦!带我们去天堂看看嘛!」
红心指着荼靡:
「为什麽一定要偷幸运沙不可?为什麽不要去地狱叫霉神收回封琉身上的霉气,那他同样会否极泰来嘛。」
「好呀好呀,去地狱也可以。」月芽是风吹两边倒,对西方的天堂与地狱都非常有兴趣,去哪个地方没有差,总而言之,可以去才是最要紧的。所以她都同意。
两名西方异类根本不屑理她,迳自互相斗辩了起来。
「想也知道霉神不会帮我们,幸运女神也不会。所以我们才说要用偷的呀。难道你还想我们去偷霉神来让封琉更倒楣吗?」荼靡咄咄逼人的气势如虹。
「你们地狱难道没有一个可以用的人吗?不管啦!我不要偷东西!我是天真、纯洁、善良的天使,我们的修行成绩是依我们纯洁的指数来评定,你别想害我!」红心抵死不从。
强人所难,其实也不应该。荼靡抓首搔腮地走来走去,不知该拿这个脑筋生锈的天使怎麽办才好,後来,他很大方地决定:
「不然你替我们把风就好了。」
「去你的,我不会带你们上天堂!」
红心的悲壮申明,充满男性的气魄,谁也摧毁不了他的决心。抵──死──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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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了啦你!我们已经很替你着想了!」荼靡脚踏一朵乌云,很辛苦地回头对身後红心叫着。
「对呀对呀!你比猪还重!累死我了!」垫後的月芽自认最委屈,堂堂千金之躯,几曾做过这种粗重的工作!
他们在做什麽呢?
请听作者仔细说来──
此时呢,荼靡拿出他许久没用的权杖,化为一公尺长,与用芽各执一边,放在肩上挑着。看过待宰的公猪没有?双手双脚被绑在一起,让一根扁担由四肢的空隙穿过,倒吊着抬去屠宰场。嘴巴塞着布条或索性将嘴巴捆起来,免得吵到别人──此刻,红心小天使正是受到这样的待遇。由月芽与荼靡抬着他,让他很「好命」地被抬到天堂。
这就是抵死不从的下场!他老兄可能不太清楚少数服从多数的道理,於是这两个多数只好消灭「少数」的声音。这是生物界一贯的强势做法,没有人会抗议的。
扛得很累的月芽叫道:
「喂,天堂是到了没有?你不会是迷路了吧?」实在是飞了太久了,脚不会累,肩膀可是快断掉了。
荼靡看了看空旷的四周,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示意月芽先将猪仔,不,是红心放下来。一方面是休息,一方面是要问红心。
拉下红心的塞口市,还来不及问一些话,那个被封了口两个小时的小天使率先吼个不休,企图一下子吼出他两个小时的积怨。
「你们害死我了啦!人家说过不可以偷东西的,土匪呀,你强盗呀!怎麽可以硬把人家绑上来,我坚决不┅┅唔┅┅」
当然,之所以得到耳根清净,得归功於荼靡又把布塞回红心口中。
月芽叹气:
「他真是不合作,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
「对呀!」荼靡忿忿不平地面对红心:「你们天堂没有教过你要合群吗?你这麽孤僻怎麽能生活在团队中?这样会成为害群之马的。难怪你成不了好天使,连任务也无法做好。」
「唔┅┅唔┅┅唔┅┅」脸红脖子粗的红心苦无嘴巴可以反驳,只能令人心酸地以鼻音来表示抗议。有见过比他更凄惨的天使吗?神呀,天呀,公道在哪儿呀?
月芽担心道:
「如果红心死不肯告诉我们天堂在哪儿的话,我们这样瞎找也找不到的嘛。怎麽办?」
「对呀!他都不合作!」荼靡气得敲红心一个响头。
望着一副待宰样的红心,月芽脑中开始邪恶地转着。她想到了历代所发明的酷刑。说到这个,可不是盖的,放眼世界各地,也没有人能有中国人的智慧去创造那些惨无人道的刑罚了!连十八层地狱的司刑官都采用来教训那些恶魔,可见其好用的程度。
最轻的刑求,有竹板夹手指、以绣花针刺指甲肉、鼻孔灌水┅┅听说延用了好几朝代。中等的刑求就是鞭打、洒
、烙印、倒吊┅┅。然後死刑最艺术了,要是砍头,一刀断命还算好。最恐怖的是那种一时之间死不了,挣扎断命的刑,像腰斩、挖内脏,或将肉一
一
地割下来,直到割完了肉,人恰巧断气。
中国人够「酷」吧?残酷!没有一国比得上的。所以刽子手的「功夫」也得是炉火纯青方可以。她在人间当公主时,知道的并不多,顶多由刑部尚书那边瞄过一些些相关的记载。不过,已够她活用了。
眼前这个红心就是欠刑求,才死死不肯合作。於是,她拉荼靡过来商讨对策。并且商讨得很大声:
「我们中国人对不合作的犯人都会用刑。我手边有一些刑求的方法,可以用一用。」施了点小法术,将她刚才心中所想的灌入红心的脑海中。
就见红心脸色青中带灰,猛摇头。
「什麽?」荼靡不清楚他们在玩什麽。
月芽凑近红心,用力拨下一根他背上红润的天使羽毛,痛得红心唔唔直叫,以为这是刑求的第一招。
「奶疯啦,偷他羽毛做什麽?」荼靡陪她一同蹲在红心脚边。
「红心,你要不要告诉我们天堂怎麽走?」月芽威胁地问着,晃着手中的白羽毛。
红心迟疑,但仍是摇头。
接下来当然是刑求了,月芽一手抓起他的脚踝,拿羽毛的手便轻轻地扫了过去,开始了脚底按摩。由红心挣扎的情形可以知道,痛与痒是最可怕的两种折磨。
因为她是个善良的仙女,所以绝对不忍心让别人痛,於是非常好心地搔他痒,既不会痛,又可以使他非常难过,犹如万蚁穿心;这种最微不足道的刑求,往往收效良好,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