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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烦不烦?”问嗥紧紧地蹙起眉,简直快被他们烦死。

  最近,沈东白和商继羽这两个总裁和副总裁有事没事就往总经理室“走动”三话中有两句不离杨凯茵,问嗥已经被他们扰得到角落去站了,可这两人还不罢休。

  “敢嫌我们烦!”商继羽一双浅咖啡色的眼睛粗鲁的瞪过去,俊美的脸蛋呈现极不协调的粗造线条。

  “老羽啊,凯茵他都能嫌烦了,我们算什么。”沈东白安慰他,嘴角依然勾着一抹教人胆战心惊的微笑。

  “问嗥!你要是再不回去……”商继羽的吼叫被桌上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他这会儿坐在问嗥的位置上,骂得忘了自己不在副总裁室,顺手便拿起电话.“喂……找问嗥?等等。”他睇向问嗥,“你家管家找你。”

  问嗥脸一沉,走过来接起电话。“喂……你说什么!”他一双深遂沉重的眼眸霎时注入紧绷的情绪。

  他把电话一丢就跑了,速度之快,教沈东白和商继羽傻眼,两人莫名其妙的对看一眼。

  商继羽拿起电话,“喂。发生什么事?他人啊,跑啦……这样啊,找医生没有?嘿……对了,那家伙到的时候,记得说得严重一点,最好是让他愧疚死————干脆你告诉医生,纱布多捆一些,不够的话我给他送去,教他别吝啬用啊……嗯,很好。”

  商继羽似乎很满意的放下电话,沈东白瞅着他,“怎么回事?”

  “凯茵不小心伤了手。”商继羽居然扬起嘴角。

  沈东白睇他——眼,“看样子挺‘严重’的?”

  “那小子那么紧张,不严重哪对得起他啊!”商继羽显然对问嗥方才的“表现”颇为满意,“臭小子,嘴巴上要跟人家离婚.手流血而已嘛,紧张得跟送进加护病房似的,搞不懂他闹什么别扭!”

  谁都看得出来问嗥对杨凯茵的在乎程度,他是那么爱她,偏偏要分居、要离婚的人也是他,而他又不肯把理由说明,只说什么杨凯茵不爱他,那样一位贤妻他还嫌?这教他们两个好友实在很看不过去。

  “凯茵!”

  问嗥几乎是把车子随便一停,就冲进客厅。他的紧张显而易见,即使一个多月不曾再回到这个家,他对杨凯茵的感情似乎依然浓烈。炎宿云就自己的观察下了评语,只是不知道问嗥本人是怎么想的?

  “伤了哪里?要不要紧?医生看过吗?”问嗥在客厅里梭巡不见杨凯茵的身影,这才把目光移向炎宿云,“凯茵呢?”

  “伤口已经给医生包扎过了,这会儿在楼上躺着……”她话才说一半,就看见问嗥往楼上跑了。

  炎宿云耸耸肩,没再浪费口水,反正她说再多话,也比不上他自己去看一眼能够令他安心;这种心情她是最能体会的,毕竟在爱情路上,她也是过来人嘛。

  问嗥跑上楼,没有敲门就直接开门进入卧房。

  他放眼一望、却看到凯茵从床上爬起来,正在扯开纱布。

  “凯茵!你做什么?”

  杨凯茵抬起一双疑惑又诧异的美眸,“你?”

  第七章

  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丈夫……不,是她看见自己的丈夫,第一次有这样莫名的心跳,那么不规则,那么紊乱,那么快。

  杨凯茵凝望着问嗥从门口走过来,接近床沿,靠近她。她莫名地问道:“你,你怎么喘成这样?好像去跑步了?”

  因为他紧张她。问嗥瞅住她,看见她受伤的手松了绷带,“为什么拆开?”

  他轻轻的拉起她的手,仿佛怕碰疼她的伤口般那么小心翼翼。

  杨凯茵也把目光投在自己的手上,只是拇指和食指之间被她剪出了缺口,也不知道医生怎么把她整只手全缠上了纱布,好像戴了无指手套,实在很不方便。

  “我想把它重新包扎,让手指方便活动。”她说着,又继续拆纱布。

  问嗥拉住她的手,不准她拆。

  “有事情你可以吩咐别人做,受伤就应该好好休息,不许再拆绷带。他重新帮她把纱布缠回去,动作依然是那么小心翼翼,但语气却透着坚决,眼底更有着心疼。“到底是怎么伤的?”

  “是在玫瑰花房,是我不小心用剪刀弄伤自己……嗥,我的伤没有那么严重。”杨凯茵见他好像把她的伤看成“重伤”,她不得不开口澄清,真的是医生包得太严重了。

  问嗥深锁眉头。他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一件沾满血迹的白色洋装上,他的喉咙紧缩着一股心疼的酸楚,“流那么多血,你还告诉我不严重。以后不准再去剪花!”

  一个多月不见她,她的脸色看起来这样苍白,真是教他不放心。

  杨凯茵在丈夫的“威严”下,乖乖的点头,重新躺回去。

  “嗥……你是回来看我的?”光是这样的想法,就莫名的令她心头一阵暖。

  问嗥凝望她好一会儿,才点头,“管家说你受伤。下次别这样吓我。”

  他的意思是,不许她再让自己受伤了。

  杨凯茵表情懵懂,乖巧的颔首。她的长发披散在枕上,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凝望他。

  “怎么了?”问嗥察觉她的凝视,狐疑地问。

  杨凯茵又看着他一会儿,她有一个多月没见他,她的丈夫头发似乎长了一些些,一双深遂忧郁的眼神依旧。炎宿云对她说,公司有很多女同事都仰慕问嗥,说他有一副英挺俊逸的外表,优秀的脑袋和不凡的才能,又有一股冷竣沉稳,略带神秘的气息,那是最令女孩子着迷的,她说好多女孩羡慕她问夫人的身分。

  “你好像瘦了?”她留意到他脸庞的线条更清晰,下巴也削尖了一点。“而且脸色也不好。”

  她心情莫名地有一些难过。

  问嗥瞅着她,把她颊上的发丝拨顺,“大概是这两天工作忙,熬夜的关系。你的脸色才不好,一看就知道失了好多血,怎么这样不小心。”他低沉的语气里掩不住满满的关心。

  分开这些时候,他的感情冷静了许多,即使他现在仍然深爱着她,关心她,但他知道,他们分开还是对的。面对一个他深爱却不爱自己的女人,真的相当令他痛苦。

  光是这样看着她,他就有一股想拥她入怀的冲动;靠近她,他就很难压抑这一股冲动。

  杨凯茵想起她的“不小心”,是因为一份萦绕在心头的忧虑,不知道他何时会结束这段婚姻,那她将顿失依靠。而对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杨凯茵又锁起眉,最近她莫名地愈来愈讨厌自己。

  “嗥……”她凝望他,欲言又止。

  问嗥带着疑问的表情等了她一会儿,却不见她下文,“什么事?”

  “……谢谢你回来看我,”你什么时候搬回来了还是你已经准备离婚?杨凯茵真正想问的话却梗在喉咙里。她胆小的内心害怕把问题摊开来谈以后,将是她无法面对的情况,她只能把满怀愁绪继续放在心里。

  问嗥点点头。他们是夫妻,不是外人,过去他也许会纠正她的这份“客气”,但不再等待的现在,他早已失去那份热心了,对她的爱也不再有热切的盼望。

  炎宿云站在半掩的门外,悄悄地摇着头离开。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帮杨凯茵创建“自我”。人家说“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不过要“拆罗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工程”艰巨得很哪!杨凯茵受了二十多年的“古式教育°,习惯了顺从,习惯了把主导权变到父母、丈夫手上,她从来不知道她可以为自己作主,她的内心深深潜藏着父亲、丈夫是天的观念,她习惯了“听天命”,一旦教她“听自己”,她便会有罪恶感出现并犹豫。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杨凯茵到底是否爱问嗥?

  对丈夫的顺从并不能算是一种爱,她这样告诉过杨凯茵。

  而杨凯茵曾直接问她:“什么是爱?”

  这问得她哑口无言,那么抽象无形的东西教她怎么去解释?她又不是爱情专家或学者,尤其解释的对象又是她一个认定一生只能有一个丈夫,不管这个丈天是否为自己所选择,都得从一而终、顺从到底的常规妻子。

  炎宿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虽然同样是认定一个人,但她所总定的“唯一”和爱情所读的“唯一”是不一样的。

  在杨凯茵自己都无法判断她嫁给问嗥是“从父”,还是“从心”,出于自己意愿的结果,炎宿云总为她在问“爱是什么”之前,应该先懂得什么是“自我”。

  在她摆脱不掉那份“罪恶感”,继续“听天命”之前,炎宿云只能继续给她做“以旧换新”,“洗脑”的工作。

  对他们这对夫妻的“复合”,在杨凯茵本人都不积极之下,她也着实爱莫能助。

  问嗥来看过杨凯茵以后,经过两天了,他仅只是打电话问炎宿云情况,没有再回家过,也没有把电话接给杨凯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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