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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天真,但这封信是我多年来唯一的希望,你要我怎么办呢?”见波格也是一脸的无奈,她叹口气说:“唉!如果诺斯还在就好了,我想不到一首歌虽唤回了他的神魂,却也同时夺去了他的生命!”

  “别再自责了,诺斯无论清醒与否,都注定是一个被毁的人了,而这一切都是柯伦欧泽的错!”波格说。

  接着,他们都不再说话,炉火在空气中哗哗剥剥作响,弥漫着一股哀伤。

  最后,波格仍忍不住说:“维薇,我可不可以求你别再招惹柯伦了?我相信以欧泽家族这样作孽下去迟早会再出现一个‘隐面侠’,或有所作为的“黑骑士’。你只要耐心等待,总会见到他们恶有恶报的下场。”能吗?她能够再继续坐视她杀父、杀母、杀妹的仇人逍遥自在吗?尤其莉琪的死,瞬间断了她所有的希望,仿佛回家的门真正消失了,人生充满无法形容的虚空。

  不行!她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在绞架上惨死的爸妈,还有躺在棺木中的年轻莉琪,不,她现在不能停止,也不能退后,唯一能做的,就是直直的住前冲了!

  § § §

  柯伦不冷不热地看了波格剧团的几场表演后,终于在第四天早上,要单独召见维薇。

  当接她的人来到时,波格还设法阻止,但维薇却迳自略加装扮,系上披风,把那封重要的信放在腰间皮包,说:“或许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柯伦接见她的地方很奇怪,不在大厅,也不在城堡内,她随着侍仆,行经广场,来到复杂的小巷内,最后停在一栋相当富丽堂皇的建筑前面。几辆载水的驴车也同时抵达,维薇看到那大大小小的桶桶罐罐,还有进出的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公共澡堂。

  柯伦在澡堂见她做什么?

  还容不得维薇细思,她就被迫穿过蒙蒙的热气及等待洗澡的男女之间。

  自从离开吉普赛族人后,接受淑女教育的维薇,已很久没有来这种杂乱的地方了。

  越过中庭,他们来到另一栋房子,里面又是迥然不同的世界。一间间的小室,由精致的布幔遮着,四周的摆设明显地豪华许多,气氛也更安静隐密,想必是属于贵族富商阶级的消费层次。

  维薇静静地走在磁砖上,耳边偶尔传来泼水及低语的声音。每个布幔前都有一张长桌,上面摆满了食物及酒,不时会有一只手伸出来取用。

  她愈走愈觉得不安,突然,有个蓝色布馒掀开,一个丰满赤裸的女郎踏出,跟着传出一阵阵淫秽的笑声,维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霎时整个脸火红起来。

  她在外闯荡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自然知道澡堂里除了洗澡外,还有人拿来幽会、狎乐、会情妇,甚至当成嫖妓的地方。只是她没想到,柯伦会以这种方式见她,这不就等于视她为低贱的歌女吗?

  不!她不能乱了方寸,必须以不变应万变!

  再踏上几个台阶,房间更大,布慢也更厚重。侍从掀开正中央的一个,里面是躺椅、毛毯及桌子,空气中布满浓郁的香味。

  侍从站在一方半透明的帘子前说:“维薇姑娘来了。”

  说着,帘子被打开,维薇被迫看到一张带着异国情调的大床,绿瓷的大浴池,及泡在池里的柯伦和褐发女郎!

  “天呀!你为什么不说她要来呢?”褐发女郎立刻沉人水中,花容失色地说。

  “泰瑞莎,请刷完我的背!”柯伦极不高兴地说。

  很明显的,他们两个都是全身赤裸的。维薇忽然很替那个叫泰瑞莎的女孩难过,但她自己被强迫来看柯伦洗澡嬉戏的景象,实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场只有柯伦是怡然自得的,他坐得稳稳的,湿发覆在额际,满脸都是水珠的情况下,仍不减他的威仪器宇。

  泰瑞莎听命地刷着他的背。

  毫无预兆的,他倏地开口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泰瑞莎站起来时,维薇适时地转过头,眼睛直直的瞪着墙壁,将彼此的尴尬降到最低。

  “那墙上的裸男图很有趣吗?”柯伦的声音传来。

  维薇这才惊觉她瞪的是什么,忙回过头,发现室内只剩下她和仍在池里的柯伦。

  面对着这危险暧昧的局面,她先发制人地说:“邦主,你找我来有什么差遣?是不是你对我们的‘独角兽’一剧有什么不满?若是如此,我们会虚心采纳你宝贵的建议。”

  他看着她.突然大笑出来说:“如果我说叫你来,是要你陪我洗澡呢?”

  “我从来不陪男人洗澡的,”维薇立刻不假辞色的说。

  “哦?是吗?”他邪邪地笑说:“很难想像一个颠倒众生,能在男人之间周旋自如的维薇·弗德烈,竟然还没有陪男人洗过操。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还是处女吧?”

  这是什么没格调的问题?!

  维薇并非养于深闺的少女,自然不会因为听了这种话而惊吓昏厥;但她也不是低级的歇手,懂得打情骂俏那一套。维薇只是维薇,家破人亡过,愉窃乞讨过,和一堆学科学的男人直来直往地辩论过,所以,她虽然气愤羞怯,仍然很严肃他说:“这是非常隐私的问题,恕我拒绝回答。”

  柯伦见她徘红如云的双颊,但美丽的眸子仍维持着冷傲,他忍不住说:“没有关系,我们现在可以立刻上床验明正身,我不就有答案了?”

  他才刚讲完最后一个字,就“哗”地站起身。全身一丝不挂,分毫不遮地暴露在维薇的面前。

  天呀!这已经超过她所能忍耐的限度了!刹那间,她忘了父母的仇,腰间的信,柯伦的不容件逆,转身就要冲出帘子。

  “我没有允许你走,吉普赛女孩!”他在身后喝道。

  吉普赛女孩?他怎么知道的?维薇心一慌,没注意到泰瑞莎留下的水渍,脚底一滑,整个人摔了出去,令她痛彻心肺。

  “你还好吧?”柯伦蹲下来问。

  她闷不吭声,只是睁着带泪的蓝眸看他。首先印人眼帘的是刮净胡于、极男性化的脸,健壮匀称的胸肌,而他身上带着肥皂香味,不同于一般男子的汗臭土腥,让她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目光再往下移……哦!至少他及时披了一块布在下半身!

  “你的脚踝扭到了!”他很准确地碰到她最痛的部分。

  维薇仍强忍着没叫出声,只见他抱起她,往床边走去,她头上的饰品长中掉了一地,浓黑卷曲的发丝散落下来。

  “你要做什么?”她挣扎地问。

  “只是要治你的脚。现在不弄好,今晚的戏你就不能演了。”他用嘲笑的口吻说,仿佛明白她心里的念头。

  她半躺在色彩缤纷的枕被及褥垫中,他坐着,两人形成极亲密的姿态,呼吸在小空间内逐渐浓稠。

  但当他开始用药油按摩她的脚踝时,痛楚又打破了那份男女间的绮思遐想。她咬紧牙,努力不让自己惨叫出声,这是她十岁以来的习惯,有苦都是往肚子里吞。

  没想到她隐忍的模样看在柯伦眼中,竟引起他好奇,“我曾见过块头比你大两倍的武士,在扭到脚时,哭天喊地的模样。你怎么不喊痛呢?我的吉普赛女孩?”

  “你为什么老叫我吉普赛女孩呢?”维薇警戒地问。

  “你不是吗?”他的动作温柔,但话语却是毫不放松的,“我记得你。十年前在夏湖畔,你驯服了一匹白马,在我下令想要你时,你的族人却连夜离去,而我始终没忘记这笔帐。”

  维薇太震惊了!这怎么可能?这十年间,她由女孩长成女人,外貌体型都有某种程度上的改变,他不该认出来的。

  “不,你看错人了,我没住过夏湖畔,更不是吉普赛人。”她极力否认。

  “你没听说过吗?在柯伦·欧泽面前说谎话,有被割掉舌头的可能。”他口气变冷,手上的按摩也加重了一些,“我看到你在圣母孤儿院的后山,绕着莉琪费罗的墓唱什么‘我在风中祭你’的,这首歌和这种舞,我只见一个人表演过。”

  维薇的背脊泛起一股冷意,森森地寒到她的心底。这个柯伦简直是比毒蛇还可怕,她不自觉地缩回脚,再也受不了他的触碰。

  他极快速地将她拉住,这次,她整条嫩白的腿都露了出来。

  他无视于她的窘迫,继续治疗按摩,也继续说:“我一向不喜欢看到完美的东西被毁掉,我知道在圣母教堂装神弄鬼,害诺斯自杀的是你。你和莉琪·费罗又是什么关系呢?”

  原来他叫她来澡堂,是来问案的!而他竟还敢问?

  她有预感,只要柯伦心血来潮,可以立刻将她淹死在浴池里。

  这样一想,她反而不再害怕,用豁出去的神情说:“害诺斯自杀的是你,不是我,因为你下药让他杀死他心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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