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是穷惯了,无福消受吧!”她自我解嘲。
“吃吧,吃跑了之后好好休息一下。”他微笑,“往今天起,安心当我的贵客。”
他的话又让她犯愁了,看样子他一点把她“放生”的意思都没有。
还是得靠自己了。
她摇摇头,略带迟疑地伸出手为自己取了一盘奶焗鲑鱼排——她喜幻吃鱼。
“我要这个,其他的请你拿走,”看到鱼,她又情不自禁想起了猫咪,“对了,黑爵士呢?”
“它在音乐间。”
“做什么?该不会在欣赏音乐吧?”她开玩笑的说。
“没错,它现在正在听他最喜欢的巴哈,没有几个小时是不会出来的。”他的口气搞听出来究竟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她喃喃自语:“我早知道它气质非凡,倒是它的主人,比较像是亚马逊丛林出来的。”
他啼笑皆非,“我长得像野人吗?”
“你的行为像。”她取过一把银制叉子,边戳起鱼肉吃边诚实道。
嗯,这鱼肉好美味,不知道他的厨子肯不肯传授密笈。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他也忍不住食指大动地拿了一盘栗子烧牛肉吃将起来。
“你干嘛跟我一起坐着吃?”她高高兴兴地吃了老半天,这才发现他还没离开。
他露出受伤的神情,“难道你就不愿与我共进晚餐吗?”
“第一,”她嘴里嚼着鱼肉,拿着叉子对他指指点点,“你到目前还是个绑架犯,我不跟罪犯吃饭,第二,我习惯自己一个人吃饭,你在这里会打扰到我。”
“你似乎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他哼道。
“你可以把我赶走啊,我求之不得。”她挑衅地望向他。
出乎她意料的,他居然笑了,而且笑得很大声。
“你有病,被我骂还高兴成这样。”
“你真有意思,我就知道把你带回来是个好主意。”他边笑边庆幸。
“病态。”有钱人果然脑袋瓜子与别人想的都不一样,她就无法理解他究竟是何居心。
不过纤纤已经打定主意——不妥协、不谈判、不嘻皮笑脸。所以她自顾自地吃她的鱼,之后抹抹嘴巴倒头就睡。
“不要来吵我,要不然我会给你好看。”她临睡前还不忘恐吓他一下,管它收不收得到效果。
他却只是一个劲地噙着笑,好像随时准备要看她接下来还会如何搞笑。
大床软绵绵,羽毛被暖烘烘,几秒间就让纤纤彻底沦陷了。
她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幸福的小小低叹,满意至极地拥被入眠。
也不管他正将她的甜美慵懒而欲火燃烧。
瑞齐缓缓爬梳过浓密的黑发,眸子满是苦恼之色。
这个小东西,用她的甜美和清新将他撩拨得情欲难耐,她现在却又自顾自地呼呼大睡。
他真想狂野地吻醒她,与她来一场激烈的做爱,一尝他受折磨已久的欲望。但是眼见她微翘的眼睫毛,那因酣睡而浅浅挂着的小微笑……
他怎么都不忍心吵醒她。
也许……明天吧!他多的是时间好好地调教她,不急于今晚。
只是她把他的床给占了!现在他只能委屈到其他的客房过夜了。
他惟恐唤仆人过来收拾餐盘会惊扰了她,因此干脆自己将餐车轻推出门。
在温柔地关上房门时,他脑海陡然地闪过一个念头——他干嘛对她这么呵护备至?
然而更令他无法预料的是,他在隔壁客房辗转难眠,脑子都是她横陈大床上的柔美身影。
第四章
清晨,天空依旧阴阴霾霾的,好像又湿又冷的云层随时都拧得出水来。
外头一定很冷很冷。
纤纤拥着被子醒了过来,不经意瞥见落地窗外丰姿挺拔的一株枫树,初醒的眼眸蓦然呆住了。
好美……窗外或许正吹着微风吧!那枫树枝丫上的片片醉红,舞动着潇洒的姿态纷纷回转飘落……
她本能拉开被子跳下床,甫从暖呼呼的被窝中接触到外头的空气,她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糟了,她没有什么外衣可以披,因为她昨天是和着短外套睡觉的。
就在她考虑着要回床上包裹羽毛被时,红核桃木的高雅挂架上,有几件衣裳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挑了其中一件纯羊毛的针织外套,宽大地罩在身上,真像瓢虫顶着核桃般,几乎把她纤小的身子都掩没了。
但是这件显然是名牌的羊毛外套却隐约传来一丝丝强烈的男人气息,这股味道好闻极了,一点都不像是古龙水造作的香气。
她努力思索着究竟在哪里闻过这股揉合香皂和男人味的气息,却随后哑然失笑。
笨蛋,柯瑞齐的房间里拿的衣服,当然是他的喽!
纤纤的小手轻揪着外套的边缘,心底莫名温暖了起来。
“去,为了一件外套的温暖就感激他,我也太没个性了吧!”她暗谴自己的失魂落魄。
他究竟想做什么,这一点她实在想不出来。也无法理解他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她说钱财没钱财,说人才没人才,难道他真是为了要跟她斗嘴才把她劫回家的?
“傻瓜,这怎么可能?”她在落地窗的枫景前怔了半晌。
发呆良久,她忍不住推开落地窗走出阳台,呼吸着山林间冰凉又清新的空气。
她这才注意到,除去她方才第一眼见到的那株庭院枫树外,自庭院绵延而去,远近火红的枫树层层叠叠,嫣红灿烂的惊心动魄。
世上怎会有这般仙境?
她足足呆了好半天才醒转过来,目光不经意地瞄过美丽的阳台。
“哗,好美,有钱人就是这样,处处都弄得气派非凡,这座阳台的施工费用大概要去掉我半年的薪水吧?”她啧啧道,蓦然一个念头闪入了她脑海,“咦……”
这是二楼,看来离地面也不算太远,那么她大可以从这儿攀爬下去逃生呀!
纤纤说做就做,快手快脚地就要跨过阳台,可是当她往下一看时,却被吓得缩回了脚丫子。
吓!高成这样,只怕她一跳下去,没死也会摔断一条腿吧?
她心脏险些跳出来,赶紧缩回原地。
外头静悄悄,好像还没有半个人醒来,她千万得把握这个机会偷溜,要不然下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纤纤咬着手指头苦苦思索,眼睛往屋内瞟呀瞟,希望能够找到什么东西帮助逃亡。
她的目光落在大床上的纯白床单,她突然吞了口口水——撕这么美丽昂贵的床单大概会遭天谴吧!
不管了,谁教它的主人先对她不仁呢?
纤纤拉起雪白床单,正想硬起心肠用力撕,一声喵呜陡然伴随着着急的抓门声响起。
黑爵士!
她刹那间忘记手上难撕的床单,快乐地奔向房门口,“黑爵士!”
门开启,黑爵士撒娇至极地跃人她的怀中。
纤纤紧紧搂着他,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
黑爵士亲热地舔着她。
她被舔得好痒,又笑又躲,“哎呀,轻点轻点,好痒……”
玩了好一阵子,纤纤才想起正经事。
“我不能再跟你玩下去了,要不然待会儿真的跑不掉,”她开始埋怨,“都是你那个变态主人,无故将我关在这儿,不晓得想干嘛,我如果不逃的话,说不定晚上就会被他剁成肉馅做包子。”
黑爵士嘴旁的胡须一耸,弯成一抹笑意。
“你觉得我被做成包子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吗?”
“请问……我为何要将你做成包子?”一个带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纤纤惊恐抬头,恰好迎视入他深若潭水的黑眸中。他斜斜地倚在门边,优哉游哉地瞅着她笑。
噢,老天!她逃不掉了。
纤纤一脸防备地抱着黑爵士,往后退了两步,“你想干嘛?”
“为什么看到我就这么害怕?”他缓缓踱入房间内。
清晨,他松松宽宽地穿着一件套头毛衣,矫健修长的双腿紧紧裹着一条褪了色的牛仔裤。
撩乱的黑发怎么看都自有一股颓懒性感,嘴唇旁的那朵笑更是坏环的,让纤纤突然有点心悸。
他实在是个帅的不得了的男人,只可惜嚣张霸道跟有钱实在不合她的胃口。
真的吗?那为什么你的心儿正在怦怦乱跳呢?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脑际偷偷提醒。
“我没有!”她惊惶地叫了出来。
“还说没有,你没发现自己的脸都白了。”他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纤纤不由自主地跟着后退。
黑爵士意味深长地研究着他们之间的气氛,最后决定跳开战场做壁上观。
怀内突然一空,纤纤急得叫了一声,“黑爵士,你这个见死不救的家伙,你要逃到哪里去?”
“为什么怕我?”他催眠似的幽亮眼眸深深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身影摄入心底。
他炽熟的眼神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心房隐隐约的有一只蝴蝶翩翩舞动……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觉得头有点昏眩,心房会有这种奇怪的骚动?
她失去了一贯的平静淡然,就只因为这个男人的眼神。
他更加靠近她,低头凝视着她近乎害怕的神情,低语道:“为什么?怎么这么怕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