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是我最大的骄傲。”
“不许、不许、我说不许就是不许!我会恃宠而骄的。”水水忍不住娇嗔。
“那更好,我喜欢看你骄傲,不爱看你自卑。”
“仲墉,你……”
“不要感动过头,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三十分钟后见。”
☆ ☆ ☆
水水和若若在三十分钟内抵达仲墉的公司。
“水水,你男朋友在这里当什么职位?”若若被这栋气派的八十层大楼吓得呆若木鸡。
“不知道!不过他很优秀哦!”对仲墉她有信心。
“老板如果不会重用他,代表……他瞎了狗眼!”水水用了麻辣级形容词。
“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羞羞脸!”若若抬手刮刮她的脸颊。
“我才不是自夸,除非这家公司的老板是后天性智力残障,否则他一定会对仲墉鹤立鸡群、卓然不凡的表现刮目相看,他这种人才几百年才会出现—个。”
‘对、对、对!仲墉好、仲墉妙、仲墉呱呱叫!“若若没好气的看着一脸满足的水水。
“他是好、他是妙、他是呱呱叫!这家老板要是看不清他的好,我就怂恿他跳槽,到时候,你看着吧,这家公司就要关门大吉啦!”水水骄傲地说。
“你说得没错,少了他公司的确会关门大吉。”一个陌生男音突地在她们耳边响起,若若、水水猛地回头。
“你赞同我说的话?”
“非常赞同,你说的那个‘他’有能力、有魄力;是公司不可或缺的梁柱。”
“请问你是……”若若旁观者清,总觉这人言语闪烁。
“你觉得我有没有后天性智力障碍?”季墉满脸灿烂地对着水水问。
他、他、他是……水水归纳出答案,她的心脏漏跳一拍。
“你是这里的老板?”完了!得罪人啦!明天仲墉会不会被勒令回家吃自己?早知道就乖乖在家等人送票,现在可好,害到自家人了!
“算是!”
宾果!下回她要在身上装几面后照镜,要背后批评人的时候,先观察方圆百里内有没有人迹再出口成章。
“小姐,你找人?”季墉问。
“没有,这边的所有员工我通通不认识!”她快快撇清,免得连累仲墉。
“可是我刚刚听你提到贺仲墉……”
“你听错了!我刚刚提的名字是贺季墉。他是我的朋友!很熟很熟的朋友!”人不自私天诛地灭,这时候只好选择对不起巧巧的男朋友、仲墉的小弟了,不会这么巧合,两兄弟都在同一家公司吃头路吧!
这丫头说谎不打草稿。季墉大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号“很熟、很熟”的朋友。突然间他很想戳破她,见识见识她的尴尬表情!
“小姐,贺季墉就是区区在下我。”
“你是贺季墉?这家公司的老板?”水水再度在脑中整合刚收到的资讯。“那么……”他的话真的难以消化。
“没错,贺仲墉是这里的大老板,我是小老板!”
噢!跟这种人沟通要不是得牺牲掉无数脑细胞,就是会得胃溃疡。
“水水,你发了耶,约到一个大老板,从此吃香喝辣别忘了我一份!”若若不知死活地在旁边括躁。
水水?她就是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生!女大十八变,她变得清丽可人了。
“走,小哥哥带你去找仲墉!”他拉着水水的手往电梯方向走去。
☆ ☆ ☆
水水嘟着唇辩,狠狠盯着眼前那两个比她高上一个头的硕大男人。
“谁可以开释我何谓小哥哥?何谓大老板?”水水口气非常不友善。“水水,你真的忘记我了吗?”季墉还在她面前嬉皮笑脸地扮小丑。
“你是何方神圣?大卫社契尼?李奥纳多?我为什么‘必须’记住你?”
“我是你小时候的邻居啊!记不记得?你常常跑到我家跟我妈要糖吃,吵着要二哥背你玩造飞机,有一次你为了抓鱼掉到池塘去,是我把你捞上来的。还有一次我妈不在,你全身都是泥巴哭着不敢回家,是二哥帮你洗的澡。”季墉解释。
“你是小鸡鸡哥哥?”小时候的她发音不清楚,老把季季喊成鸡鸡,当年他窘死了,可是季墉怎么也没办法把她的发音纠正过来,只能任由她去喊。
“水水小姐,你现年二十二岁了,麻烦你的发音正确一点。”这时候再不纠正她,他的一世英名将会毁于一旦。
“对不起!小季季哥哥!”
“噢!还是一样难听,你叫我季墉哥好了!”他一脸无奈。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要求很多耶!”水水想起,她现在应该生气,而不是和他讨论称谓问题。
她走向座椅上、一副天下太平模样的仲墉眼前。他怎么能那么安适?好似这件事对他的冲击一点都不大。
“你知道全部的事情,却从没有告诉我!”她大刺刺地出言指责他。
“你没问我。”他回答得很无辜,仿佛是她在无理取闹。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知道这一大堆事情,我不知道你知道这么一大堆事,我怎么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她把一句话说得像迷宫似的绕口令。
“你没问,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这一大堆事情?”他模仿她的逻辑组句。
‘你跟我玩咬文嚼字的游戏?“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仍是一脸微笑,好像水水是那个天下本无事,却吃饱自扰之的“庸人”。
“你刻意的!”她转过身不理会他。
仲墉向季墉使个眼色,他合作地把若若带出门外。
仲墉从背后抱住水水,下巴抵住她的发际。“水水,你不喜欢我是二哥哥?”
“不是!”
“你生气我没让你知道我是老板?”
“不是!”
“那你在闹什么别扭?”
“我闹别扭?不是!我是生气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隐瞒我,我生气自己不被尊重。”水水飘怒,音调调高八度。
“我没有隐瞒你,我觉得那些事并不重要,所以才没讲。”
“不重要?原来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事都不重要!”
她故意曲解他的话意。
“我们两家之前认识又怎样?你是那个小女生又怎样?我对你所有的印象都是从你被我的车子撞倒的那一刻开始,从你吃掉我一束金莎巧克力时开始,不管我们之前是否相识那都不重要,懂吗?”他耐心地跟她说明,这对他而言是被天荒的事!他从不向女人解释什么的。
“我不懂!我以为相处了那么久,你会把你心里的事情和我分享,就算那只是一个大八卦,你都会不吝啬讲出来逗我笑一笑。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我们并没有那么熟。”她咬咬唇,佯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的指控不无道理,他从不习惯和任何人分享心事,包括水水。
“更何况,我没太多立场要求被尊重。”水水故意自贬,这回她是自我警戒,提醒自己她在他心目中什么都不是。
“你在钻牛角尖。”仲墉抬高她的下巴,审视她的表情。
“我只是认清事实。”不管她多努力否认,但她的身分了不起就是个情妇、供主人暖床的物件,和抱枕、棉被是同属、同科、同目、同种的装饰品,她凭什么要求“尊重”。
“小傻瓜,不管我们是不是旧识,都不会影响我们现在的关系。”
“那么——你是公司大老板这件事呢?”
“这件事又影响什么?它干扰你了吗?”他不解,他的身分对女人来说只会有利,不会更糟糕啊!
“是的!你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市民。”
“这有什么不同?我也领了中华民国身分证,我不认为我的身分证会比你的大张。”他猜测出她的自卑心态又偷渡出门,接下来她大概又要花上个几天自怨自艾,不行,最近得变些花样让她忙碌一番,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我们身分悬殊……”她一向讲究公平,这段日子她不当自己是“他的女人”,她花自己的钱,不接受他的馈赠,以为这样子就能和他平起平坐,他们的关系是男女朋友,而不是情妇和主人。
可是他的身分把这个平衡状态打破了,让水水一时之间没办法消化。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跟我谈门当户对?”他没好气地问。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直直敲进心底深处,痛得她凝起双眉。
他们当然门不当户不对,可是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他的玩伴、一个玩得起男女游戏的床伴!有什么资格谈这四个字,该和他谈门当户对的是他未来的妻子,不是吗?她干嘛要自卑,难怪所有有关她的事在他眼里都不重要、难怪他不需要对她多说明,因为她这个人就是“不重要”!
水水钻进死胡同里,抽不出身来了。
望着她突如其来的沉默,仲墉升起一丝危机意识。
“水水?”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是我无理取闹。”
她的委曲求全让他的心隐隐抽痛。“你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