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回事,莞歌小姐千万别听夏总胡说。对了,小姐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张罗小姐住院用的物品。」
李维颁一定,根本躺不住的夏莞歌立刻撑起身子,试图下床。
「痛!」一阵疼痛令她暂时停下动作,但待疼痛戚一过,她又小心翼翼地滑下床,一步步走出病房。
幸好,除了额头的伤外,她并无大碍。
但才走没两步,她就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突然,她看见了一抹既熟悉又可恨的身影从前方一问病房走出来——
「孟清流……」夏莞歌惊讶地低呼出声。
难不成他遭到了报应?
哈哈哈!原来上天还是公平的……呃,不对,他一身西装笔挺,根本就没有病人的模样啊!
「莞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额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孟清流的惊讶不比她少,只是他掩饰得极好,不过在他见到她额上的白色绷带後,脸上竞难得地出现一抹阴惊。
「不、不干你的事。」哼!她会受伤还不是拜他所赐。
咦?他听到她在骂他吗?
见他陡然跨大步朝她走来,夏莞歌心里一毛,下意识地想退回病房内,可是他却快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
她有些畏惧地瞪著扣住她手腕不放的孟清流。
「说,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刻意放柔的语调,与他近乎威胁的举动形成强烈的对比,这一刻,夏莞歌吓得几乎想尖叫,可是天生的骄傲却让她硬生生地把尖叫吞回腹中。
「你管我的伤是怎么来……不,不就是撞车呀!」嗟!谁教她有伤在身,气势上就明显输了他一大截。
「撞车!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你有什么资格……撞车就撞车,我有什么办法控制。」她极度不甘愿地瞪著他。
奇怪,他凶什么凶?最没资格说她的人就是他吧!「喂!这里是医院,本小姐奉劝你最好别乱来,否则等我——」
「除了额头之外,你还伤到哪里?」
「喂,你这是在诅咒我吗?」
「回答我!」
「没、没有了啦,就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而已。」她浑身一颤,鼓起双颊,臭著脸回道。
夏莞歌,你真没用,这么怕他作啥?
「你的病房是哪一间?」
孟清流一直没放开她的手,这让她想溜都溜不成,而且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孟清流突然变得很可怕,活像她惹怒了他似的。哼!他到底有没有搞错?把她害成这样的人明明是……
「你要我问你几次?」
「八O六。」她马上报出病房号码,可是一说完,她又懊悔不已。
唔……她的头又开始抽痛了。
一声低咒冷不防地钻进她耳里,夏莞歌一气,当场想开口骂人,谁知他手腕一使劲,就把她拉往病房。
「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拉啦!」夏莞歌抗议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是徒劳无功。
就这样,在他彷佛能让周遭空气瞬间凝结成冰的瞪视下,夏莞歌乖乖地爬到病床上躺好。
「以後别自己开车。」
哼!他管得著吗?
「看护呢?怎么没人来照顾你?」
嗟!他管得还真多,但是统统不千他的事。
「莞歌,别挑战我的耐性。」
「我说孟大少爷,门口就在那儿,请自便。」她根本懒得理他。
「啧,我差点忘了你是堂堂的夏氏干金,怎么会缺人照顾呢?」孟清流话锋一转,一双湛黑的眸子看向门口的李维颀。
「你知道就好。」这时候,夏莞歌尚未发现李维颀。
「敝姓李,请问先生贵姓?」李维颐对著他绽出礼貌的笑容。
「孟。不打扰了,告辞。」孟清流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应酬的浅笑,随後,他回眸睨了夏莞歌一眼,从容离去。
「小姐,这位孟先生不错喔!」李维颀话中有话。
「李维颀,你看人的眼光实在越来越不准了,若那个姓孟的能算不错的话,那你简直可以称为极品了!」夏莞歌讽刺地道。
「多谢小姐夸奖,不过,若小姐能再多美言几句,我想我会更高兴。」
第七章
他探病的对象是男的?
还是女的?
是家人,还是朋友?
通常住在这一层楼的病人大多背景都不差,这就令她更感好奇了。
该不会是他的心上人吧?
这个想法才浮上心头,她的心就犹如被无数根针给同时刺到般疼痛,她急忙甩头,想将揪心的疼痛排除,却忘了自己头上还有伤。
「噢!」
一阵比方才更剧烈的痛楚让她紧蹙眉头,抱头呻吟。
强忍住疼痛,夏莞歌仍执意前往一探究竟。凭著记忆,她很快来到昨天孟清流所走出的那间病房前,在做了两次深呼吸後,伸手轻敲门板。
「请进。」
是女的!
夏莞歌胸口倏地紧窒,太多的疑惑霎时朝她席卷而来。
女的……女的……女的……夏莞歌,这样你还要进去给人家看笑话吗?
可是要她这样就离开,她说什么也不甘愿。
对了!她何不进去瞧瞧姓孟的喜欢的女人长得如何,如果没有她美的话,她就要……
啧,夏莞歌,你想对人家怎样?难不成你想逼人家退出?咦?姓孟的有没有女朋友干她何事?
极力平复躁动的心,夏莞歌推门而入。
咦,是个病美人!
这是夏莞歌看到半卧在床上的女子第一个印象。
「请问你是……」床上女子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杂志,对著她露出一抹淡雅又和善的笑。
原来孟清流喜欢这种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哼,也唯有这种不懂反抗的纤弱美人才能得到男人的疼惜。哪像她,骄傲、任性,人家揍她一拳,她一定会回人家两拳。
「不好意思,我姓夏,住八O六病房。」夏莞歌缓缓走近她,一股连她也难以掌控的情绪悄悄浮现心头。
「夏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不过你……」
「莞歌,你在这儿做什么?」现身在门口的孟清流,一手放在裤袋,一手扶著门框,直盯著蓦然转身,脸上千变万化的夏莞歌。
「清流哥,你认识夏小姐呀?」床上女子绽出令人疼惜的笑靥。
「深雪,我跟这位夏小姐有事要谈,等会儿再过来看你。」
孟清流脸上堆满爱怜地对床上女子柔声说完,再对上夏莞歌时,唇上所挂著的笑已隐约变质。
夏莞歌感觉到了,她的心猛地紧缩,差点喘不过气。
怎么,怕她对那位深雪小姐不利?哈!笑死人了,她夏莞歌就算再怎么骄傲霸道,也不可能随便动手打人。
「跟我来。」孟清流依旧笑得让人感觉不出一丝危险,但夏莞歌却强烈感觉到一股寒意由脚底直窜心头。
哼!去就去,谁怕谁。
夏莞歌挺直背脊的行经他面前,往自己的病房步去。
喀的一声,门被关上。
夏莞歌回过头,瞪著用一种近乎严苛的目光审视自己的孟清流。
「别担心,我连碰也没碰一下你那位深雪小姐,所以你犯不著这样看我。」无法否认的,夏莞歌虽然说得轻松,可是怒火却不受控制地在血液里窜烧,几乎要爆发。
孟清流,你要是再继续这样瞪著我,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你找深雪做什么?」
「好奇罢了,怎么,你的深雪小姐碰不得吗?」她嗤笑道。
「你对她说了什么?」孟清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很可惜,当我要问她话时你就突然冒出来了。」夏莞歌迳自坐上床,似笑非笑地睨著他。
「就这样?」孟清流的话除了怀疑外,似乎还有更深一层的涵义。
「要不然呢?孟大少爷,如果你拷问完了,就赶紧回去看你的深雪小姐,否则人家要是误会我们的关系,那就大大不妙了。」夏莞歌话中带刺地回道。
「误会?」他挑起眉。
「不对吗?」
「你以为她会误会我们什么?」她的说法倒是挺有趣的。
「这还用问,当然是误会我们是——」她尖锐的声音陡然消失,努力掩饰差点显露的真实情绪。
「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他双手环胸,眼中除了揶揄,还有几簇炽热的火焰。
耳根不争气地窜红,夏莞歌故作骄傲地说道:「孟清流,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还有,有些话我昨天没机会跟你说,现在正好可以跟你说个清楚。」她真是替那位深雪小姐感到可怜,因为任谁当了他的女朋友都不会有好下场。
「喔?」
「孟清流,算你运气好,你得意的日子还可以拖延几天,不过我……」
「你还是不死心?」
「假设你我的立场颠倒,你会死心吗?」说不定他报复的方法会比她来得更加极端。
「不会。」
「这就对了,我若是不整倒你,誓不为人,这样你够清楚、够明白了吧?」他们之间除了敌我关系,再无其他,尤其在看到那位深雪小姐後,她更加确定这一点。
「别说这种话,我不爱听。」
「你怕了?」
「不,我只是不希望你届时下不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