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了声长长的口哨,“怕怕哦,我说大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冉采乔出生养鸭人家,最恨别人说我身分低贱,拿高身段压我。”
冉采乔刻意一字一顿,加强对这大小姐三个字的不屑与鄙视。
“不过,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莲儿。”他深潭似的眸子倏然一眯,好笑的弯了嘴角。
第2章(2)
“你……”
泪水在她眼眶内打转,她本想转向窗口大喊求救,偏偏刚刚她将窗户给拉上,现在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注意。
“别这样嘛,虽然我只是个花匠。说学问没学问,说钱财没钱财,但我同样是个男人,全身上下一样不缺,何必那么会挑呢?”他一把压缚住她,将她紧紧缩拢在一双健臂间,以自己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调戏道:“你仔细想想,我这种男人是不是也很值得爱?”
冉采乔温热的体温紧贴住她,熨荡了她身子的每一处,撼住她每一条神经,以强硕的纯男性姿态紧锁住她。
“你放开我……”她惊愕地直在他怀中挣扎。
“别紧张,我只想知道答案。”他捆得她紧紧,笑得开怀。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她泛白的唇轻轻掀动,冷冷注视着他流里流气的顽劣表情。
“我刚刚问过啦,你瞧我这样的男人值不值得你爱?”他慧黠的眼睛转了几圈,灿烂地笑说。
“我……”她又是委屈又是无奈地抽嘻着。
“说啊,莲儿。”他表情轻怫,嗓音却沉得轻柔,夹着一股潜藏的霸气。
“我没必要回答你,你别逼我。”范莲故作冷静地回视他,并不时左右望了望,寻找退路。
“是吗?”他睇着她诡怪地扬起眉,眯眼笑看她那紧张防备的姿态,扣在她腰间的指头有意无意地抚弄着她的腰窝。
范莲身子一缩,埋怨地盯着冉采乔,“你……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全死了,我也不会喜欢你。”
她的恨意表达得“雄壮威武”但噪音却不见说服力,颤抖得让冉采乔直想可怜她。
他唇角扯开一抹幽冷笑容,覆在她耳畔,耳语似地轻话,“我指的不是‘喜欢’,而是‘爱’,你究竟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范莲红唇微启,被他这几句暧昧唐突的话吓得瞠目结舌,张口无言。
冉采乔深沉的眸锁住她愕然瞠大的眼,瞬间俯首,在范莲还来不及意会之际,伸出舌尖,调皮又带戏谑地舔舐着她菱角似的樱红唇瓣。
“嗯,不错的味道,难怪你要害怕独守空围了。”他眼眸闪了闪,露出一抹讪笑。
范莲一双杏眸被逼出了水气,眼底更蕴藏着怒火,但她却只能冷冷地瞪视他,一张秀丽小脸红白交错。
“你再不走,我真的要喊人了。”即使是毁了声誉她也不管了,说什么她也不要再让这个登徒子玩弄。
冉采乔俊俏的脸上立刻绽开了一弯诡笑,“你可以尽量喊。尽量叫,也可以不顾自己的颜面。但是范老爷呢?你是范家独生女,这事若是传扬出去,难做人的可不只你一个而已。”
他虽松开她,却更加放肆地笑出声,“至于我呢?反正这辈子没什么成就了,再被扣上个探花贼的恶名也无所谓。不过你说,我名字里有个‘采’字,刚好来你这株莲花,是不是上天注定、月老成全……
冉采乔咧开大嘴,递给她一个暧昧的微笑。
“你……你简直是痴人说梦!”范莲因这句话羞得无地自容。
他忍不住发噱,眯起一时闪亮的深透瞳眸,“就当我是痴人说梦吧,但我喜欢上你是事实,总不能因为我是你的下人,就得憋在心底什么话都不能说,那可是会憋出病来的。”
他靠近她,暧昧不明地又问:“如果我病了,你会来照顾我吗?”
范莲一咬牙,“走……你走……我又不认识你,你何苦这么对待我?”
她难以应对,转身拔腿就逃,哪知道冉采乔动作更快,他一手拦住她的腰,从腰间抽出条布尺套住她。
范莲觉得好像有条类似软布的东西扣在她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别动,我正在为你量身。”他板起脸色,并从袖口甩出一本小册,看了下布尺上的数字便抄录进去。
范莲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五位姑奶奶要我为你量身制作一件中秋夜好出府游街的衣裳,裁缝师傅明天就要,本来这事得劳驾春儿,偏偏她告假,时间紧追,我只好自个儿来了。”
他耸耸肩,又拉近她一点,转而将布尺圈上她的手臂,量起她的臂宽。
除了她爹外,从没一个男人这么靠近过她,更甭说是如此近的触摸,范莲一阵脸红耳热,完全不知如何应对了。
“五位姑奶奶的尺寸全都在我手上,目前就只差你一个,赶快量身我还得送到裁缝师傅那儿。”他的口吻突然公事公办了起来,布尺一松,又绕上她的臀部。
“裁……裁缝师傅应该自己来量吧?”她挣扎地说。
“没办法,人家生意好,分|身乏术。”他扬眉低笑,没说出这是他的诡计。
“别碰我——”女人身段的尺寸可说是秘密,怎能让男人随便知道,再这么下去,她全身上下岂不要被他全碰光了?
她范莲就算再笨,可也不是傻瓜啊。
“你凭什么帮我量衣,姨娘们又为什么要你来替我决定出游服的样式?你窨在搞什么鬼?”她拚命与他找出一段距离,语气急促又不屑。
“哟哟哟……现在说话开始大声了?好现象。”冉来乔扬唇大笑,以一种非常做人的语气说:“姑奶奶们之所以会分派给我这种工作,无疑是对我的信任,满意我给她们打理的一切事务,你何不也来试试我的能力呢?”
“才不——”
说时迟那时快,冉采乔又跨近一步,这回将布尺置于她滑嫩如凝脂的玉肩上,度量的同时手指头皮似有若无地磨蹭她的肩头,由他指尖发出的热力熨伤了她的肌肤,令她浑身燥热了起来。
“你……你放手……”她的嗓音颤抖如风中飞絮,就快要站不住脚了。
“莲儿,你身材比例匀称,凹凸有致,现在得让我量量这儿,看看女人的最傲人处,你得几分?”
“不——”
她急得快哭了,若再不喝止这个狂徒,那她当真是一辈子都完了。
“你……你到底好了没……”她不停深呼吸,试着以最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话。
他轻声低笑,扬起眉凝望了她一眼,“行了。”
瞬间抽回布尺,他后退两步,“说真的,我还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若不是因为这事不得再耽搁,得赶紧办妥,我还想与你多聊一会儿。”
“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给我滚出去!”这时候,范莲的泪水就像脱了匣般止不住地汩汩泄下,泪湿衣襟。
“别哭别哭,我走就是了,你好好睡,没事的话想想我吧。”冉采乔乘其不备,贴近她的耳畔,邪诡一笑,“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会想我吗?嗯?”
范莲立刻回开他邪亮的目光,咬着唇道:“你作梦——”
“唉,好吧,作作香艳的美梦似乎也不赖。”一抹笑痕深勾在他唇角,冉来乔低首尽纳她晕红的娇颜。
这一靠近,可又让她吓得送退数步,怔愕地瞪着他,心口一阵抽搐,两滴豆大的泪珠又这么含在眼眶内,眼看就要坠下。
“哎呀,别那么怕我啊!”他无奈地往上膘了膘眼,嘴角扬了抹嗤笑,攫住她惊疑的眸不放。
“你赶紧走……”她连声音都抖得让人心疼。
冉采乔呼地吐口气,眼底带了抹不同于他外貌轻率的精锐,“小姐,你是不是很少出门?”
范莲不解其意,始终不敢做出任何反应。
“别把自己保护得太好,偶尔出去外头晃晃,看看人生百态,你就不会这么拘束。要不你也可以站在阁楼顶着看云海,当发现自己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也会释然许多。”他扯扯嘴,双瞳流泛着异于平日的神采,“千万别因为让我碰了几个根本没什么的地方就想不开啊!我最受不了就是你们这种没事就穷嚷嚷的女人了。”
见她仍是面带惊悚地站着,冉采乔只好摊摊手,喟叹了声,“算了算了,我是该走了。”
“等等——”
就在他走出房门时,范莲却想到了什么,突然喊住他。
他闻声,立刻探进脑袋,咧嘴一笑,“你能理解我的话中意了?所以想与我长谈一番,好改变自己脑中那迂腐的陈旧观念?”
范莲紧张地摇摇头,才欲开口便被他的话吓住,要说的话语强在喉头,半晌也挤不出来。
“不是?”他抓抓脑门,双目突然一亮,渐露荡肆神色,“要不就是你能体会我的好处,想留我下来温存温存罗?”
“你作梦——”她胳膊一缩,骂得一点威吓力也没。
“我说小姐,你就不会换换词吗?老是作梦作梦的,我冉采乔没那么贪睡。不如这么着,以后你就骂我‘死鬼’或‘杀千刀’怎么样?”他眸光顿敛,又回复嘻皮笑脸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