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清楚而简单的道理,连对小薇这个小女孩都不成问题的问题,为什么他的亲亲孝齐就是不懂呢?
喔哦~~她该不会是害羞吧?因为女人家难以理解的矜持,所以死不承认?嗯,这个理由让人心里舒坦多了。
「来吃水果喽,嗣丞。」何彩玉的声音传了过来。
「喔!」
趁着甄孝齐还来不及回魂,他愉快地在她红嫩嫩的红唇上偷了个香,飞快地往厨房里冲──嘿嘿!吃水果喽~~
※ ※ ※
统计好所有的薪资,正想拿到影印室影印存档,甄孝齐倒是没预期会在长廊上遇见仅在高雄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关组白睦琳。
「甄小姐。」白睦琳挨到她身边,不管她有没有拒绝的意思,直拉着她问东问西。「我一直有个想不通的问题想请教妳欸!就是妳到高雄那天吶,窦经理说妳是晕机才会那样昏昏沉沉的,可是我一直闻到妳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欸,到底是妳宿醉还是我鼻子过敏?」
「呃……」要死了!她怎么会突然提到那天的糗态?甄孝齐恨不得将那天晕眩的无力感由心头全然抹去。「事实上,我是晕机没错。」她避重就轻地回答。
「是喔?是晕机喔?」白睦琳显然不是很相信她的话,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要揭穿人家的意思,但是──「啊可是为什么后,都下了平地妳还晕吶?会不会妳连坐车都会晕?」
由于白睦琳是土生土长的高雄人,说起话来难免有个浓重的南部腔,听起来很有趣,但甄孝齐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哇咧!她现在很想也给它来个「平地晕」,省得面对白睦琳这些个莫名其妙且令人神经紧张的无聊问题。
见甄孝齐好似不太愿意回答的样子,白睦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欸……我只是有点好奇啦,没有逼问妳的意思喔,希望妳不要太介意。」末了,还稍嫌沉重地叹了口气。
侧脸看了眼白睦琳,虽然对她的印象可说是微乎其微,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会把叹息挂在嘴边?她还以为她是个很开朗的人呢!
「白小姐?」街动地,一股没夹由的关心取代她的戒心,她轻唤了声白睦琳。
「嗯?」白睦琳怔愣了下,马上扯开笑脸回神。「哎呀,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失『身』了……」
失、失身?!
愕然地瞠大美眸,甄孝齐陡然明白她真正的语意──她想说的应该是「失神」吧?!因为察觉自己的失态,一时口快才产生口误。
她忍俊不禁地轻笑出声,很容易便喜欢并接受这么一个可爱的女人。
「咦?啊妳在笑什么嗄?」白睦琳显然没发现自己的口误,一派无辜地反问。
「噗哧~~」哎哟!受不了了!怎么有这么宝的女人呢?再难压抑地,她抱着肚子蹲了下来,笑得嘴角都快抽筋了。
「甄小姐?」白睦琳一见她蹲了下来,竟拉了拉裤管也跟着蹲下来,不过姿势上豪迈许多;可能因为穿的是裤装,所以她是岔开腿蹲着的,完全没半点女人家该有的娇态。「妳这个人很奇怪欸,我又没有说笑话给妳听,啊妳到底在笑什么笑嗄?」
再也管不了会不会伤到白睦琳的心,甄孝齐破天荒地开怀大笑。
白睦琳虽然觉得很莫名其妙,但看甄孝齐笑得如此开心,她也蹲在一旁跟着傻不愣登地笑了。
「妳们两个蹲在这里笑什么?」正巧经过长廊准备到各部门补充文具用品的萧岚旅,不经意发现两个姿势诡异且笑得神经兮兮的女人,忍不住好奇地凑上前询问。
「欸?」抬头看了眼萧岚旅,白睦琳的笑脸好虚弱。「呃,我也不晓得甄小姐为什么那么高兴,可是看她高兴,我就很高兴了啊!」
或许是因为南部人天生的热情,白睦琳活脱脱是个爽朗到不行的女人。
「……」感觉头上飞掠过庞大的乌鸦群,萧岚旅着实无言以对。
「嘻……哈哈~~」甄孝齐完全不受控制地忘形大笑,此际的她忘却了肩上庞大的压力,也忘了自己和助理之间的不甚愉快,此刻她只想笑个痛快。「噢……我笑得肚子好痛喔~~」虽然如此,她还是停不下夸张的笑意。
无力地翻了下白眼,萧岚旅都快控制不住地跟着蹲下。「妳们……可以站起来说话吗?」蹲着粉累欸!
「当然……」动作一向比大脑动得快的白睦琳想都没想地立即站起,没想到却因而撞上探头探脑的萧岚旅,直将她撞退了三大步。「啊!歹势、歹势,我不是故意……」
「呜……」好痛喔~~萧岚旅差点被撞哭了,抚着被她猛力撞击过的肩,稍嫌紧张地贴住长廊墙面,细长手臂伸得笔直,为双方划下安全范围。「妳、妳别过来,我们保持这种距离就可以了!」
「尴尬」两个字陡然从天而降,甄孝齐敛去笑意,缓缓地站起身来。
「咳!」清清喉咙,她突然觉得自己有打破僵局的义务。「萧小姐,妳有事找我吗?」
戒备地瞪了眼白睦琳,萧岚旅这才想起自己的确有事要「请教」甄孝齐。
「那个,妳上次说总务部卫生纸的消耗量,比上个月多出了四分之一倍是不是?」揉揉肩膀,她好不容易将话说得完整。
「是啊!怎么了吗?」上回就是为了这件事,她才上总务部跟人家「情商」,结果气氛弄得有点僵,她怎会忘了?
「可是我清点过叫货量和存货,使用量明明比以前少了些,为什么会跟妳的资料不符呢?」
第七章
支出与实际情况不符?现在公司的帐目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怎么她始终找不出症结?翻看所有的字据和支出比对,甄孝齐在「另类」办公室里烦恼了一下午。
其间,她不断偷觑着两个助理;她们一下子对帐,一下又核对支票收支款额,间杂着其它部门同事过来请教或送单,看起来忙得不亦乐乎。
垂肩望向桌面上的收支表,每一张申请单上全明明白白地盖上助理们的印章,如果金额无误,上面也会有她甄孝齐的签章,但事先总是得先过助理那一关──
会不会……是她们动的手脚?
一个堪称邪恶的念头闪过脑际,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不会的!她们只是和自己的工作态度略有出入,而且以命理来说,或许她和她们是属于较无缘分的人,因此没有办法做好朋友,但她们还算得上是好同事──至少她们该做的全做到了。
怎么可以用这种小人心态来看待自己的同事呢?为此,她又感到内疚不已。
接下来的时间,她还是找不到帐目之所以有差距的出入点;想拨电话给其它部门的请款人或厂商核对金额,又显得对下属不够尊重……
这个超级敏感的问题,让她的情绪变得焦躁,引来偶发性的偏头痛,连带地影响到她晚上的工作──
「妳今晚脸色不太对,怎么了吗?」趁着工作处理到某个段落,窦嗣丞离开计算机桌走动,并乘机冲了两杯浓茶,递一杯给整个晚上脸色都不是很好的甄孝齐。
为了让她的收支与往常接外件时差不多,窦嗣丞便将白天处理不完的公事留至下班后,两人再留在公司或到他家里「加班」,算是额外给她「打零工」的机会。
没办法,那女人总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坚持,说什么「他们之间非亲非故,所以她没有权利可以接受他的帮助」之类的话,听来着实教人气馁万分。
所以在情非得已的情况之下,他只好采用这个变通的办法,不仅让他处理公事的速率加倍,更可以争取与亲亲女友独处的时间;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在不被她察觉的情况下,加减暗中帮她一咪咪──简直是一举N得!
所以他们今晚才会聚在他家,为的就是处理部分白天未完成的工作。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工作令她体力不胜负荷,或是她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她今晚的脸色竟苍白得吓人!
噢~~他只是想暗中帮帮她而已,并不是真心想将她当成机器人,日也操、暝也操,这样他可是会心疼死欸!
所以适度的关心是绝对必要的。否则万一亲亲女友说他不够体贴、不够注意她,那么他就只有一个下场──吃不完兜着走!
甄孝齐虚弱地摇了摇头,她不晓得该不该跟他坦白这个事实。再怎么说,「另类」总是他们窦家的企业,撇开男女朋友的关系不谈,他和她还有敏感的上司下属关联,这让她踟蹰、犹豫,无法下定决心。
「对不起,我只是累了。」这句话彷佛成了全世界所有藏有心事的人,拿来当隐瞒作用的借口,她累得无法思考更多,只能用最浅显也最易懂的言词来搪塞他。
「是太累了吧?」宾果!果然跟他想象的情况不谋而合!「那今晚就做到这里,妳好好休息,剩下的部分我们明天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