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甄孝齐和白睦琳同时嘘她一声,然后四个女人笑成一团。
「哎哟,笑得肚子都痛了。」轻抚隆起的肚皮,甄孝齐忍不住问道。「对了,你们刚才蹲在这里吱吱喳喳的,到底在聊什么啊?」
祁淇和萧岚旅互看一眼,忍不住发笑。「我们就在聊月眉啊,她最近变好多喔,你们都没发现吗?」
「咦?」
顺着祁淇的指,所有女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望向不远处,正与人聊天中的郎月眉;郎月眉似乎发现她们了,朝着她们聚集的方向露出灿烂的笑靥,顿时让四个女人同时眯起眼。
「哇咧,奸刺眼!」受不了,好象被阳光直射一般,刺得人双眼发烫!
「可是……她越来越漂亮了~~」这是甄孝齐的感想。
祁淇扬起嘴角。「对啊,那是一种自信的美,以往在她身上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吃光最后一口冰淇淋脆饼,萧岚旅拍掉手上的饼干层,语惊四座地再次提及。「所以我说,男人的滋润对女人是有其绝对的必要性,你们说是吧?」
由于陶之毓并不爱交际,因此郎月眉在下班后,总会在客厅里看到陶之毓的身影;而他,最常做的事就是看书。
抽掉他手上的厚重书本,郎月眉实在搞不懂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到底有什么好看。「喂!你别再看书了好不好?」
「干么?你有什么好建议,可以让我们打发掉无聊的夜晚时光?」陶之毓揉了一下酸涩的眼,他正好读到一个段落,也想让眼睛休息一下。
察觉他眼底那抹令人熟悉的邪恶眸光,她不禁红了俏脸。「我哪有什么建议?人家只是无聊而已。」
坏蛋!每次都只会想到「那个」,她怎会喜欢这个色痞──
喜欢?!她被心头突然漾起的想法吓一大跳,没想到自己在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对他的感觉已逐渐变质,整颗心不知不觉地倾向他、贴近他,而她竟毫无所觉?!
「你怎么了?」用力伸展四肢,他舒服地喟叹出声。「脸红得跟番茄一样,在想什么邪恶的事啊?」他使坏地打趣道。
「哪有?!你不要乱讲话啦!」她惊跳了一下,懊恼地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没有吗?让我瞧瞧你到底有没有乱想?」
不由分说的,他迅速将她压倒在沙发上,热辣的吻几乎夺去她呼吸的本能,只能凭借着他的带领撩高血液的热度,所有理智全软化成浆糊,失去所有运作的能力倏地,她的手肘才刚感觉按压到某种硬实的长形物,电视萤幕便陡地「啪嚓」一声自动开启。
原来她按压到电视的遥控器,两人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楞了一下,接着不由自主地对视而笑。
「企业家郎京生被多家业主控告,怀疑郎京生恶意跳票,并到法院按铃申告──」
但熟悉的名字、惊悚的报导内容,很快地让原本快乐玩闹的一双男女凝住神色;郎月眉连忙找到压在肘下的电视遥控器,手指微颤地将电视音量调大。
「根据记者私下查访,郎氏员工皆纷纷走避,无人肯对此事件发表任何意见。」
然后是一团混乱的影片,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记者,包围着由公司走出大门的郎京生;他的神态疲惫、两眼无神,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几岁,全然不复平日的丰采。
郎月眉听不下任何声音,不管是电视还是现实,她对所有的声音都充耳不闻,仅能两眼呆滞地盯着电视画面上的郎京生。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是常发下豪语,说他家大业大的吗?如今怎会落得这种下场?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才半年多不见吶!
为何世事会如此无常?
「小眉。」陶之毓的神色也很凝重,他知道一般人绝对受不了看见自己亲人涉法的画面,何况是出现在电视新闻里,那就表示全国至少一半以上的人口,全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紧抓着他的臂膀,郎月眉不敢置信地将视线定在他脸上。「陶陶,不是他,那不是他对不对?」
陶之毓闭了闭眼。他应该高兴,高兴她在睽违了二十年之久后,终于又肯唤他「陶陶」这个亲昵的称谓,但此刻的他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是被现实吓傻了、吓呆了,才会有这种纯粹是直觉的反射动作。
「你别这样!」他的不语令她更为心焦,用力地摇晃他的臂膀。「你说话啊!那不是他,不是他啊!」
灼热的水珠滴上他的手臂,他微楞地瞪着她满布泪痕的小脸,感觉自己心疼得快要死掉。「小眉……」
她一直这么坚强,即使被后母责骂、鞭打,他都不曾见她掉过任何一滴眼泪;如今为了她早已不再称之为「爸爸」的男人涉嫌犯罪,她竟控制不住地泪眼婆娑──其实她以前都只是在逞强吧?!
不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在乎的一面,对任何人事物全都保持自认为安全的距离,这不过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武,却很难不教人心疼。
「陶陶,那不是真的!」这个社会不是经常有些子虚乌有的怪事发生吗?郎京生这一件,应该也只是别人乱传的而已,至少她很努力地这样说服自己。「是我眼花了对不对?你说话啊!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唔!」
不想看她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不想让她的情绪继续失控下去,陶之毓用力地将她搂进怀里,利用绝对的热情企图融化她所有负面的思绪,直到她的眼里、心里全满布自己的身影,再容不下其他──
「相信我,我会想办法找出事情的真相,不会让郎伯伯含冤莫白。」
还好陶之毓的工作原本就和法律单位有密切的关联,因此他有太多私人的管道,可以找到信任的人去调查郎京生的恶意跳票事件。
而那件事也很快就有了回应,这让他大大地松了口气;至少,他可以让郎月眉稍微放宽心,不再每天郁闷消沉,让他看了也跟着难受。
「法院有通知,明天就传郎伯伯到庭说明。」将一个厚重的牛皮纸袋放到桌上,陶之毓安静地选择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才将准备奸的发语辞照本宣科地宣读一遍。
郎月眉震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几分。「这么快?」
这是不是表示「他」往后的日子得在公家的牢笼里度过?那种滋味势必比当初她被养在家里的感觉更不好受吧?!
虽然以前她感觉自己被豢养,但至少她拥有最基本的人权自由,外出、言论、行为全没有被限制,受限的只是一点都不快乐的心灵而已。
但公家的牢笼就不同了,据说他们有规定的劳动时间、得照表操课,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很少,更遑论拥有私人的空间;一向呼风唤雨惯了的他,受得了吗?
「嗯。」叹了口气,他实在不喜欢她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连他都感觉自己快被凝重沉闷的氛围给淹死了。「我有事得去你家找郎伯伯谈谈,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一赵?」
郎月眉轻颤了一下,久久才麻木地摇了摇头。「不了,我不想见他。」
「是不想见,还是不敢见?」陶之毓不想再看她如此自我逃避,索性残忍地挑开她不敢触碰的伤口,逼她面对早晚得面对的亲子问题。
茫然地抬头望向他,她显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你不是不爱他,你只是埋怨他没多注意你一点,不是吗?」既然她装傻,那么他就将话更挑明地讲开来。「别急着反驳我;前几天看到新闻时的反应,那就是你最直接的情感发泄,别再说些自欺欺人的谎言来欺骗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自己。」
郎月眉眼瞳里冒出被戳破的狼狈,她不假思索地出言反击。「你凭什么用那种自以为很了解我的语气来剖析我?是什么理由让你那么自以为是?」
陶之毓对她尖锐的攻势并不以为意,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瞧出她伪装的坚强和潜在的脆弱,更对她怜惜几分。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想很多事不用说出口,我们都能明白对方的感受。」浅浅地叹了口气,他企图用最柔性的诉求来软化她的防备心。
他太明白是那种长期压抑下的痛苦和不快乐,才会造就她如此尖锐的个性,不过都还在他可以理解和接受的范围之内。
「笑话!」不屑地冷哼了声,她扬起全身的芒刺,只因这个男人知道她太多心里的秘密,而那让她觉得难堪。「什么叫做在一起?那是正好你有需要,而我也觉得挺享受的,说穿了不过是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少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理直气壮。」
后~~这种说法就不是陶之毓可以忍受的范围了!
她干么把两人在一起的浪漫经验,形容得好象街头随便搭讪就可以上床交媾的狗男女……呃,速食男女,这教他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