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中蛊未尝不可,我想一定是你给我下了情蛊。"
"你才对我下蛊!"她鼓起颊抗议他的控诉,明明是他来招惹她! "你又没吃我煮的东西。"他煞有介事地说,"倒是我喝了你给的水,吃了你做的早餐。"
"我才没……"她既不会法术,又不是苗女,哪有那样厉害。
"可是为什么在没喝水之前,我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他状似迷惘。
"你才用眼神勾人呢!"懊恼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她,苕萸指控道。
"那你是承认也喜欢上我,为我着了魔?"
她一怔,对上他笑意盎然的眼眸,敢情他又在套她话?这男人!
"苕萸,我是真的喜欢你……"
偏偏她拿他的甜言蜜语,及眼中的温柔没辙,怒气飙不起来。苕萸认命地轻喟出声,凤岳不愧跟凤荃是孪生姊弟,就连哄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
"我服了你。可是你不也觉得我们之间的进展太快了吗?"
"我也说了,觉得自己已经认识你很久。"凤岳扬起的嘴角噙了抹意味深长的笑。
"怎么?"
"就像有人以通信的方式交会心灵,这三年多来,借由我妈,我们不也认识了彼此?"见她眼底升起一抹了然,凤岳接着说:"连家常的电话,妈都是苕萸长、苕萸短的,每次我回台北时,虽然都跟你错过,妈却捧着你的照片跟我说长道短,结果你的形象便这样烙印在脑子里,想忘也很困难。"
苕萸听了一点也不意外,还心有戚戚;"我也是。粱妈妈常捧着你从小到大的照片,跟我念妈妈经。她一直很似你为傲;总是埋怨若不是梁爸爸的坚持,她才舍不得把你送出国,让你十二、三岁就到美国念寄宿学校。"
"这么说,你也觉得认识我很久了?"
"照你的说法,应该是这样没错。"
"所以说,我们喜欢彼此并不是突然的。"凤岳做下结论,眼中的深情像一池泛滥的春水温郁地漫向苕荑。"在潜意识里,我们已经熟识了彼此三年,不仅知道对方的形貌,连日常生活的点滴、习惯、个性、喜好,都在了解的范围。在厨房初次见到你时,我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反而有种每天都会在那里遇到你的熟悉感觉,因为你的一切,早就已经是我生活里的-部分了。" 他的话何其可爱呀,苕萸受到震动,情不自禁地喊道:"你对我也是同样的意义……"
"苕萸……"胸口像被什么用力击中似的,凤岳知道那个悬在心上以前不确定的答案都在她眼中落实了,那是比"喜欢"更深重的情意,唯有"爱"能名之。
"我爱你。"
没有怀疑,也没有犹豫,他吐出了心底的悸动,苕荑在惊喜下,只能张着嘴巴,双眸圆睁。但很快地,绯樱般的柔唇被温暖的覆住,圆亮的明眸失焦地闭上,她靠向凤岳坚实的怀抱,任激情暖烘烘地流遍全身。
第七章
每一个细胞都陷进晕沉的愉悦中。
原来,吻是会醉人的。
当凤岳霸道却不失温柔的覆住她的嘴唇,充满说服力地哄诱她为他绽放,她除了喜悦地喘着气,投入他所掀起的情欲凤暴外,别无其他想法。
虽然说,接吻的经验有限,除了凤荃玩闹性质的亲吻外,凤岳是头一个吻她的人,可凭借着满腔炽热的情意,她以生涩的技巧怯怯地与他厮磨,在相接的四唇间,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任唇舌回绕交缠,传递着的爱欲倾尽咽喉,散入躁动着饥渴的血脉间,化做涌退不歇的潮流拍打向下腹处的欲望深渊,一阵又一阵的掀起她的颤动。
比前次短暂的接触更加的美好,强烈的悸动不断涌上,令两人忘情地徜徉在这波愉悦里,辰光不再有意义,世界忘了呼吸,除了两人,也只有两人,直到……
平常时候可以媲美水晶碰撞般的纯净乐音,此刻却如嗡嗡叫的苍蝇般恼人,召唤着陷溺在情欲里的灵魂归来。
归来吧……
铃声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苕萸的胸口,终于迫使她正视。
"对不起。"不情愿地分开的嘴唇匆匆吐出歉意,一双仍缭烧着情欲余焰的眼眸盈满懊恼,苕萸匆忙接起挂在胸前、镶有一圈水晶的手机,微嘎的嗓音自紧涩的喉头冉冉升起,"喂?" "苕萸吗?你做了什么事,怎会有这种声调?不会刚在床上跟人家打滚过吧?" 在喧哗的音乐与人声中传来属于凤荃的戏谑声音,像桶冰水在寒流来袭的夜晚浇到她头上,热情澎湃的血液瞬间结冻,苕萸眼中的火焰熄灭,替代的是一抹愕然。
"凤……"
"是凤荃没错,可别叫错名字喔,哈哈……"
苕萸登时哭笑不得,"你……"
"差点忘了正题。"嘻笑的语音瞬间转为严厉,"你们两个跑哪去了?叫我跟芙蝶十分钟内要回到宴会,你们却不见人影,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忙成什么样了?你们……"
"我……"耳朵被轰得隆隆作响,苕萸心虚地无法辩解。
旁观的凤岳看不下去,坚定的手覆上手机,示意她交给他处理。
苕萸巴不得甩掉这烫手山芋,急急忙忙地交到他手上。
"你有什么问题吗?"他不必多问,便猜出这通坏他好事的电话定然是凤荃打来的,也就不怎么客气了。
"凤岳?你这家伙……" "我这家伙被你整得不够惨吗?中午只吃了三明治,便被你拉去剪了这个怪发型,选了这套跟我的格调不合的前卫套装硬要我穿,还被你扔给那群女人,甚至不辞辛苦地为你和芙蝶排难解纷,忍饥耐饿的我不值得一顿晚餐好好慰劳吗?你有什么想埋怨的?"
被人连珠炮地轰了回来,凤荃的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几秒钟后方回神过来,"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
"我会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吗?那是你的生日派对,你自己去搞定。"
"你是什么意思?这表示你不带苕萸回来了?这怎么可……"
"怎么不可以?"凤岳冷静如水的声音很快堵住了她气急败坏的咆哮。"苕萸一手包办了宴会里所有的事宜,剩下的,能干如你绝对应付得了。"
"喂,你饭也应该吃饱了,放苕萸回来帮我是会怎么样?"
"反正宴会也应该进行到尾声了,你是叫苕萸回去洗碗吗?相信俱乐部里应该不缺洗碗工,没必要叫苕萸兼着做吧?"
"我不是叫她回来洗……"
"那不就得了!"凤岳冷哼一声,不准备松口。"没别的事的话……"
"等等!"凤荃急忙喊道,"让我跟苕萸讲话,你不能代她……"
"我当然可以!"他无情地道,"顺便警告你,不准再压榨苕萸了!"
"我哪里有嘛。凤岳,你不可以这样。我跟芙蝶好不容易又在一起,有许多话……"
"你还想不想我帮你?"他轻柔的语音里夹杂着一抹警告,
"呃……"
"别呃了,反正你今晚应该不会回家睡……"他刻意拉长的声音里有着引人遐思的暖昧。"需要我跟妈说一声吧?"
"当然好。"凤荃兴奋的回答,她都跟芙蝶说好了,今晚去她住的饭店房间。
"现在还要我们回宴会上吗?"
"不……不用了……呵呵……"
"不打扰你傻笑了,拜。"
"等等,妈那边-…。"凤荃仍不放心。 "我会处理,你等候通知吧。"说完,不给对方继续啰唆的机会,凤岳毅然关上话机,这次是连电源都关上。
"凤荃都说了什么?"静静在一旁听的苕萸急切地询问。
"我还要不要回……"
"不用。"他心不在焉的回答,俯低的脸凑近她丝缎般光滑的肌肤,将那如蔷薇花的芳馥美丽尽收眼帘。
"只是要我跟妈说……"他酥软的声音吹进她情不自禁开启的花唇,"她今晚不回去睡。"
"唔……"
"那很简单的……不用担心……"
她根本就不担心,对他的渴望早就席卷了理智,除了迎上他的热吻外,其余的……都不存在了……
* * *
是很简单没错。
凤岳与苕萸回到梁家时,粱父、梁母也恰巧自外返家。
梁母看见回来的只有儿子和苕萸,不免心生狐疑,在客厅休息了一会儿,仍没有等到两人自动交代,忍不住出声询问:"凤荃呢?她怎么没有回来?" 凤岳接过苕萸递来的以透明浅口茶杯装盛的花草茶,柠檬的香气充盈在呼吸间,他微笑地道了声谢,"是柠檬茶吗?"接着看向母亲,语气淡淡地回答:"单芙蝶回来了,凤荃今晚陪她,不回家睡。"
"不是,这是香蜂草茶,具有淡淡的柠檬清香。除了帮助消化外,还有消除疲劳、解热发汗,以及防止老化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