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可是替你出气,你看见他刚才盯着嫂子的眼光啊!”梦依嗔道。
“哎呀,那是你嫂子嘛,也难怪王爷会看得目不转晴,我这个做人家丈夫的可是很荣幸喔。”
“你啊!”面对兄长的宝气,梦依也只能无语问苍天。
“好了,大伙先进屋再说吧。”郭冀招呼众人进书房,原本宽敞的房间立刻给挤得塞塞起来。
在仆人送香茗离开后,郭冀先将朱麒没见过面的远方来客做了一番介绍。朱麒注视着年纪最长的赵天风温文尔雅、英华内敛的古朴的容貌,从那双深如大海、露出智慧光芒的眼眸中,瞧出这位中年人果然是器宇不凡,是武林第一奇才的架式。
“王爷,我已经将目前的情势跟大嫂说了,我不知道宫内是否有什么新发展?”青黛开门山地询问。
“嗯……”朱麒依依不舍地将看向疏影和无情这对绝色姊妹的眼光收回来,心里颇有相见恨晚的遗憾。怎么名花有主了?倒是那个姓贺的泼辣货,都到了适婚年龄还没嫁出去。“听说皇上今早气冲冲地离开养华轩,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谁敢惹他生气?”郭冀纳闷地问。
“不用说,一定是新晴。”疏影若有所思地道。
“可是这些日子来,新晴一直和皇帝和平共处啊。”青黛的语气充满疑惑。
“别忘了你曾安排玉笙进宫。新晴见到玉笙,再多遗忘的事也会记起来的。
“晴姊。”玉笙听见表姊这么说,心情顿时激动了起来。不枉他十七年来的痴情,唯日月明鉴的真心,就是这般坚定不移的爱唤起晴姊尘封的记忆吗?晴姊,你知道我对你的相思有多深吗?
“玉笙,你别担心,以疏影的机灵精怪,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将新晴救回来。”飞白安慰坐在身边的玉笙,却惹来疏影淘气的一瞥。
“姊天对疏影的谬赞,真让人不敢当。
“哪里,哪里。”飞白急得冷直冒。只有天才知道他这小姨子有多难缠,每次见面必拿他当猴儿耍。
疏影不予计较地转向正题。“如果新晴真的如我预料般的恢复记忆,并和皇帝闹翻了,救她的事便得快马加鞭进行。”
“是啊,圣意难测,谁也料不准皇上打的主意。”青黛忧虑的说。
“这皇帝怎么这般的不讲道理!”梦依气愤的开口,“难道都没人能制他吗?”
“本来皇后有意请太后出面,但太后近来身体不适,所以不敢开口。”青黛回答。
“太后?”疏影心里一动,眼光转向朱麒,美丽的菱唇微微往上场,绽出娇迷人的笑容。“王爷应该知道太后的病情吧?”
“嗯。”朱麒轻应了声,显得有些意乱情,若不是贺梦依及时飞来的一道白眼,他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回得过神。“其实御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来只是一般的风寒,后来却演变成头昏脑沉、全身无力、身体冰冷,虽然不断喂以人参之类的滋补药材,无奈太后的病势日渐沉重,脸色青白得好像精血都被吸干似的,身体也瘦得不成人形了。”
“这是什么病?”疏影蹙了蹙眉,看向义父赵天风询问。
赵天风也蹙拢眉,不得其解。“除非亲自诊断,否则光听这样的陈述,实在想不出来。”
“嗯。”疏影点了点头。
一旁的梦依见两人的心思都放在太后的病况,似乎把新晴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心里急了起来。她个性天真热情,喜恶强烈,虽然为玉笙痴恋新晴,将未婚妻青黛抛在一边的事,对新晴不太谅解,但青黛既然都能体谅两人的感情,最后也觅得美好归宿,她对新晴的不满自然也如船过水无痕般消失,最初见到新晴时的好感,一古脑儿回到心里。
“疏影,你管太后的死活干嘛?新晴才是最重要的,你倒是想个办法啊!”她口气很冲地喊道,引来朱麒颇不以为然的白眼。
“她说的是什么话啊?简直是大逆不道!难道太后的死活就不重要吗?朱麒心惊地想。不过反过来想想,对梦依等人而言,新晴的确比太后重要。但她的态度实在令人不悦极了!
疏影对梦依态度不以为忤,微微一笑道:“法子是有,只是我正在考虑要用哪一个。”
众人听了顿觉脸上无光,他们在京师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好法子,人家才来几天,却琢磨起要用诸多计谋中的哪一个,这有天理吗?!
“你不会真要新晴诈死,或是是毁她的容吧?”梦依不满地问。
“现在想想,倒觉得非上策。”疏影闲适地回答,眼光转向朱麒,“我有个法子,但需要王爷帮忙。”
“夫人清说,有需要本王效劳之处,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我听郭冀说,锦衣卫的统领是王爷的亲信,想必王爷对这宫中的戒备情形十分了解。
“你的意思是……”朱麒一脸为难的模样,这落在梦依眼里,成了不屑的怒哼。
“说什么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胆子不大,就别说啊!”梦依的冷言冷语,听得朱麒一脸铁青。
“我只是不明白楚夫人的用意而已,这跟胆子有什么关系?”他恼怒地瞪着她。
“是吗?”梦依朝他不屑地做了个鬼脸,气得朱麒火冒三丈。
“王爷。”疏影适时一句娇呼,熄灭了朱麒的心头火。“疏影无意为难王爷,只想王爷给个方便,让疏影能夜探后,顺利见到新晴。疏影保证绝不会给王爷惹麻烦。
“这……”
“疏影,你不妨将计策说明,好让王爷放心。”赵天风对义女道。
“好。”疏将心中构思的计谋说了出来,听得行云脸现忧虑,明知疏影是势在必行,但心中的牵挂怎么也放不下。
☆ ☆ ☆
一入夜,气温急速下降,还好屋里有小火盆,炕上的被褥温暖干燥,将严冬的寒意尽数驱离。
疏影坐在妆台前梳理那头又密又黑的秀发。光滑的铜镜镜面上,反射出行云蹙拢着浓黑秀长的眉毛、坐在椅子上凝视她的忧心模样。
她轻叹口气,转身面对夫君。
“行云,你不必担心我。”
行云没有回答,只用那双藏着担忧和无奈的漆黑眼瞳深地瞅着她。疏影被眼光看得一颗心激动不已,夹杂着自责的爱恋像火般的燃起来。
“行云——”她哽咽一声,进入他温暖的怀抱。
行云搂住她娇软的身躯,数日来为顾念她产后的虚弱而刻意压抑的情欲整个窜烧起来,他将头埋进她泛着香泽的颈窝,深深的呼吸、再呼吸。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涉险。”她低低柔柔的呢喃直接钻进他脆弱的心防。
行云收紧手臂,迎向她娇艳无比的丽容,眼瞳越发地深沉、漆黑,带着无言抗议的意味。
“行云……”她嘟起红唇,水盈盈的眸光说不出的妩媚,温郁的柔情交织着火热的激情在行云心潮里泛起,他无法抗拒的攫住她诱人的红唇,深深地吸吮。
“你这个磨人精,为什么总让我担心?”他暗哑的埋怨声中带着难言的渴望,啄弄着那张动人的娇颜。
“我不是故意的。”她喘息道,水眸可怜兮兮地眨动。“新晴是我妹妹,我有义务保护她、照顾她。”
“那我呢?你就不管我了吗?”行云醋意甚浓的绷着脸。
一抹调皮的笑容漾在疏影的唇边,“傻气。”她伸出纤纤玉指轻点他的唇,眼中充满难言的爱怜。“怎么跟新晴吃起醋来了?你晓不晓得你追求我时,新晴在我面前替你说了多少好话?你还好意思吃她的醋。”
“我不是……”
“嘘!”她轻点着他的唇瓣,纤美温润的红唇轻软湿润的潜移在他的嘴唇四周,就是顽皮地不碰他的唇。
“疏影……”行云受不了这般甜蜜的折磨,饥渴的捕捉妻子柔嫩的唇瓣,达成她挑逗的目的。
疏影顺从地待在他怀里,热情地反应着。
“疏影……”他粗重地喘息,好不容易才移开唇,抵着她光洁的额头凝视她颤动的红唇。“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你要进宫代替新晴,难道一点都没考虑到我的感受?你该知道我会像玉笙一样担忧、相思难耐,为何还要这样折磨我?”
“行云,若不是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我也不会让你受苦。”疏影真诚的解释着。“根据青黛的描述,皇帝对新晴的痴念没那么容易断绝,而咱们又是有家有业的人,能拿千余的口的人命跟他硬碰硬吗?所以我才想将太后的病治好,到时候有皇后当说客,一定能说服太后看在我的救命之恩份上,出面成全新晴和玉笙。”
“太后也知道是得了什么怪病,你有信心一定能治好吗?”
“你忘了我还有义父吗?”疏影笑答,“若是连义父都治不她的病,我看太后也没救了。到时候我就用最下策的那招,服下义父的特制的药丸,诈死瞒过皇帝,然后你们就可以把我带回家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