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这又不是我的主意,你怪我一个人太不公平了吧!”朱长乐委屈地噘起嘴。
“我就是要怪你,怎么样!”海宁娇蛮地道。
“好好好,算我不对。”朱长乐面对男子时,可以英雄气长的气,在遇到心爱的海宁时,却只有短的份了。“别生气嘛,宁妹妹。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喔。有个……”“都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呀!”她啐道,眼角余光瞄到一个圆球滚了开去,不禁诧异地叫道:“急什么呀?这个呼颜鑫怎么突然像颗球地滚……”
她话还没说完,朱长乐的脸色陡然一变,喊了声“小心!”的同时,伸臂抓住她住旁带去。
匆忙间,根本来不及脱离对方蓄势待发的攻击,朱长乐只能以身体保护住海宁。
“啊!”
尖锐的叫声也不知是出自哪张嘴巴,朱长乐只觉得背部一阵刺痛,但仍忍痛把海宁往外推送,耳膜仍留有凄厉叫声肆虐过的轰轰声。
“快走!”
腥风夹着野兽的怒吼,朱长乐立刻辨认出是一头黑豹。
豹的速度在猛兽中算是高手,朱长乐不确定自己在负伤的情况下,能抵挡它的攻击,但为了海宁,他必须勉力一试。
当黑豹再度腾身袭来,朱长乐抱着必死的决心要阻挡它,危急中,一道金光从旁急射而至,拦腰击中豹身,解除了他的危机。
发鞭人,金鞭呼颜克。
中鞭者,黑豹,当场横死。
被解救者,朱长乐,力气用尽而倒人温香软玉般的怀抱。
※※※
“你这么傻干嘛?谁要你用身体替我挡住那头豹的攻击?”
海宁边掉眼泪,边对着床上的伤患大发娇嗔,后者只能睁着无辜的眼眸边忍着背部伤口的疼痛,边朝眼前的泪美人扮笑脸。
这时候距离黑豹攻击事件已经有数个时辰了。
呼颜克救下朱长乐后,火速为他包扎。虽然仅是皮肉之伤,但豹爪抓爬过的血痕入肉三分,看得人胆战心惊,也痛得朱长乐龇牙咧嘴。
稍后,呼颜克领着众人离开地下森林,到附近的小村庄落脚。
海宁身为朱长乐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自是顺理成章地留在房内照顾,待其他人各自退离后,压抑在她胸臆间饱受惊吓与忧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地对床上的朱长乐爆发出来。
“连呼颜义都知道危险,自己先避了开,你却像个傻子替我挡,有没有脑子呀!”
“有呀……”
“有还挡?!”她不敢相信他会理直气壮地这么回答,湿蒙的波眸里闪射出火炬般的怒气,“要不是呼颜伯伯及时赶到,你就成了那头豹子的大餐了,居然还说自己有脑子?”
由此可见金鞭的威力有多可怕。
一出鞭,便将那头豹子的腰脊骨给打断,当场毙命。
朱长乐只要回想到这点,便不由自主地寒毛直竖,庆幸那鞭子不是打在自己身上。跟呼颜鑫对打时,他以为兴安派的鞭法不过尔尔。后来才知呼颜鑫的鞭法只是小孩子在耍大刀,比起呼颜克这位正宗的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两人的功力有如云泥之别。幸好他没得罪金鞭。
“……你想死呀,还是认为你死了,我就活得了!”
海宁带着浓浓哭音的娇斥将他闪神的注意力给抓回来,朱长乐反射性地答道:“我没想死呀,我是因为情况危急……”
“情况危急就可以这么做?你要是真的死了,我怎么办?”
“宁妹妹,你别顾着骂我,还有……哭呀!”俊眸里又是对她的怜惜不忍,又是自身感受到的委屈,朱长乐无奈地叹着气。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一心只想着要救你。噢,你别又凶我,骂我没脑子,就因为我有脑子,才会替你挡呀。”他很委屈地说。
“什么?”
“因为宁妹妹在我心里、脑子里,是比我的性命更重要的,我才会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呀。”
炽热、甜蜜的强烈潮流冲击向她毫无防备的心房,使得海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瞪视着他。
照理说,相处的这段期间也听了朱长乐不少甜言蜜语,她应该是习惯了,应该是不会轻易受感动的,但当他真挚的眼眸望来,端丽、引人遐思的嘴唇吐出这样的话,自己那颗以为有防备、其实仍是赤裸裸的心,还是被他如突来的狂猛巨浪般的柔情绪冲撞到,淹没、包复在他自眼中、嘴中发射出来的无限柔情里。
“可是你对我也是很重要,怎么可以这么做?”过了一会儿,她方能从紧涩的喉头里吐出言语。
“宁妹妹……”
欣喜的情绪将朱长乐方寸问涨得满满,先前忙着安抚她的娇嗔,并没有仔细领会她话中的含意,及至两人默默含情相对,方从她的波、她的怒。她的斥责,体会出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担心他,害怕失去他。
“阿乐……”
当他颤抖地朝她伸出手臂,海宁再无法压抑自体内保处汹涌出的柔情投向他,但顾虑到他的伤势,娇柔的身躯在一臂之遥停了下来。
“你的伤……”
“我是伤在背,胸口没关系的。”俊朗的脸庞绽出犹如暖阳般的笑意,猿臂微朝前伸,将半推半就的她给搂过来。
“我轻轻靠着就好了。”螓首坦进那伟岸的胸膛时,不忘吸着鼻子轻声叮咛,但当她确实感觉到他胸怀的温暖,还有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他留在她背上的有力手掌,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强烈地冲击着胸房。
“下次,下次再也不许你……”她声音硬咽,因回想到当时的危急而娇躯颤抖。
那一刻.她的魂魄几乎被吓飞了。朱长乐推开她的同时她困惑的眼眸跟着被豹子张牙舞爪的凶恶模样给充满,惊吓过度的脑子明明晓得该想办法阻止豹子伤害朱长乐,却一点法子都想不出来,只能无助地看着豹子一击成功之后,再度伸展身躯袭击朱长乐。
当时她只能发出仿佛要撕肝裂肺的尖叫声,直到那头豹子被金鞭扫中,就在朱长乐面前砰的落到地上,流失的力气才奇迹似地回到体内。她仓皇地奔向朱长乐,只来得及抱住他摇坠的身躯,胸前淌满他自衣里渗出的血。
事后,虽然换过衣服,但那肢血腥味却好像还缭绕鼻端,提醒她曾经差一点就失去朱长乐了。
“不要再吓我了,我禁不起……”她痛哭失声,哀怨的恳求令朱长乐听得阵阵心痛。
“别哭了……我不是故意吓你……”感觉着她的泪水渗进他单薄的衣衫里,一张小脸哭得通红,他不由得急了起来,连忙叫道:“哎呀,你哭得我心好乱,伤口也好痛……”
“伤口痛?”她急急忙忙抬起头,紧张地望向他蹙紧的俊眉,“很痛吗?要不要请呼颜伯伯来看看……”
“用不着麻烦呼颜掌门,只要你不哭,我就不会那么痛了。”
海宁一听,便知是他哄她不哭的手段,不由得噘起樱唇。
“我是真的痛呀。”他赶紧道,“心里痛,连带地伤口也痛了起来。”
“你……”她拿他没法子,只能怔怔地瞧着他。
朱长乐乘机握住她的小手,俊脸上漾起一抹柔笑,深情款款地注视向她。
“宁妹妹,我好开心……”
“伤成这样远开心?”她蹙眉。
“受伤自然不是件好事,可是看到宁妹妹对我的伤势这么关心,虽然骂得我好狼狈,可我心里是甜的,自然开心。”
“你……”温泉般的情潮扩散向她全身,海宁害羞地睨向他,见那张俊美的脸庞蕴满柔情,一颗心跟着怦怦跳动,接着感觉两人交握的手传递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潮热,那热度随着血液传遍全身,令她难以负荷。
“放开我啦!”她羞赧地想抽回手,他却不放,令她恼羞成怒地埋怨道:“你这人油嘴滑舌的,伤得这么厉害了,还不肯安分。”
“你这是冤枉我。”他柔声细语地说,“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出自肺腑,绝不是油嘴滑舌。不信的话……哎哟!”
“怎么了?”海宁忧虑地朝他靠过去探视。
原来朱长乐舍不得她抽回手,便用力想拉回她,却牵动了背部的伤口。
“宁妹妹……”
那如花娇容靠得他这么近,朱长乐再也压抑不了体内因海宁而起的炽热情意,情不自禁地俯低脸,温热的气息拂在她柔嫩的脸蛋上,一股酥痒的感觉直窜人她方寸问,心儿烫热地怦跳不休。
“你……”她的头脑昏沉了起来,睁大的澄澈眼眸里充满他深情的俊容。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还是要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丝毫损伤。”
“傻瓜,都这种时候了,还说这种话!”热气再度弥漫于眼睫间,海宁心中甜蜜,嘴上仍是笑骂道:“你想保护我周全是没错,可我绝不愿意我的周全足以你的生命换来的!所以,下次绝对不可以!”
“可是我一定要保护你呀。尤其是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保护你已经变成我的本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