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知道这里不宜久留,寒冀的人很快就会被掺叫声吸引过来,如果他们没被大鹰引来的恶虎吓昏的话。
凤族人有着奇异的能力,大鹰不但身手过人,对动物习性也有相当的了解。仪月告诉他,大鹰的父亲是凤族的侍卫队长,未来大鹰也可能接下这个职务。他一直像道影子般跟在她兄长身边,这次凤朝阳担心妹妹无法应付险恶的战争局面,特意遣大鹰到她身边协助。
想到这里,晓星不再延误,抱着软倒在他怀中的仪月迅速跳下树,往预定的路线撤离。
由四面八方潜来的夜色将最后一丝日光吞没,晓星借着星月光辉及仪月身上的夜明珠,眼光如电的分辨路径。强壮的手臂楼抱住的娇躯,柔软得不可思议,随着他的奔跑挺进,紧密的贴合着他,带来混合着甜蜜的灼热情潮。
两人这么亲昵的抱在一起不是头一次了,每一次都带给他不同的刺激。
第一次抱她时,她陷入昏迷,为了挽救她的小命,尽管两人裸身相拥,他却无心领略温柔滋味。第二次为了气跑她,他刻意轻薄,反而让自己陷进欲望和理智的抗争。第三次则心情激动,若不是大鹰及时归来,沸腾的情欲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第四次了,仪月温驯的靠向他,娇弱得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在他怀里。他想,她是累坏也吓坏了吧。身为娇贵的凤族公主是不可能经历过如此惊险的场面。他心疼的轻吻她柔顺的发丝,甜郁的香泽若有似无的飘进他鼻端,肉体的知觉越发敏锐起来。
她柔软的胳臂缠在他颈上,充满弹性的丰满胸脯碰触着他。晓星可以感觉到她诱人的女性曲线紧贴着他,这使得他的气息变得急促,令人目眩的欲望在他体内冲撞。
胯间的男性根苗迅速起了反应,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停下脚步,月光从稀疏的枝叶透射下来,他低头凝视偎依着他的仪月,娇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放肆的舒展,那噙在她粉嫩柔唇旁的浅浅笑靥,比美酒还要醉人。
他静静欣赏了一会儿,才狠心压抑住满腔柔情,犹豫的开口:“仪月公主?”她没有回答。晓星又等了一会儿。俊眉微蹙。
她会不会睡着了?
不安分眨动的睫羽,泄漏了她的小秘密。
敢情她根本是醒着的,却不晓得是懒得开口,还是贪恋他怀抱的舒适,故意不答腔。
他好气又好笑的摇头苦笑,俊眸一转,有了主意。
“哎哟!”他装作抱不动似的摇摆身躯,“好重,我抱不动了,怎么办呀!”就在他险些将她摔下来时,仪月倏地睁开眼眸,两条胳臂惊慌的搂住他颈子。“我的好公主,你终于醒了。”他抓住机会怪腔怪调的高喊,“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把你摔着了,我可不负责任。”
“少来了,你胳臂就那点力气吗?”仪月半羞半恼的哼着,不情愿的从他吓抱溜下地,柔嫩的小手从他肩上滑下来,流连的在他宽厚的胸口停顿。
晓星尴尬的吞咽口水,这女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她分明是在非礼他嘛。
“仪月公主……”他清了清喉咙,眼光刻意瞪住她放在他胸膛上不安分的小手。“介意将你尊贵的玉手移开吗?这里仍在东郊的猎场内,万一遇到寒冀的人,我们就功亏一贯了。”
“喔!”仿佛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一抹红晕飞上颊面,仪月难为情的收回手。
“走了!”他招呼她加快步伐,两个敏捷的身影如一双飞鸟,几个起落便离开了是非之地。
回到暂时栖身的草屋,晓星的心情并没有跟着轻松下来。
他感受到仪月的柔情正透过她清澄的眼眸,一步一步的逼向他,像最柔软的水流,一波一波的朝他的心墙涌来,没多久墙根儿就开始松动,片片剥落。是呀,他的心墙早就为她松动,剥落了。他无能也无力再欺骗自己了!
当寒冀伸手要捉住她时,一股毁天灭地的怒火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他不顾一切的跳下树,将仪月抢了回来。
那时候他便知道自己完了。也或许在更早时,他就注定沦陷在她千丝万缕的柔情里。
问题是他不行呀!
不管仪月怎么说,季抒那里他不能不管。而且仪月留在这里,势必让他分心,还是得尽快送她离开才行。
尽管有千般不舍,晓星还是下了这样的决定,他避开仪月跟着他转的温柔目光,脸色凝重的道:“等大鹰回来,你立刻和他离开戈邑。”
“为什么?”仪月错愕的叫了起来。“我们一起来、就该一道回去,为何要我先走?”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是我的事。”
他公事公办的语气刺伤了仪月,她不明白之前的沉稳温柔何以离他而云,换来这张绝清、冷漠的面孔。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情意?难道对他而言,她掏心挖肺的表白不算一回事?
一股酸涩的热潮漫过仪月的喉腔,继续涌向头部,冲过鼻冀,在眼眶化为白色雾气。
“我不能留下来帮忙吗?”她徒然的想挽回。“寒眉那边还要我……”
“你留下来只会越帮越忙!”
这最什么态度?仪月气得全身颤抖,眼里的雾气沉重的一如她受伤的心。“你这么说太过分了!”她努力的忍住泪水,无声的悲泣哽咽在喉头。
“我是就事论事。”他依然是那副气死人的口吻。“寒冀的事够让我提心吊胆了!要不是我及时出手,别说计划泡汤,连你是否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我又不是故意跌倒的!换成你像我一样被四条腿的畜生追着跑,说不定也会不小心的绊倒!”她委屈的道,泪珠儿在眼眶打转。
“哼!我要像你这样不济事,草上飞早成了地下埋了!”他更加不留情的讥讽。仪月突然觉得夜色好冷,一种摸不着的黑,朝她兜头罩下。
她悲惨的领悟到,原来在晓星心里,她是那么不济事。
她一向自以为能干,却连连在他面前出糗,难怪他会这么想了。
可是,她并不是那么没用呀!若不是她,寒冀会那么容易上勾吗?她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怎么可以一味抹杀她?
仪月脸色苍白,无意识的蹲坐下来,小脸染上愁绪,眼泪不争气的滑落腮下。许久都没等到她的回话,晓星狐疑的侧过身,以眼角余光瞄她——这一瞄可让他大惊失色,她人竟不见了,他惊惶的转过身,发现仪月蹲坐在地的娇小身影。凄冷的月光从籁籁摇动的树叶滴漏下来,照出她一脸的空茫凄惨,残碎的露滴不断自她眼睫洒落,占领她惨白的粉颊,再一丝丝的洒落地面。
晓星突然觉得心情沉重无比,她混合着脆弱和伤痛的泪容狠狠击中他,罪恶感袭上心头。
该死,该死!他并不想伤害她,同时也不晓得他有伤她的能力!
仪月给他的感觉一直是勇敢、尊贵的,他万万料不到她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一股柔情撕裂了他的心,他再也压抑不了满腔的怜惜,蹲坐在她身后,将她微微抽动的瘦削肩膀揽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他充满歉意的温柔语气,将她一股的委屈全部挑起,泪水不争气的如决堤的洪水冒个不休,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
“为什么这样说我?人家又不是故意拖累你的!”她可怜兮兮的哽咽。“我只是担心你,想帮忙,为什么你就是不懂?”
“乖喔,不哭。我没有骂你呀。”他搂住她,笨拙的解释。天可怜见,尽管有过不少和女性打情骂俏的经验,这样低声下气的哄个泪美人对他还是头一次呢!“我只是……哎,你别哭呀!寒冀差一点就捉住你,这让我吓坏了。想到寒眉那个人心狠手辣,不晓得又会冒出什么阴狠念头想借你的手害某人,我就不由得提心吊胆。她这人心胸狭窄,你当着她的面表现出对我有意思的花痴样,她嘴里不说,其实心里火得很,你要是再留在这里,我担心……”
“哦,原来你是担心她吃醋!哼,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连寒眉都不如!”说着说着,她哭得更伤心了,眼泪鼻涕都往他胸口擦。
晓星想不到她会这样孩子气,无奈的轻叹一声,赶紧澄清,“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是为了任务,才敷衍她……”
“而你却连敷衍我都不肯!”她语气不满的控诉,朝他胸口用力擂了一拳。晓星吃痛却不敢喊出声来。
哎,她到底晓不晓得他说的“敷衍”是指什么呀!
“你跟我是盟友、是同志,我对你当然没必要敷衍嘛!”他小心翼翼的解释,见她缀着露珠般泪水的小脸上有了满意笑容,不禁宽慰起来。
“瞧你又哭又笑,像个孩子似的!”他以手指为她拭泪,当粗糙的指头碰触到花瓣似的柔嫩脸颊,那美妙的感觉几乎要让他满足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