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过来!”她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将晓星护在身后。
“你以为你保护得了他吗?”寒眉冷笑,眼光不屑。
“仪月,你快走,别管我!”晓星半边身子几乎都麻木了,他用力咬紧下唇,蓄集每一分力气将她拉到身后。
“不,我不会不管你!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块儿!”
“仪月!”
“这次你别想撇下我了!”她激烈的道,温柔的表情有抹不容人撼动的坚决。诉说着愿与他同生共死的坚贞,强烈的情潮如海浪般汹涌的冲击晓星。
两人间的浓情蜜意,助长了寒眉的怒火,嫉妒的毒药烧的她的五脏六腑,如炬的怨恨自淬毒的眼射出,紧抿的唇间掷出冷森阴寒的语音。
“你们谁也别争,今天就让你们当一对同命鸳鸯!”
她手中的箭不客气的射出,仪月猛挥出的匕首准确无误的拨中箭矢,但也震得她手臂发麻。
寒眉气愤的大吼,示意狐奕一道上,凌身扑向仪月,缠得她无暇顾及晓星。眼见心上人在狐奕的攻击下左支右继,险象环生,耳边又听见他不时传来的痛苦闷哼,仪月急得心焦如焚。
她做了个深呼吸,不让焦虑和恐惧淹没她的理智,努力冷静下来。心思电转之下,她有了主意,觑到一个空挡,她左足踢中寒眉的右脚足隆,右手的匕刃直取她拿弓的右掌,寒眉惊恐的放开弓跟着后退,岁月以左手拿住弓,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迅速飞身上树。
“凤仪月,你给我下来,不然我立刻杀了草上飞!”寒眉又惊又怒的叫嚣。狐奕手中的刀正架在草上飞颈上,她不信她不就范!
仪月咬紧下唇,迅速扯下颈上的夜明珠,以手中匕首镶嵌的宝石用力一划,登时燥出火花。她将燃烧的夜明珠往弓弦一搭,极尽臂力射向天际,只听见咻的一声,一道璀璨的银芒照亮了夜空。
寒眉脸色一变,不知道她搞什么鬼。
“寒眉,我已通知凤族人我的所在,识相的话,你放下人迅速逃走,不然我保证你没命离开!”
仪月的警告加深了她的愤怒,她抓住插进晓星肩头的箭用力一送,使他发出即使咬紧牙根也控制不了的撕裂肝肠般的痛苦低吼。
“你再不下来的话,下一次我会让你的草上飞再成不了雄赳赳气昂昂的男子汉!”她阴狠的以狐奕的刀比向晓星从绑在腰间的衣物露出来的男性。
“你敢!”随着仪月的一声怒吼,破风之声传来,寒眉只觉得脸颊被某种锐利的东西轻轻划过,还来不及感觉到疼,带着树叶的树枝笃的一声被射迸树里。“你们敢动他一根寒毛,下一次我用的就不是树枝,而是让我的匕首射迸你心窝!”
寒眉这时候才领悟刚才划过她脸颊的竟是树叶,脸上闪过一抹惊恐。没想到凤仪月箭术这么厉害,居然随手折下一段树枝就能当箭射,她说要用匕首射进她心窝,并不是恫喝之词。
“你……”
“寒眉,我们还是立刻走人,要不然就走不了!”狐奕机警的眼观四方、耳听八方,黑暗中传来的风声听起来有些可疑,像是有人正朝这里接近。
“不行!放过这次机会我再难找草上飞报仇!”寒眉眼里射出怨毒光芒,脸上有混合着绝望与凄然的杀气。“我发誓要杀了草上飞为父亲及戈邑复仇,以赎我的罪孽,即使死了也没关系。狐奕,你别管我了,一个人逃命吧。”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寒眉眼眶湿润了起来、感动的看着狐奕在夜色中闪闪发亮的眼眸。都怪她太过任性,才会错待了今生对她最好的男人。
“你想杀草上飞报仇,我就帮称,让凤仪月的匕首射我的心吧。”他沧桑的脸容开出一抹寒眉今生见过最美丽的笑靥,在她逐渐模糊的泪光下,他手中的刀毫不留情的刺向晓星的喉咙。
晓星本能的转动颈肩避过,在狐奕的第二刀接着刺来时,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静寂的林问传来女性的惊叫及男性的闷哼,狐奕高大的身形朝他扑过来,刀上锋利的冷芒几乎贴着他耳际刺进地面,巨大的撞击力让他的伤躯痛得发麻。
“狐奕……”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寒眉一时失去了主张,慌乱间,只见仪月的身形自树上凌空袭击向她。夹杂着心痛的愤怒使她本能的与她打在一起,只是不劳仪月动手,黑暗中的另一这冷箭便射中了她的心窝。
没心思去理会寒眉的生死,仪月推开狐奕沉重的身躯,看到晓星满身的血,心痛如绞。
“大鹰,快救晓星,快点救他!”她对从树林里走出的高大黑影求救。
原来及时赶来救人的是大鹰。绿华久候仪月不回,拜托大鹰进树林寻找,看到仪月求救的讯号,他立刻警觉她出事了,赶到现场正好撞见狐奕要对晓星下毒手,他抽出箭射向他,一箭就要了他的命。
大鹰看晓星伤势严重,毫不迟疑的抱起气息低弱的地,大踏步奔出树林,仪月亦步亦趋的追赶在后。
三人回到凤族扎营之处,正设法营救晓星时,季抒带着凤朝阳赶来见仪月,撞见眼前的一幕万般情绪齐聚心头,惊疑不定。
只见仪月双目含泪的协助大鹰拔出晓星肩头的箭,后者除了腰间围着的衣物外,可说是衣不蔽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饶是他聪明过人,也弄不清状况。
晓星痛得死去活来,仪月不住的柔声安抚他,为他擦拭身上的血水和汗珠,亲自为他裹伤。
不知折腾了多久,晓星的声音低微下来,只剩下模糊的呻吟。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使力握住仪月的手不放开。
“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她不断低语,浑然没发现兄长和季抒的来到。凤朝阳将大鹰拉到一边问明经过,可惜后者对整件事知尾不知头,只晓得寒眉和狐奕潜进营地要刺杀晓星和仪月,晓星因此受伤。
季抒遣人进树林里确定寒、狐两人的生死,眼神复杂的望着被安置妥当的伤患和他的保护者。他早就怀疑晓星和仪月之间有什么,如今看来……他不是滋味的逸出叹息。
“仪月,你去清理一下,这边我们来照顾。”凤朝阳沉稳的声音响起。
“哥!”仪月眼眶一红,惶然的心情因发现兄长的到来而稍微平静。“晓星他……”
“别担心。”他友爱的轻拍妹妹虚弱得几乎要垮下的肩膀。
“晓星的伤势虽然沉重,一时半刻还不会有事。倒是你全身沾满血,去清理一下吧。”
“这……”
“仪月公主不用担心,我会照料晓星。”突然响起的娇甜嗓音,听起来极为陌生。仪月狐疑的看向她,一张笑意盈盈的娇美脸容充盈她的视线。
仿佛看出她眼里的狐疑,凤朝阳为她介绍,“流云姑娘不是外人,你放心好了。”流云这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仪月秀气的新月眉微微一蹙,猛然记起曾在晓星和季抒的谈话中听过这名字——那个让情同手足的两人争论的女子。
她的胸口蓦地抽紧,如果说她会不放心让谁来照顾晓星,流云无疑就是那个人,“不,我要留下来!”
“仪月,别任性了!”凤朝阳对妹妹的固执无法理解,精睿的眸光不以为然的打量她混合着血液和泥沙的邋遢样子,气恼的拢紧眉。“快去清理干挣,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虞晓星自有人照料。”
碍于兄长的威仪,仪月只好不情愿的顺从。
她回自己的营帐梳洗,换上干净的衣物,打算立刻回大鹰的帐子照料晓星。可人才走出帐外,兄长高大的身影便拦住了她。
“仪月,想跟我谈谈吗?”
“哥,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儿再说,我要去照料晓星。”
“虞晓星有流云姑娘和大鹰看着,不会有事。倒是我有不少事要问你。”凤朝阳将唇抿成毫不妥协的线条,黑眸透出一抹严厉。
“你想问什么?”仪月不自在的转开脸。
“你跟虞晓星是怎么回事?可别告诉我一点事都没有,他那副衣不蔽体的样子分明像是……我说不出口,你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嘛!你都说不出口了,我怎么说得出口?仪月在心里嘀咕,细致的脸颊浮出淡淡的红晕,气息急促。
“你说话呀!”他不耐烦的催促。
仪月低着头,心情慌乱的思忖着该如何对兄长解释,闷闷的开口:“晓星之所以那样……是因为……他在游水,或是洗澡嘛!”
“好,不管他是在游水还是洗澡,你又在那里干嘛?”
“我……”她避开兄长锐利的目光,气恼他的追根究低。
“我在林里乱走,听到水声……然后……因为他躲了我很多天,我就乘机找他把话说清楚,有什么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