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莲,璇姨不是要怪你,璇姨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我们往往会被许多自以为是所耽误,璇姨自己就有这样的切肤之痛。如果不是太自以为是,我跟你表叔不会拖到现在。你知道我爱他有几年了吗?从我八岁那年开始暗恋他,到现在足足有二十七年了,我却以为他爱的是你母亲,没有勇气当面问他。你瞧,璇姨是不是很傻?”
“璇……”听到她这番表白,子靖眼眶湿润,好气又心痛。
“别插嘴,让我说完。”
她朝他嫣然一笑,转向皑莲说:“你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的爱情故事?”’
皑莲以为她要说的是父母的恋爱,急切的点头表示想听,但随着曹璇娓娓道来,才发现原来父亲在遇到母亲之前,就曾有段刻骨铭心的初恋,怪不得父亲墓碑上还刻着另一个合葬的女子名字。由于是从小就看习惯的,皑莲没深入思考过,直到此刻才明白。
“你父亲是个最懂得爱情的人,他爱过,失去所爱的人过,也最了解那种失去爱侣的痛苦,所以不忍心让心爱的妻子经历与他同样的痛,临终之前的遗愿就是要欣荷去追求幸福。可你的母亲执着于所爱,加上这些年来也的确设遇上另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她才守寡至今。现在好不容易她喜欢上萧烨,萧烨也深爱着她,你忍心因为自己的偏见让母亲错失幸福吗?”
“不是这样的,璇姨,我……”皑莲彷徨的摇着头,脸上的脆弱让人心疼。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子靖不忍心的说,
“你只是怕萧烨伤害你母亲,是吧?”
“嗯。”
“皑莲,就算你不相信萧烨,也该信任你母亲的眼光。表叔跟你保证,萧烨在女人方面的名声是有点放荡没错,但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能打动他的心的女子。自从认识你母亲后,他心里就只有她。”
皑莲没作声,但曹璇和子靖都看出来她显然将两人的话都听进去,只是需要时间想清楚。
“慢慢来,我们常因为自己的不了解,而对某事、某人生出不安来,只要用心探索,你会发现那些不安不过是庸人自扰。”曹璇以过来人的心情提出建议。
“是吗?”皑莲不确定的问,却在两人坚定的目光中找到答案。
她惊疑的望着这双秘密恋爱多年的情侣,忍不住再次提出心中的疑问,“你们为什么瞒着大家恋爱?”
两人闻言不禁莞尔,子靖好笑又好气的回答,“皑莲,我们没有瞒着大家恋爱,大部分的亲朋好友都知道,不信的话,去问你妈妈、舅舅、舅妈他们。”
皑莲窘得不好意思,原来人家没有瞒着大家谈恋爱,是自己迟钝搞不清楚状况罢了。
送走她之后,子靖对曹璇苦笑道:“看来我们得赶紧敲锣打鼓地宣布我们有谈恋爱、要结婚的消息,否则哪天又有个小辈跑来问我们,为什么要瞒着大家谈恋爱!”
曹璇听得哈哈大笑,子靖凑过去吻她,很快地笑声就被热情的喘息声所取代。想当然耳,这天子靖破天荒的上班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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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风,推开满城喧嚣,穿梭在郊区的墓园里。
今天是曹璇生日,也是丁凯的祭日,曹璇父母的祭日就在隔一天,她姐姐曹璎的出殡纪念日是今天,她索性一块办,邀齐亲朋好友来到这座恍如公园的墓园里,举办联合公祭、庆祝生日的野餐会。
她在去年十月和子靖结婚了,如今挺着五个月的身孕,在子靖的体贴下,坐在树下的躺椅上,看着一群亲友或站、或坐、或躺在草坪上闲话家常。
她眯眼注视着一双双飞过眼前的蝴蝶,粉白的身躯绕着一丛艳丽的杜鹃飞舞,接着舞过草坪,不忌讳的停在墓碑上。
是呀,对蝴蝶而言,墓碑唯一跟花树的差别就在于无法提供甜蜜的食物给它们吧,但还不失是一个暂时停下来歇脚的好地方,有什么忌讳的?
对人而言,也不该忌讳,埋葬在底下的是最亲、最爱的人,就算天人永隔,那份思念会使得逝去的人永远活在挚爱他们的亲友心中。
“在想什么?”
子靖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曹璇抬起头,朝他灿烂一笑。
“春天来了。”
可不是吗?
一双翠羽的小鸟正从他们面前追逐飞过,投进绿林深处。
而耳边还不时传来啁啾鸟鸣,好像在鸣唱一首首不朽的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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