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佯怒地收下花,娇嗔道:“不想你就没奖品吗?”
“当然,我可是标准的生意人,不做亏本生意。”萧桦故意道,将双手放在她肩上时,缓缓把她拉进怀中,深黑的眼眸亮着一抹期待,“你是不是也该给我想你的奖品?”
借着看花束避开他过于灼烈的眼光,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想要什么奖品?”
“你知道的。”萧桦呢喃着,寸一寸地俯向她,灼热的呼吸吹拂着她敏感的耳朵,引起她的轻喘,“陪我去吃饭。”
“就这样呀!”她忍不住一阵失望,忽略了他眼中顽皮的笑意。
“想给我一个大奖吗?”萧桦带笑地说,“等一下去公证结婚如何?”
“萧桦!”她惊愕地叫道。虽然他曾向她求过婚,可是匆促地拉她去公证结婚完全不在她的预期之中。
“别担心好吗?”萧桦掩饰住心里的失意,潇洒地一笑,“我不是那么没情调的人,再说我答应过会等你准备好。会那么说只是在练习我的一零一次求婚,逗你这个寿星开心。”
“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嗯。子靖告诉我的。虽然他人在别处,心里可惦记着,皑莲要他一定得赶回来参加今晚为你举行的生日派对。”
闻嗅到他语气里的酸意,她赶忙安抚他:“根本谈不上派对。只是每年生日时,子靖总会帮着皑莲为我庆生,就这样而已。”
“对我可不是这样。”萧桦苦笑,“老实说,我嫉妒子靖。他好早好早以前就认识你,还每年陪你一块过生日,想到这点,我心里就不好受。为什么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你想跟他交换位置吗?”她调皮地扬起嘴角问。
一看见她眼中的促狭,萧桦心里的忧郁转瞬消失,回应给她一个柔情款款的笑容。
“当然不。虽然我嫉妒子靖比我早认识你二十几年,在你的生活上占有重大的分量,却不想跟他交换位置。我不是他这样的君子,只要默默爱着你、守护你就好,我是很贪心的,不但要爱你,还要你全心地回应。”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寻找她鲜妍诱人的芳唇,她低笑着避开。
“子靖对我的感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丁凯临终之前嘱托他要照顾我,他是为了承诺才一直守在我身边。”
“你这么想?”萧桦沉吟道,心里有些为好友感到不值,默默奉献这么多年,对方却以为他不过是遵守承诺,太可悲了。
“本来就是这样。”她微笑地回答,“子靖对我是兄妹之情,他其实早有心爱的人了。”
“你是说……”他惊奇地瞪大眼。
“你不会以为子靖之所以单身到现在,是为了我吧?”
“必须承认,我是有点这么以为。”
“那可是大错特错。”她不满地嘟起嘴巴。
“子靖一直陪在你身边,是个不争的事实,怪不得我这么想!”萧桦避开她探究的眼神,为自己辩白。
“好酸喔,吃醋吗?”她斜睨向他。
他没有回答,脸上盘旋着闷郁的情绪。
—抹柔情扯痛了她的心,她感到眼眶双臂搂上他的颈肩,声音低哑地道:“傻瓜!爱上子靖,早就爱上他了!”
“我知道。”他的回答闷闷的,“可是你的生日派对他可以参加,我却被摒除在外,我……”
“谁说你不能参加!”他脸上那种被人摒除在外的落寞像一枚蜂刺螫痛了她,一颗心变得炽热而凝重,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耀眼的光芒瞬间自他眼中焕发出来,阳光般地拂去他的阴郁,也拂去了她心中的一抹因自己的口快而生出的懊悔的灰云。
该是时候了,她想。浅浅的笑意浮上她唇角,投向他的视线流荡着许诺意味浓厚的情意。
萧桦激动起来,领悟到她眼中温柔的情愫所代表的含意,那股渴望她渴望得全身疼痛的欲念如惊涛骇浪般淹没了他。
他无法阻止自己倾向她,有力的双手紧抱住她娇娜的身躯,迫不及待地覆盖上她诱人犯罪的唇。
情欲一触即发,距离两人上次亲吻已有两天,使得这个吻因相思而充满欲念。他们忘情地拥吻,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转开门把进来。直到那如受伤的幼兽发出来的呜咽声响起,他们才从太虚幻境回到残酷的现实。
当欣荷对上女儿饱受打击而显得震惊的眼眸,她脑中浑噩一片,全身发冷,如坠进深冷的地窖内。在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时,皑莲已经抛卞他们转身跑走。她惊恐地叫着她的名字,她却头也不回。
萧桦很快追了过去,几分钟之后他回来,眼中的歉意令她慌乱,她急急地捉紧他的手。
“皑莲呢?”
“对不起。我追到大门口,还是没有看到她。”
“皑莲……”她失望地掩住脸,感到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了。
皑莲会不会出什么事?她越想越心焦,脸色也越发苍白,整个人害怕得几乎要晕厥,幸好萧桦搀住她,男性的嗓音带着抹令人信服的威严力量。
“欣荷,你冷静一点。来,先喝口水。”他接过何秘书体贴送上来的热茶,喂进她嘴里,等她喘口气后,接着道,“皑莲有带手机吗?我们……”
“何秘书刚才就拨了,她都没接。”她着急地道。
“没关系。让何秘书继续拨。你知道皑莲常去哪里吗?等一下我亲自去找。她比较亲近的朋友也拨电话过去,她有可能会去找他们。”
“好,我……”
“皑莲说不定会回家。欣荷,你的脸色好苍白,如我先送你回去,你在家等皑莲的消息。”
“可是……”
“你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倒不如回家休息。等皑莲冷静之后,她一定会回家的,你听我的话准没错。”
“好……”她捉紧他的手,紧抿着的唇瓣欲言又止。
萧桦明白她的意思,轻柔地拍抚着她的手背安慰:“你放心,皑莲不会有事。”
就这样,她被萧桦送回家,在房里枯坐到现在。打过无数的电话,还是等不到皑莲的消息,连萧桦也没拨通电话过来。只有那一阵比一阵强劲的风声雨势,只有房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欣荷觉得自己像被人从向来井然有序的生活里拉出来,抛进了失序的混乱中,再也找不到安宁。尤其是想到皑莲含愤地离开会不会出什么事,她就心痛得没法子再挨下去。
“我等不下去了,我要自己去找……”
欣荷方从贵妃椅上坐起,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她像被电到似的霍地站起身,但铃声已然停止,只好急忙走出房外,发现电话是被起居间里的李妈接走。
“还没回来。您要和太太说话吗?”
“李妈,”欣荷焦急地询问她,“是萧先生吗?”
李妈边点着头,边将话筒递过去。
“萧桦,我是欣荷,你找到皑莲了吗?”
“我很抱歉。你告诉我的几个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看到她。”
失望移山倒海般淹没向她,欣荷感到全身一阵虚软,有好半晌没办法说话。
“欣荷,你还在吗?”萧桦焦急的声音自话筒传来。
她深吸口气,轻轻地回答:“我在。”
“你怪我是不是?”
“没有。”她微闭起眼,听出他语气里的懊恼,知道他跟她一般心焦,“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是……”她吞了吞口水,“萧桦,我心情很乱。”
“皑莲不会有事的。”他只能这么安慰她,静默了几秒钟后,以一种刻意装出的轻快声音说话,“你吃过饭没?今天你可是寿星,没理由饿着。”
“我吃不下。”都这种时候,她哪有心情吃饭?“你吃过没?”
“还没。欣荷,不如我去接你出来吃饭。”
“我……”欣荷迟疑着。
“你不愿意?”萧桦失意地问。
她该答应吗?心情是如此混乱,但想到萧桦为了找皑莲到现在都还没休息,她实在不忍心拒绝他。
“欣荷?”没听见她的回答,萧桦再次焦急地开口。
“你不用接我吃饭了,直接上我家里吃。我让李妈准备些简单的料理,好吗?”
“好,当然好!”萧桦的口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先回家换件衣物,一会儿就到。”
“你在……”
“你跟我提过沈依文,我就是上她家找皑莲。之前打过她的行动电话,当时依文人在学校的图书馆,她后来便回家等皑莲,据她说,她一直没等到。”
“噢。”欣荷声音里难掩失望。
“欣荷,我相信皑莲不会有事。我一会儿就到喔。”
“嗯。”
挂断电话后,欣荷向李妈交代萧桦等会儿会来,要求她准备简餐。她走回房间,落坐在窗前的贵妃椅上,眼光从近处缀着雨珠的玻璃,看向远方阴沉的天空,心里像压着灰沉的云雾一般难受。
萧桦的声音仍回荡在耳际,她知道邀请他上门共餐,他有多开心。但想到女儿含愤离开,不晓得现在在哪里,会发生什么事,她就心痛得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