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是男的,陈年华,陈雨铃的哥哥。”陈年华转头将目光看向龚希一,狰狞的眼,配合着身上飘逸的女装,让人不觉毛骨悚然。“你知道我是谁吧?”
“你想怎么样?”龚希一握紧了拳,藉着说话的机会又俏然向前走了两步——还有五步的距离。
真他妈的该死,怎会预料从未在媒体上曝光的陈年华会扮成女人接近他们!
“不要动。”陈年华诡异地一笑,举起手握住了龙兰祺纤秀的脖子,满意地看到龚希一变了脸色,停步在原地。“龙小姐还喜欢上回那只兔子吗。昨天你如果反应慢一点,就不用多受这些苦了。”他把脸俯近到她打针的右手旁,啧啧地惋惜着。倏地伸出手,如鹰般掠食一样迅捷地拔起了龙兰祺手上的针头。
“呜。”龙兰祺疼得流出眼泪,左手卷拉起身上的衣服压住了右手冒出的血。
“你是冲着我来的,放开她。”龚希一威势的五官仿若冻结似地的冷硬。他整个心都悬系在龙兰祺青白而害怕的脸庞上。
“放开她,当然可以。”陈年华拉起甫拔下的针头,戏耍似地在龙兰祺的眼眉上方浮动着,冷笑地享受着她的害怕。“只要你能把我妹妹叫醒,我就饶了她。一向冷酷坏脾气的人,现在也知道心爱的人即将死亡的恐惧了吧。龙小姐,你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助纣为虐的坏蛋呢?”
“王小明不是凶手,希一没有错。”龙兰祺抖索着声音,却依然勇敢地看向陈年华那双烧红了眼的怒眸。
“没有错?!”陈年华张大眼,惊声大叫。“他们没有错?!难道错的是我妹妹吗?她活该被强暴、活该在出来指认后又被当成一个笑话!活该跳楼去死、活该变成植物人吗?”他手上的针头随着他每一次声嘶力竭的叫喊而不稳定地在她脸颊上划出了几道浅浅的白线。
“听我说......”龚希一极力想抚平他的情绪,以拉长时间等待护士自监视器中看到这边的情形。他需要人引开这个疯子的注意力。“我们会找出真正的凶手。王小明是一个无辜的人,如同你爱你的妹妹一样,他的妻子和他那个一辈子都不会叫爸爸的孩子也爱他。怎么能让他顶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呢。你也不希望真正的犯人遣遥法外不是吗?相信我,我们会找到真正的凶手。”
“你是说雨铃认错人?她不会。”陈年华狠狠地瞪着龚希一,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她会不会,你此谁都清楚。她到后来的笔录,不也提到歹徒是个瘦男人吗?只是她仍然无法接受自己曾错认这件事。”龚希一往前跨了一步,目光却是与龙兰祺对视着——别担心,我在。
“你乱说话!乱说话!才害死我妹妹的!”陈年华将手中的针筒移到龙兰祺颤抖的脖子上,脸上竟浮起一个残忍的笑。“你很快就会知道失去......。”
“大哥,有好消息!”门外忽然传来龚允中的叫声,让室内顿时沉寂了下来,所有的行动在霎时都静默了下来。“那个变成植物人的女孩子清醒过来了!”
陈年华楞在原地,高举起针筒的手停在半空之中。
“你混蛋!”一直站在一旁的叶智豪拎起桌上的一篮苹果,以惊人的速度朝陈年华的手上捶打过去。
在叶智豪行动的瞬间,龚希一飞快地向前抱起了龙兰祺,远离病床范围,迅捷地推着她往门口走去。“让允中进来。”
龚希一说话的同时,身子同时朝那两个扭打的身影冲去,毫不留情地在陈年华的腰间补了一拳,用脚绊住了他的膝,让他拐滑了一跤。龚希一用力地左右开弓出他心头的恐惧——他差点失去兰祺啊!、
然面这个念头才闪过脑间,龚希一却放软了手下的攻势,趁叶智豪捉住陈年华的左手之际,他亦快步地将其看手反制而下,顺手拿起床单捆了那双已无力挣扎的双手,将床单牢固地在床脚打了个死结。
“她醒了。”陈年华屈膝蛮在地上,呆呆地笑着,傻傻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她醒了。”
龙兰祺与龚允中站在门口,眼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不受控制的泪水潸潸而落——这一刻的陈年华只是一个爱妹妹的哥哥啊。
“她没事,对不对?”陈年华发亮的眼睛看向门口的龚允中。“她醒多久了?”
完全忘记了自己此时的状况。
龚允中朝大哥及叶智豪看了一眼,要他们移陈年华远一些。“她还没醒。”
“还没醒?!”陈年华发疯似地想站起身,四肢却被绑住而只能在原地狂叫:“啊啊啊啊啊......”
龙兰祺被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间,她捣着耳,再无力去听那一声声凄厉而让人心酸的叫声。
结束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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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德尔颂的结婚进行曲在夜间的“新光”育幼院中流泻着幸福与爱的喜悦。
五光十色的缤纷灯泡一闪一亮地此起彼落在树稍间,灿烂的绚丽比之天上的星辰毫不逊色。
食物的芳香飘浮在空气间,孩子们的笑声是晚餐的最佳调味料。
这是场晚间的婚礼主婚人是一轮明月,见证入是所有龚希一和龙兰祺所爱的人。
榕树下装饰着粉红花朵的秋千上,坐着今晚的一对主角。
“虾子都吃完了吗?”龙兰祺坐在龚希一的身上,看着他盘中的食物。
“都在这里了。”他指指她水蓝小礼服下的肚子。
“我肚子饿啊,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来。”她吐吐舌头,看着穿梭在园间的满满人影。
“婚礼总是这样,会出现一些意外的人潮。”他喂了她一口杏仁腰果。她这些天亲手为每一个角落挂上她的心意,也累了。而她,真正地成了他的新娘。
“你觉得智豪会喜欢那个伴娘吗?”她询问着。
“也许吧。”从受挫的感情中恢复过来总需要点时间。“不过,上回在医院真是谢谢他。”
龙兰祺颤抖了下,抱紧了他。“我们都没事,真好。如果那天允中和护士谈话时没有抬起头来看监视器,那么....。”她又打了下冷颤,更偎近了他。
龚希一低下了头,攫取她口中的甜美,吻去她的恐惧与不安。“都过去了。我现在关心的是——那些人什么时候走。”
他火热的眸不掩饰他所有的火热欲望。
“我不知道。”她爱娇地捶了下他的前胸后,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我幸福得想哭。”
呼吸着他男性化的气息,她沉静地回想一个月前所发生的意外——陈年华落网、陈雨铃在三天后结束了她年轻而悲惨的生命。
“不知道他现在好吗?”她轻声问。
“他已经在接受精神治疗,我们己经尽力了。”他放下手中的餐盘,搂着她在秋千上轻轻摇动着,感觉她香软温热而真实的身子。“差一点,我就失去你了。而谁又会想到怀疑他呢?他是子谦的老师。他甚至连我可能会询问他来看谁的答案都想好了,况且没想到他是男扮女装。”
“医生说他其实一直以母亲的身分自居着,他和妹妹一直相依为命的长大,他当然无法忍受失去她。就像我们无法失去彼此一祥。”她仰着头,亲吻着他的下颚。“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子濂问,他什么时候会有小妹妹?”他抚着她的唇,挑逗地滑弄着。
“那得看他爸爸有没有能力......”她轻笑了声,伸手想挡住他惩罚的吻。“嘘,好像有人在图书室。”她回头看看右后方的一间小屋子,觉得自己听到了很细碎的声音。
“另一对情侣吧。”他不在意地吻着她美丽的锁骨。
她突然拉起他,跳下秋千,因为此时从窗户间看到的景象让她脸红,“我们得快躲起来。”
“到底谁在里头?”他止住她的前进,不妥协地想往小屋子走。
“允中......”她乍然想起前些日子曾印入眼中的一幕——龚允中抱着一名长发的女子走入旅馆。
但是,此时在龚允中亲吻抚摸下忘情迷乱的那张脸孔,是华宁宁啊。
她视若母亲的院长曾是位出名的舞蹈家,华宁宁即是院长的学生之一——二十六岁的华宁宁目前是世界知名的芭蕾舞者。但是......打从她们十岁时认识后,宁宁的发式向来是梳理成典雅的发髻,以前是如此,今天来的时候亦是如此啊。
然雨,在方才的一瞥之中,宁宁的发却是飘然地垂落一肩啊。
“你是怕他看到我们?”龚希一吮住她的耳垂,满意地看到她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