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那个机会!”
“谁说的?王爷待我温柔多情,若我没这个机会,难不成你有?”她臭美!
杜香椿看向纪晚樱。“她有。”
一旁的纪晚樱无辜的指了指自己。“香椿姑娘,你怎么把我拖下水?”她哭笑不得地问。
“鸡爪公主,你看清楚了,汉人王爷会娶的妻子怎么样也会是汉人。”
“哼!你们是井底之蛙,喜欢以管窥天,王爷会是这么古板的人吗?我们爪哇国的女人能旺夫益子,想生多少孩子就生多少孩子,年头一个,年尾再生一个,你们汉人能这样生吗?”
“又不是母猪。”杜香椿嗤笑。
“你们最好对我客气点,要不然王爷娶我之日就是杳儿被送走之日。”朝露气极了,忍不住口出恶言。把想说的话说完后,她傲慢地转身就走。
纪晚樱把她的话听进耳里,也刻进心上,眼前这位刁蛮的公主确实有本事实行她说的话,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留在世上的骨血像花朵一样凋零下去,她得尽力呵护她。
见她陷入沉思,杜香椿好奇地问道:“晚樱,你还因为鸡爪公主的话而耿耿于怀啊?”
“说一点都不担心是骗人的,杳儿还小,根本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可有些事也未必真的那么糟,师哥不是胡涂人,不管他再娶的妻子是谁,他不会不顾杳儿的。”
“在这种现实的人世,我不知道有什么是不变的,杳儿不是男孩,王爷能疼她多久?能爱她多久?当他有了自己和新妇所生的孩子,会记得多少与姐姐之间的恩情?”她想过许多次这个问题,可不知该如何解决。
杜香椿也陪她一起苦恼。“我现下若是向你保证师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恐怕也不会信。”
“他无法令我相信他。”就算相信也不能保证什么,人情冷暖,她见多了。
“不如你就嫁给师哥如何?”杜香椿在无计可施之下,突发奇想地道。
“什么?”
杜香椿点点头。“我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以由你亲自教养杳儿。这么一来,以你对杳儿的爱惜之情,就算今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会亏待杳儿。”
纪晚樱闻言,心头不禁揪了下。这根本是不可行的,她压根儿没想过成为朱序涛的妻子,她从来不喜欢他。和他结为秦晋之好?多奇怪啊!
杜香椿继续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这真的是最佳的结局,师哥得美妻,你得杳儿外甥女。”
纪晚樱的心被这个建议震了一下,一时无法清楚的思考。她突然觉得什么都乱了。
第四章
绣幕荚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矫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宋 李清照 浣溪沙
杜香椿的计策可说是一石二鸟,既可圆满解决纪晚樱的烦恼,也可以同时解决她自己的。在她的私心里,无论朱序涛娶谁为妻,她都有风险,被撵出王爷府的风险。但她相信纪晚樱不会,她们有些交情、又无冲突,纪晚樱肯定会维护她,将来她若嫁不出去,至少能住在王府养老。
“晚樱,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太后面前帮你美言几句。”
“不了。”她不想惹麻烦。
“为什么?这样对大家都好啊。”杜香椿努力劝说着,她不能不找个靠山依靠。
“王爷会笑我自不量力。”这种屈辱她受不住。
“不会的,太后一直盼着师哥再娶,有她帮你出头,可以事半功倍。”
“我不想自取其辱。”
“为了杳儿也不愿意吗?”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杳儿,不会让她受苦。”她早有不嫁人的打算。
“那是现在,师哥尚未再娶,刚才朝露那恶毒的女人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就算师哥对朝露没兴趣、朝露也没那个命嫁给师哥,可还会有别的女人啊。”
纪晚樱不语,因为她知道杜香椿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她的力量太单薄了,能给予杳儿的帮助实在有限。除非她能在这个大宅院里占有一席之地。
“我要想想。”
“还想什么,再想下去,等皇上或太后给师哥指婚,你可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杜香椿极尽所能的把事情说得很严重,可她不觉得自己夸大,她说的全是实话。
“指婚?”
杜香椿肯定的点点头。“指婚,就凭皇上或太后的一句话,男婚女嫁只在一夕之间。你若想把杳儿带在自己身边、替王妃嫂子教养她,这是最好的法子。”
“我……”纪晚樱觉得这法子好勉强,何况朱序涛也不会同意。
“我向太后提提看,或许皇上会因为上回意贵妃的事件,同意师哥再娶。”
纪晚樱犹豫着,虽然她不确定为何杜香椿对此事如此热心,但是她相信杜香椿没有恶意才是。
“晚樱出身平凡,如何配得上王爷?”她仍旧觉得不妥。
“什么配不配的?师哥要是看重这种事,当初就不会迎娶王妃嫂子。”杜香椿知道纪晚樱心里的犹豫,她也觉得自己的急切有点自私,不过想想,她又不是只为自己,这样对杳儿也有好处。
“这事没这么简单。”
“是不简单,可也不难,只要略施巧计便成。”
纪晚樱很矛盾,既怕杳儿被后母虐待,又觉得自己若是听从杜香椿的建议有失厚道。
人家根本不要她。没错,朱序涛看不起她,皇太后要是逼他娶她,不知会惹出什么风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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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香椿想出的计谋十分老掉牙,就是在皇太后面前嚼舌根,说王府里发生了香艳情事,而情事的主角就是三王爷和他的亡妻之妹。
“椿儿,你说的可是真的?”郭太后又是惊又是急,还有些喜出望外。她不管儿子想爱谁、想娶谁,只要儿子肯再娶、生下子嗣,就算是门不当、户不对也无所谓。
“是啊,我住在王府里,府内大大小小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杜香椿一副包打听的模样。
“你说涛儿和纪姑娘……”郭太后抿嘴一笑。
“没错,生米煮成熟饭了。”杜香椿接着郭太后的话尾道。杜香椿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有的时候胡言乱语、搬弄是非也是在做好事,像她现在,可以成就一桩良缘,自己又没什么损伤,何乐而不为?
“真的?”郭太后心花怒放地问。她的夺位计划也许有希望能成,涛儿虽然对皇帝大位兴趣缺缺,可她尚未到迟暮之年,培养孙子辈成气候应该不是难事。
“只等太后同意他们俩大喜之事。”
“涛儿怎么不自己来同我说?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对我说那番话?”
“师哥是不想这么快再娶啦,可是纪姑娘等不及了,她怕肚中已有师哥的骨血。”
郭太后眼睛发亮。“这么快?”
“是啊,现在就怕师哥固执己见。”杜香椿说得跟真的一样。她实在是太佩服自己唱作俱佳的本事了,要不是世人皆说戏子无情,她还真想站上戏台唱大戏。
“涛儿是固执了些,有时候哀家还真是拿他没辙。”郭太后在心里盘算着。
“太后,您看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让哀家想想,看是由皇上指婚,或是由哀家指婚,涛儿不喜欢让人勉强,也许先探探他的口风再作打算。”
“太后,您可别让师哥知道是我多嘴把事情告诉您,师哥会杀了我。”
“你这是在帮他,他怎么会杀你?你是好孩子,哀家明白你处处替涛儿着想,能像你这样没有私心又大度的女孩,真是难得。”
杜香椿被说得不好意思极了,自己哪里是什么大度又无私的女孩。“太后太客气了,香椿能有今天全是师哥给的。”
“那也是因为你人好啊,假如你不好,又怎么会是涛儿的好师妹呢?”郭太后是由衷的喜欢杜香椿。因为杜香椿没什么野心,跟在朱序涛身边一直谨守师妹的本分,从来没有半分妄想。
“太后,如果这件事能成,那朝露公主会不会气死啊?”杜香椿有点幸灾乐祸,谁教朝露心眼太小,不得人缘,口口声声威胁她说她入主王府之日,她的好日子也将正式告终。这把杜香椿吓坏了,生怕真有那么一天。
“朝露那丫头太野了,像匹脱缰的马,我怕她会将王府弄得天翻地覆,而且涛儿对她也没那个意思。”
“太后英明。”杜香椿窃喜地道。
“唉,这几十年哀家可也不是白活的,看人看多了,不会看错的。”
“香椿原以为太后属意的人选是朝露公主呢,没想到太后并不喜欢公主。”
郭太后慢条斯理地道:“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涛儿若有意中人,我自然支持涛儿中意之人。”她是聪明人,可不想因为媳妇坏了母子亲情,她的理想还得指望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