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状况?」白苹连招呼也没打,劈头就问。
「还没醒,但是医生说已脱离险境。」
「真的没有生命危险?」
「死不了的。」宁之路幽默说着。「那一组美国来的医生都还没派上用场呢!」
「凶手抓到了吗?」白苹关心的问。
「还不知道是谁。」
「居然有人想置贺扬于死地!」白苹无法理解。「是谁?谁会下这种毒手?」
「贺老先生黑白两道都有朋友,我想很快会水落石出的。」宁之路边说边瞄了瞄于羽瑄,但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
于羽瑄此刻显得非常沉默。她知道自己这时不方便开口,更何况她根本不想和宁之路这个混球说话。
「我……可以看看他吗?」白苹提出要求。
「当然。」说着他为她打开了病房的门。
白苹的步伐有点沉重,一想到贺扬很有可能一命呜呼,两人再也无法相见的天人永隔,那种椎心刺痛竟令她一阵晕眩,差一点站不住脚。「邵嘉嘉小姐」也是一句话都没有留的就走了。
这会儿躺在病床上的贺扬像是在昏睡一般,他的胸口有大片纱布包裹着,纱布上还透着血渍,幸好他的唇色不差,面容也不憔悴,看上去仍是那么的帅气,她确信他很快又是一尾活龙。
「妳可以和他说说话啊!」宁之路轻声建议。
她含泪摇头。
「贺先生不会有事。」
「我看到了。」
「那你们……贺先生对妳……」
「我不想谈这个。」她随便用手背抹去眼中的泪水。「我来是因为我该来。」
「该来?」
「朋友一场。」
「白苹,妳敢说只是朋友一场?!」因为长了她几岁,所以宁之路也不客气。「你们同居了四个月,妳还曾怀有他的小孩,这种话妳说得出口。」
「原来连你都知道。」白苹的表情哭笑不得。「好吧,我和他曾经关系密切,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来看他是基于道义,不来看他也没有人会怪我。」
「妳刚刚明明急得很。」
「即使是朋友受伤……」她顿住。
「好吧,我不和妳辩,妳在这里等贺先生醒来。」
「不!」她拒绝。
「妳……」宁之路真的不知道女人的脑袋是怎么运作的。「妳不想等贺先生醒来?妳不想他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妳?他在意妳,他一直都想把妳重新带回他身边。」
「你弄错了。」
「我弄错?!」
「知道他没事,」白苹又再看了贺扬一眼。「也就没我的事了。」
「白苹!」宁之路目瞪口呆。
「叫他保重。」她毫不留恋的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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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加油添醋?!」贺扬怒吼。
「如果你认为我是这种人……」宁之路不但很含蓄的「修饰」过,还适时「美化」了白说话的语气,如果一字不漏地照说,那么贺扬没有被那一颗子弹结束生命,也会被白苹活活气死。
「叫她来。」贺扬命令。
「贺先生,你自己打吧!」
「宁之路……」
「或许她会想听听你的声音,确定你没事。」宁之路马上拿出自己的手机,并且按下白苹的电话,随即他把手机交给贺扬。
贺扬接过,但是白苹的手机却是关机状态,这令他气得把手机往墙上一摔。
宁之路耸耸肩,认命的苦笑。
「我会赔给你。」贺扬不啰唆的。
「我不担心。」宁之路脸上的苦笑没停。
「她居然如此绝情,我中了枪耶!」气不过的,他狠狠捶了一下床垫,没料到这一用力,他胸口上的白色纱布居然渗出鲜红的血。
「贺先生!」宁之路吓死了的叫。「你的伤口可能……我叫医生!」
「不用叫了。」贺扬一脸不在乎的说。
「可是你真的又流血了。」
「会死人吗?」
「应该不会,但以你现在的状况……」
「我不会死的!」
宁之路知道任何人都有可能会为情所困,但是贺扬……一向只有他令女人痛苦、伤心,即使他和她们分手得再平和,他给的补偿再多,那些女人还是会痛不欲生,可是现在,好象是报应来了。
「有凶手的消息吗?」手捣着伤口,贺扬有些艰难的往后躺,虽然他嘴上逞强,但毕竟不是皮外伤,他的表情有点难看,并咬着牙力撑。
「有在查。」
「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开的枪,我绝不轻易放过。」
「你先把身体养好吧!」
「我当然要这么做。」他躺平。「等我可以下床、可以走出这里,我一定要去找白苹算帐,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人都来了却冷血的说走就走,她有没有人性啊?!」
宁之路没有接腔,清楚自己还是少说为妙。
「她真的没有为我掉眼泪?」
「贺先生,」宁之路实在是感到啼笑皆非。「我想她若『有空』会再来看你的。」
「你想她对我到底还有没有感情?」
「我真的很难回答。」宁之路选择明哲保身。
「于羽瑄有来吗?」
「来了。」
「你们有交谈吗?」
「一句也没有。」
「你和于羽瑄真的玩不下去了吗?」醒来后,他还在想自己的中枪应该有带给他们见面、讲话的机会,没想到居然没有一点助益。「如果是这样,我劝你要看开一些,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能给你同样的建议吗?」将心比心,宁之路倒要瞧瞧他有多洒脱。
「不能!」贺扬很酷的说。
「你真的只要她?」
「我也不想这样,但和白苹分手后,我发现我对其他女人都提不起兴趣。」他招认。
这一点宁之路也注意到了,贺扬当然有再和女性交往、出游,甚至是上床,可是他始终都没有再给自己找一个固定的伴,他对女人变得没有耐性,这些宁之路都看在眼里。
「但是我觉得白苹的态度……」他有些忧心。「她对你好象不存有任何希望。」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我已经改变了。」他胸有成竹的说,笑容有点自负。
「你改变了?!」
「这一枪令我幡然醒悟。」
「怎么说?」
「大多数人都以为自己有无数个明天、机会,很多事可以等,但其实生命是非常不可预测而且脆弱,根本很可能没有明天、没有下一个机会。」他有感而发。
「贺先生,你的意思……」宁之路听出一些端倪,但他不敢确定。
「再让我见到白苹,我会向她求婚。」
「你会这么做?!」宁之路睁大眼。
「我也该安定下来了。」他自嘲。
「贺老先生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他当然会,他还等着我替他生一个孙子好传贺家的香火,不然他是没脸去见贺家的列祖列宗。」贺扬想到自己有天会做爸爸时,那种感觉……居然是温馨而且快乐的,不像以前,一想到自己若有小孩,他半夜都会吓到有些不想醒来面对。
「那现在就等白苹点头了。」
「嗯,之路,替我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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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去法国?」白苹眉头都纠结在一块。
「寻根啊!」于羽瑄故作开朗的说。
「寻根?!可妳是台湾人啊。」
「我爸爸是法国人。」
「妳要去法国找妳爸爸?!」
她点头。「于女士给了我一个人名和地址,她说我若有兴趣就去找找看。」
「而妳决定去找?」
「为什么不?反正台湾也没有什么新鲜事。」于羽瑄一个冷哼。「我都快要闷死了。」
白苹突然觉得自己好卑鄙而且好内疚,如果不是她在于羽瑄耳边一直说些有关结婚不好的话给她洗脑,今天她和宁之路恐怕不会走到这种形同陌路的局面。「妳和宁之路……」
「我不要听到这个名字!」于羽瑄摀着自己的耳朵。「永远别在我面前提起他。」
「其实结婚不可怕的。」白苹改变立场。
「白苹……」
「这年头还是有令人羡慕的婚姻。」
「我不听!」于羽瑄采取完全排斥的态度。「我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些空泛而且不切实际的话,我不结婚!我那个于女士一辈子没有结婚不是照样生了一个小孩,我恨结婚这个名词。」
「不结婚也行,可妳也不用和宁之路闹得这么僵啊!」白苹替他们操心的说。
「是他和我闹僵的。」
「羽瑄,妳的脾气要改。」
「这一次全是他的错。」于羽瑄很无辜的表示。「我是忍无可忍才和他翻脸,他以为他可以当我的主人,要我听他的指挥,他作梦!」
「宁之路爱妳。」
「那就听我的。」
「你们可以协调。」
「协调早破裂了。」于羽瑄有着一意孤行的任性。「反正我要去法国。」
「妳想去多久?」白苹正色问。
「不知道,我又不能预测情况到时会变怎样。」
「我陪妳去。」白苹考虑好后说。
「妳也要去?!」
「妳不需要保镖了?」
「可是这会儿贺扬还因枪伤躺在医院里。」
「妳认为那是我该在意的事吗?更何况他已经没有危险,他会得到最好的照顾的。」想法和于羽瑄差不多,白苹也想换个环境,呼吸些不一样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