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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任耕樵的牛脾气要发作了,荀云连忙将站立在一旁打瞌睡的小白抓过来用力按在椅子上。

  「爹,小白在旁边等很久了,她一直想与您过过招,我自愿让贤。」荀云使劲摇了摇小白,要让她尽速清醒。「那我去厨房找小赫了。」

  说完这句话,荀云一溜烟就跑得不见人影,只剩小白迷迷糊糊的总算睁开眼睛,睡眼惺松的望着脸色铁青的任耕樵。

  「老爷子,可以吃饭了吗?」她问。

  她肚子好饿啊,怎么还不开饭?

  ※※※ ※※※

  「好香啊!」荀云前脚一踏进厨房,就忙不叠的称赞。

  他自后搂住正在试味道的任赫,手也悄悄的探向旁没盛好盘的门花春笋。

  啪!

  荀云探出去的手立刻被打落。

  「苟云,你欠揍啊?」任赫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不在大厅和爹下棋,跑来这里做什么?」

  荀云将脸埋在任赫的头间轻声一笑。「小白说她想下,所以我只好忍痛让位给她了。」

  任赫才不相信呢!肯定又是荀云强迫小白的。不过,要与爹下棋的确要有超乎常人的毅力,忍受他一再悔局的作风才行,苟云愿意在那里与他耗一个下午,也算难得了。

  他用手肘撞撞荀云,要他别抱得这么紧,让自己没办法做事。「你别一直抱着我,这样要我如何煮菜?」

  他推开苟云,要去拿放在一旁的茶叶,打算做他的拿手好菜龙井虾仁。

  但显然荀云是不想让任赫如愿的,他一把拉过他,吻上他正要开口斥责的唇。

  「荀……唔……」

  苟云热烫的唇舌急切的深入任赫口中,说明了他有多么的霸道任性;任赫没办法,只得伸手搭上荀云的肩头,被迫响应他的吻。

  任赫的回吻让苟云更得寸进尺的将手放上他的臀部,轻轻爱抚着。

  啪!手第二次被打掉。

  「你搞清楚!」任赫双颊晕红,微恼的白了荀云一眼。「这里可不是济南。」这可是自家的厨房,如果让家里的人看到,说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苟云才不管这里是哪里,涎着脸又凑上去。「一下下就好了。」自己已经在一堆将帅兵卒中闷了一整日了。

  「不、行!」任赫皱起眉头,将荀云那张靠得过近的俊美脸蛋往后推。要真让他如愿的话,自己就没办法煮饭,那晚上的寿筵要怎么办?

  被推开的苟云也不气恼,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欺上前,将来不及逃跑的任赫困在两臂中,伸手就要解他的衣带。

  「苟云!」任赫忙要阻止他的胆大妄为,却被落在颈侧的吻弄得敏感一颤。

  「唔!」他无法克制的发出一声娇喘。

  荀云太熟悉任赫的所有敏感点了,他轻易的就挑起他的欲望,打算再更进一步侵犯他……

  忽然,荀云的手一顿,蹙起眉头看向旁边的窗户,任赫睁开已略带水雾的黑眸,疑惑的跟着向一旁瞥去--

  只见一个他们都未曾见过的人正尴尬的望向这边,搔搔头干声笑道:

  「你们继续,我马上就走。」

  他比了个「请」的手势,真的遵守非礼勿视的规戒,掉头就走。

  任赫眨眨眼,也忘了要脸红。

  那双眼睛……好象在哪里看过啊……

  ※※※ ※※※

  柳艳的住处在后花园,她让婢女替自己打理好衣服后便挥退她们,自旁边的大柜里拿出一个长长的布包,打开后取出她的红缨刀细细擦拭。

  纵使任耕樵不准她在任府舞刀弄棍,但是出了外头也不是没机会可以一展英姿,所以还是时时勤拂拭一下,免得她的宝贝生锈变钝,成了废铁。

  忽然,她停下手中的擦拭动作,拿起红缨刀,想也不想的就是一招「乳燕投林」,立时破窗而出--

  「站住!」她大喝一声。

  被喊住的那人立刻止住脚步,回过身低头问道:「二夫人有事吗?」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地上,不见抬起。

  柳艳拿着红缨刀杀气腾腾的绕着那人身旁走了一圈,锐利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你很眼熟喔……」她那把才刚以油擦拭过的红缨刀在日头照耀下,发出熠熠亮光。

  那人心头一惊,却也面不改色的道:

  「二夫人多忘了,小的才刚进府没几日,怎么……」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让柳艳截断--

  「抬起头来。」

  她瞇起美丽的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似乎是想要看穿什么。

  只见那人听话的缓缓抬起头,可才别要让柳艳看清他的面貌时,他忽然往后一跃数丈,待足一沾地,拔腿就跑。

  柳艳见状,也马上生气的拿着红缨刀追上去。

  她的动作极快,所以两个人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但是她却也一直无法追上他。两人一前一后的疾步飞奔,转眼间已经在任府的后花园里来来回回奔了好几圈。

  「二夫人为什么要追小的?」那人边跑边感不解的问,脚下的步伐丝毫未见停基本上,有此轻功的人还来任府做事,真的是有鬼。

  「哼哼哼!」柳艳冷笑数声。「你心知肚明,臭小子!」

  「小的不明白。」那人继续装蒜。

  「是吗?」柳钝忽然脚步一停,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人尚未察觉不对劲,在绕着后花园又奔了一圈后,逐渐接近柳艳所站立的地方。

  柳艳拿起红缨刀用力劈下--

  没劈中!

  那人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一闪,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来。

  柳艳阴侧一笑。「阿烜啊阿烜,你以为妳躲得过三娘的法眼吗?」她抡刀又攻去。「也不想想你一身功夫与易容之术是谁教的,还敢撞在我手里!」

  「阿烜是谁?」那人还是一脸无辜的问:「二夫人该不是认错人了吧?」

  柳艳也不与他浪费唇舌,红缨刀连番挥出,却都没砍到对方半毫;她恼羞成怒,忽然左手成爪往他脸上迅速一抓,扯下一块脸皮。

  那人真正的容貌因这一抓而无所遁形。

  「哎呀!」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发现上头覆着的假皮被撕下了,任烜也不见惊慌,只是嘻嘻一笑。「二娘,您近来可好?」想不到还是被拆穿了。

  「好得不得了啊!」柳艳丢下手上的脸皮,红缨刀又缓缓举起。「二娘天天都将这把红缨刀磨得闪闪发亮,正等着砍你这个敢不说一句话就辞官跑到高昌逍遥快活的兔崽子呢!」

  任烜搔搔头发干笑着。「我不是回来给爹祝寿了吗?」所以就别这么计较嘛!

  「是啊!」柳艳冷冷一笑,身形一动,举刀又往任烜攻去。「那你的墓碑有没有顺便也带回来啊?」

  早说了不会让他好过的,想有命回来吃寿筵,就先打赢她这个二娘吧!

  任烜在四岁的时候,柳艳开始教他武功。

  从最基本的扎马步开始,每一个进程都是扎扎实实,丝毫不得偷懒;至于射箭之术,则是任烜额外学的,为的是希望在武状元的考试上拔得头苦。

  到了任烜十五岁的时候,柳艳又将自豪的易容之术一并授予他,是以任烜可谓是柳艳唯一的弟子,不敢说是尽得她真传,但也学了个九成。

  但是所谓的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必须是用在苦学数十年或是有着卓越资质之人的身上,任烜二十二岁就离家当官去,是以柳她的一身好功夫他也没学全,因此他想打赢柳艳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在要回来杭州之前,任烜便已想清楚这之间的利害消长,他知道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走进任府;想要躲过二娘,当然就得先易容成他人,这样进来的机会好歹会大一些。

  他人是成功混进来了,不过很可惜的,在还没见到娘并向她求救之前,就被二娘逮到了。

  两道身影在任府后花园中开始了激烈缠斗。

  硬着头皮闪过二娘劈来的数刀后,身上没带任何兵器、又未熟知武功门路的任烜已无力招架了。他当然知道二娘不会真的伤到自己,可每次一见面就得被迫这样比划过招来当验收,真的很累人啊!

  「看来你这几个月也没进步多少啊!」柳艳很不满意的又挥了几刀。「那你可别妄想二娘会在你爹面前帮你离家出走这事儿讲话了。」

  任烜狼狈的低头避过刀锋,往一旁跳了开。

  「别这样嘛,二娘。」他苦笑了一下。「如果妳不帮我在爹面前美言几句,那另一桩事也就完了。」

  柳艳柳眉一挑。「什么事?」虽是这么问,但手下的攻势未曾稍减。好久没这么好好的舒展拳脚了,真是畅快啊!

  柳艳的一柄红缨刀使得如行云流水般挥洒自如,逼得任烜节节败退,整个人都笼罩在刀光之下。

  「就是……」

  任烜正待说明他与司徒玉的事情,就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忽然跳出来。

  「不准妳伤害师父!」司徒玉气呼呼的大吼一声,扑过去死命抱住柳艳。「师父,你快走!」

  打从他们一来到这座大宅,师父就吩咐他不能出来走动,但他在房中等了好久都不见师父的身影,不禁也有些不安,终究还是大着胆子出来找寻,却被他撞见师父在这恶女人的刀下命在旦夕,他想也不想的就冲进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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