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把耳朵塞住,可是现在说这些太慢了。轻声一叹,她万般不愿的坐起身于,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这么晚了还没出门上班,你是不是被Fire了?」
「如果可以被Fire的话,我倒是挺乐意换个新工作。」他也不愿意待在夏氏集团,可是那些姓夏的好不容易把他逼回来了,当然不会再放他走。
原本是想在口头上灭一下他的威风,结果她好象说了笑话让他嘲弄似的,真是令人郁闷极了,「你有什么事?」
「我想有必要跟妳把话说清楚。」
「你昨晚说得还不够多吗?」拜托,她的耳朵到现在都还在痛呢!
他戏谑的挑了挑眉,「妳的意见一向这么多吗?」
「你没说我不能发表意见啊!」他不说,她还不知道自己变得这么多话,她总是安安静静当个名门闺秀,如果可以,她喜欢将自己变成隐形人,她就可以惬意的观赏别人;经由别人,她会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可悲,原来这世上每个人都在演戏,这样的认知让她得到了某种解脱。
「这倒是。」
「说吧,你又有什么指教?」
「为了确保我应有的权利,从现在开始,妳的时间都是我的,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妳哪里也不能去。」
瞳孔慢慢的放大,她不愿意相信刚刚听到的事,「你说什么?」
「妳可以出门,可是必须先向我报备。」
「你在开玩笑。」
「我像在开玩笑吗?」
不像,他这个人看起来没什么幽默细胞,可是,他看起来也不像会订出这种愚蠢可笑的规矩,他是不是脑袋秀逗?
双手在胸前交叉,她状似好心的提醒道:「你不怕我成天打电话烦你吗?」
「欢迎之至。」
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绝对不是认真的,「你疯了不成?」
「没有人敢质疑我说的话。」
哼了一声,她无意识的脱口道:「当你的情人这么麻烦,我们解约好了。」
微微一僵,他的脸色变得好难看,「我不接受毁约。」
「如果我坚持呢?」
「妳以为甩得掉我吗?」
「你……你别太小看我哦!」她知道好胜逞强并非好事,毕竟以她现在的处境--后有追兵,她没有本事再招惹其它的麻烦,可是,她就是想挫挫他的锐气,她不相信他有闲工夫纠缠她。
「我不允许半途而废。」冷然一笑,他要的从来下会放手,「想来就来,想走就定,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胆敢耍我的人,我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你不想解约就算了,何必吓人?」虽然她很想找出千百种的理由说服自己,他绝对不是认真的,可是直觉告诉她,他不是随便说说,换句话说,她还是识相的收回自己的意气用事。
「妳最好安分一点。」
「我又不是犯人。」她还没有妥协哦!
「妳当然不是犯人,犯人没有行动的自由。」
「是啊,可是比起犯人也好不了多少。」
「我没时间陪妳发劳骚,今天晚上等我吃饭。」
「不要。」她发现这个男人跟她父母一样,都很喜欢限制她,他们差别在于,她不忍心反抗父母,却很想跟他唱反调。
「如果妳的食量有本事享用两份晚餐,我倒不介意妳自己一个人先吃。」趄身走到梳妆台,他拿起她的手机输入名字和电话,「妳现在有我的手机号码,就可以随时联络到我。」
真行,她都还没想到这件事,他就急着提防她,他的心眼还真多。
「你最好小心一点,女人黏人的功夫比恶梦还可怕。」虽然她不会干这种事,可是吓吓他也高兴。
「多谢妳的提醒,我会小心应战。」优雅的鞠躬行礼,他转身离开卧房。
「哼!」她孩子气的做了一个鬼脸。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千辛万苦从一个框框跳了出来,却又陷入另一个框框,她好象命中注定不能当自己人生的主人,不过说也奇怪,虽然有些恼怒,她并不讨厌他的大男人主义,反而觉得他因此增添了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天啊!她怎么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呢?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可是,绝不是那种会令她动心的男人,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聪明如她,当然不会替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四章
挂掉电话,韩纪优以跑百米的速度冲进房间,随便从衣柜抓了一件银白色V领的荷叶袖洋装,她一边更衣一边恼怒的嘀咕,「这个可恶的男人,他究竟在搞什 鬼?他难道不知道女人化妆至少要半个小时吗?」
她真的很生气,听听刚刚他在电话说了什么?
「下来,我的车于现在停在一楼的大门外,我等妳,三分钟。」
他就这样,命令得天经地义,然后把电话切断,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这个男人不是霸道而已,他是无可救药的唯我独尊!
一开始,明明是她选中他,可是现在她却有一种误上贼船的感觉,她当时真的太草率了,话说回来,这不能怪她冲动行事,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嘛!
走出大楼,韩纪优看到夏阎皓已经打开车门等着迎接她,定到距离他大约一公尺的地方,她停下脚步不发一语的瞪着他。
「上车。」
「我没有时间化妆。」她是借题向他控诉。
「我想没必要,妳已经很美了。」他目光爱抚的在她身上兜了一圈。
羞红了脸,她娇嗔的嘟着嘴,「女人对美丽的追求永远不嫌多。」
「上了车,妳有得是时间化妆。」
算了,继续僵持不下也没什么意义,她走过去坐上车。
直到车子上路,她再度开口,「你要带我去哪里?」
「现在不是晚餐时问吗?妳肚子一定饿了吧!」
「我不饿。」她的表情很得意,她并没期待跟他一起共享晚餐。
「嘴硬。」他的口气好象她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这让她更加恼火。
「我一个小时之前吃过了。」不过,那是午餐--一碗泡面,因为心烦,午餐时间过了都不知道,当她肚子饿得提出抗议,距离晚餐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妳想吃什么?日本料理好吗?」日本料理店的好处就是有私人包厢,他们可以在享用美食的同时又保有独处的空间。
她懊恼的转头瞪着他,可是他似乎毫无所觉,非常专心的注意前方的路况,她沮丧的叹了声气,不再像个闹脾气的小孩,「我没意见。」
约莫十五分钟之后,他们在一家日本料理店的包厢落坐。
趁着夏阎皓点餐的时候,韩纪优静静的打量他,她不曾这么仔细观察他,他有一张非常阳刚的脸,眉宇之间尽是高高在上的狂妄,他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她经常陪父亲出席宴会,不记得见过这么一号人物,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很高兴赢得妳的关注,可是妳真的不用餐吗?」他显然很高兴看她出糗。
困窘的收回视线,她看到桌上已经摆满了料理,可想而知,她发呆很久了。
清了清喉咙,她试着静下心来,「你干么带我出来吃饭?」
「不好吗?」他第一次这么想要一个女人,也是第一次这么想珍视一个女人,他想多认识她,他想知道她的喜怒哀乐,而不是急就章的占有她。
「你用不着这么麻烦。」
「我不觉得陪情人吃饭是麻烦。」
顿了顿,她忍不住要说:「你不像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
「我是不会说甜言蜜语。」他周遭的人总是争相说好话讨他欢心,他哪有机会说那种?心的话。
「可是,你刚刚就说了。」
「我有吗?」在她面前,他会自然脱口说出他不认识的「语言」,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甜言蜜语,不过,他确实很想让她开心,他会不自觉注意她说的每一句话,这是他不曾有过的心情。
「算了,这不重要。」
「妳喜欢听甜言蜜语吗?」
「我……我想每个人对好听的话都会有偏爱吧!」其实,她不喜欢那些空虚的言词,可是说也奇怪,当那些话是出自于他的嘴巴,她反倒有一种甜甜的感觉,也许是他不像那种油腔滑调的人,话由他说出来就会变得特别不一样。
「这下麻烦了。」他一副好伤脑筋的搔了搔头。
「我想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你吧!」
「妳对我还真有信心。」
「你对自己不也很有信心吗?」像他这么狂妄傲慢的男人,她敢说他的字典里找不到「认输」这两个字。
眼神转为深沉,他轻柔的吐道:「其实,我也有担心不确定的时候。」
身子微微一颤,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办,「有什么事会让你担心?」
伸出手,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柔软的朱唇,「譬如说……」
「怎么不说了?」
他好笑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妳以为我有那么笨吗?我怎么可能泄漏自己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