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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一语,问得她哑口无言。

  能够对全世界说谎,却无法对眼前四岁稚龄的孩童说谎。

  「叔叔不是最好的人,但是当你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你就不会在乎他是不是最好的,妈妈是不是很笨?」她,只能这样说。

  恩恩笑了,很纯稚、很纯稚的笑了。「没关系。」

  他懂吗?真的懂了?那为什么,四岁孩童能懂的,言立冬却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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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十点,孩子一个个赶上床去睡觉,好不容易哄得小洛宇睡着,走出房门,言立冬刚好由浴室出来,与她擦身而过,随手拨了拨湿发。

  又不擦头发了!

  洗完澡出来,见他还坐在客厅看电视,头发久久还会滴个水。

  她很想当做没看到,但是……唉!

  绕回浴室,抽了条干毛巾,走了两步,又停住,见恩恩由房里走出来,她蹲身问:「怎么不睡,又跑出来?」

  「恩恩要喝牛奶。」

  「那好,恩恩去喝牛奶,顺便帮妈妈把毛巾拿给叔叔。」

  「好。」领了帅令,恩恩迈着短腿,跑向言立冬,伸长手。「叔叔,给你。」

  「干么?」言立冬瞟了眼,随口问。

  只见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小小传令兵,又跑跑跑的回去找沈雪融。「妈妈,叔叔问你要干么?」

  站在楼梯转角处的雪融差点翻白眼。「毛巾当然是要擦头发的。你告诉他,不擦干头要是痛痛,到时哭哭都没人理他。」

  于是,小恩恩又跑跑跑的过去。「妈妈说,不擦头会痛痛,叔叔会哭哭。」

  「那你去告诉她,我懒得擦,要擦她帮我擦。」

  跑跑跑——

  「帮他擦?你叫他痛死算了!」

  再跑跑跑——

  「怪了,又没人要她鸡婆。」

  再再跑跑跑——

  「好啊,当我多管闲事,反正守寡的事又轮不到——」

  小传令兵吃不消了,喘气,苦着小脸。「妈妈,我好累哦,你们自己去说好不好?」

  「啊?」真是被那家伙气到失去理智。「对不起,恩恩,妈妈忘了,你快去睡,妈妈下去帮你泡牛奶。」

  「谢谢妈妈。」得到儿子一记颊吻,她下楼来,冲了杯温牛奶,看了看还在手中的毛巾,实在没辙,走向客厅,将毛巾扔在他头上,揉了两下。「行了吧,快擦干!」

  转身上楼的她,并没发现,抬起头的言立冬,正凝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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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壁上的挂钟,显示着——午夜十二点。

  万籁俱寂,夜阑人已静——等等,有个人儿尚未静!

  本该进入安眠状态的言家客厅,透出一道微弱的晕黄光线,并且间歇传出微弱声响——

  「到底哪一根?老妈,你说清楚好不好?」肩上夹着电话,踮着脚尖踮到脚酸的叶洛希已开始火大。「什么叫好像?!你再给我说任何一句依稀、仿佛、隐约、可能、疑似、大概、或许、似乎之类的话试试看!叫老爸自己来跟我说!」

  「我也想啊,可是你也知道你老爸的个性,老实得不会转弯,还说这么不磊落的手段,他抵死不做共犯。」

  「什么叫不磊落的手段?」献计军师显然深感受辱,抵死抗议。「我是玩了仙人跳还是下药叫小叔迷奸小婶?!不过就剪个保险丝嘛,给他们制造英雄救美、花月良宵的绝佳时机,气氛一对,就来电了嘛!干么这么固执?脑袋都不懂得变通!最后一次,去问你老公,到底要剪哪一根?我手很酸耶——」

  「左边那根。」

  「噢,谢——」咦,不对!声音是来自后方!洛洛微张着嘴,惊愕地回头。

  言立冬稳稳接住由她肩头滑落的无线电话。「多谢大嫂用心良苦,但是国际电话很贵,保险丝的问题,就不劳费心了。」

  挂了电话,见洛洛还杵在那里,他嘲弄。「化为铜像了吗?要不要三鞠躬?」

  「那个……小叔……我可以解释,事实上,人的眼睛绝对不可靠,所以你现在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我只是在检查线路有什么问题,现在我可以肯定——」

  这真的是那个智商一九五的天才儿童吗?

  他没什么表情地丢下一句:「相信我,绝对是左边那根。」

  咦?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足足有三分钟才领悟。

  懂了、懂了!洛洛咧开嘴,毫不犹豫的——剪下了左手边的那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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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救美,花月良宵吗?那可不一定!

  在整栋屋子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没有尖叫,没有啜泣,没有投怀送抱,更别提什么英雄救美,软玉温香了!

  言立冬好笑的摇摇头,既然都没电了,干脆提早上床睡觉。

  偏偏沾了枕,又睡不安宁。

  算了,山下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免得那丫头不择手段过了头,给雪融放小强什么的——

  「雪融?」他敲了下门。

  「门没锁。」

  门一开,里头摇曳着晕黄烛光,床头还摆了支手电筒。

  他傻眼。「这个——」

  「我一向有准备蜡烛和手电筒的习惯。明天记得检查一下,保险丝可能烧坏了。」她逗着坐在婴儿车里玩拼图的萱萱,哄不睡小娃娃,她只好奉陪。「你需不需要拿两根去?打火机在床头。」

  言立冬简直嫉妒死了,为什么她永远有先见之明。

  「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独立坚强?偶尔靠一下男人会死吗?」他闷闷地道。

  「啊?」她错愕回首。

  居然扮无辜,看得他更是郁卒。

  好,要说就来说个清楚,免得全世界都拿他当坏人。

  「知道吗?在职场上,你比男人还有本事,回到家,你处处都打理好,什么都不需要我做,我只要等着让你服侍就好。」

  「这样不好吗?」她皱眉,把一切都做到最好,不让他有一丁点心烦,就怕他会后悔许了这桩婚姻,这样不对吗?居然有人会嫌弃妻子太好?

  「是,你很好,你是女强人,你够贤慧,好到没得挑,那我呢?我是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三个月的婚姻当中,我能给你什么?」

  他能给她心灵的寄托啊!灵魂的依靠,比什么都重要,他不知道,一直以来,她最需要的就是这个吗?而他给了!

  「之前,我们之间尚有平衡,因为你失恋,需要我的陪伴,帮你抚平心里的伤,就算只是利用,我起码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在哪里;可是后来呢?我完全感觉不出,你什么地方需要我,那我又算什么呢?要找个能让你侍候的男人还不简单?魏家瀚就乐意极了!」

  爱!他存在的价值,是爱啊!

  她张口,发不出声音来。

  「反正魏家瀚一直都很爱你,既然他都回头了,你还迟疑什么,你不是爱他爱得要死吗?如果只是因为道德,大可不必,我言立冬并不是非你不可!」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她自以为瞒得成功,没想到,他根本就知道四年前,魏家瀚曾回头找过她。

  她也是在那时才了解,她因为工作而忽略情人,魏家瀚只是寂寞,一时糊涂和小瑶有了孩子,才不得不负起责任,并不是存心辜负她。

  或许,在更早之前,立冬就已经先她一步看穿家瀚的心始终在她身上,同时也以为她的心还在家瀚身上……

  她恍然明白,他是那么骄傲,自尊那么强的人,怎么能忍受那样的难堪?

  「所以你就拿不同的女人来气我,存心在身上留下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口红印,来证明你不是非我不可?」好幼稚,好赌气,可是……她心好痛。

  他一定也受了伤害,只是,他什么都不说。

  错了啊!从好早以前就不是这样了,他从来就不是她退而求其次的补替品,她其实好爱他,好爱这个把她往外推的笨丈夫!

  全世界都知道,为什么——就只有他不明白呢?她都已经爱到毫无自尊的地步了,为什么还一定要她说出口?

  心好痛,痛得说不出话来。她无声的,默默掉泪。

  「这有什么好哭的!」每次都来这招!他不情愿地抽了张面纸递去。

  「不要!」她撇开头,二十七岁之后,才真正学孩子耍赖。「自己什么都不做,还敢怪我什么都做,你有没有良心啊!」她忿忿指控。

  「我什么都没做?你说话才要凭良心!」他更不爽,赌那一口气,搂过她就是一阵狂吻。「丈夫该尽的基本义务,我没尽吗?」

  「我说我要孩子,你有给过吗?」她吼回去,也不顾夜阑人静,就扯着嗓门对骂。

  「要孩子还不简单,我现在就给!」

  两具赤裸身躯狂热纠缠,她喘着气,密密拥抱他。「立冬……」

  「干么?」他忙着吻她,抽空应了声。

  「萱萱在看……」

  「啧,麻烦!」

  「可是……」突来的充实感胀满身心,未出口的犹豫化成了呻吟。太快了!她甚至还来不及准备,一丝丝的疼痛夹杂着快感,令她脑海一阵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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