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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不了也得受。」

  「你不怕她会为情自杀?」

  费雷原本深沉的眸色更加阴暗,他忽略了这个可能性。何筱薇自杀的阴影还在,让他对女人的脆弱深感恐惧。

  「雷,我们可以为筱薇哀悼终生,但你不要拿自己和别人的终生开玩笑,赶快停止吧!不要误了她,也误了你跟筱君。」这几年费雷遵从何筱薇的遗言,对何筱君照顾得无微不至,显然把对何筱薇的爱移到何筱君身上。他认为费雷这么做也算是一种补偿,他不需再去伤害无辜的诸葛蓝玄。

  「雷,士康说得没错,赶紧跟那个诸葛蓝玄离婚吧!」她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费雷,偏偏又杀出个诸葛蓝玄;她更希望费雷不要老惦记著姊姊的死,让这件事从此烟消云散。

  「我跟诸葛蓝玄的事,我自有分寸。」费雷沉沉的回了句,没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这个话题也因费雷的一句话而暂告一段落,因为其他两人都知道费雷的个性,他既然说自有分寸,就会自有分寸。

  费雷也是会接受别人的意见,但他会将它融入自己的主见里,等到呈现出来时,将会是最完美的——

  无论是任何事。

  「雷,晚上有一场餐会,不要忘了。」院长室里因刚刚的话题而显得凝窒,何筱君没话找话说。

  餐会?他没忘,只是他突然想起诸葛蓝玄的烧不知退了没有?棉被不知去买了没有?

  「我回诸葛蓝玄那里一趟。」他拿起大衣就要走出院长室。

  「雷,你晚上会过去吗?」何筱君急忙问道。

  费雷停下脚步,转身看著何筱君,不答反问:「这么冷的天气,你为什么没帮她准备棉被?」

  他知道要她为另一个女人准备东西,她势必会心不甘情不愿。她的个性不似筱薇温柔善良,而他又不能交代佣人做,那会泄露他的身分。

  「我疏忽了。」她总不能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因为你的疏忽,她发烧了!」费雷虽在诸葛蓝玄面前表现冷漠、寡言、无情,甚至对她不屑一顾,但内心偶尔也会有愧疚感。

  「她发烧了!那顺便帮她带个药过去吧!」她不是愧疚,只是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度量小。

  「雷,诸葛蓝玄一到日本就生病,若再加上水土不服,她可能会更严重,你要小心照料。」马士康是个内科医生,他看过太多这种病例。

  「雷,我马上到药局帮她拿药。」何筱君被忌妒冲昏了头,忽略了马上康说的可能性,她怕费雷会因此留在诸葛蓝玄身边。

  「我自己会去拿。」费雷已握住手把的手一转,随即拉开门出去。

  第三章

  费雷又是一天一夜没回来,他自行打开门时,诸葛蓝玄还是一样的睡姿,仍是睡在同一个角落里,身上还是只有他那件外套。

  费雷觉得不对劲,她不会就这样烧了一夜一天吧?

  他伸出大手摸上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立即抽回了手,他立刻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他用了条冷毛巾覆在她的额头上,再去找来开水准备喂她吃药。

  他扶她坐起,而她却娇弱无力的频频倒下,根本坐不住。

  费雷别无他法,只好让她靠在他身上。他们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她顶多靠在他的肩膀上过。

  她的身子好烫却好柔软,一股淡淡的幽香随著她身上的热气扑鼻而来,这样的身子会让男人不想放开。

  他立刻挥开不该有的想法唤著她:「蓝玄、蓝玄,醒来吃药。」

  总算有声音了,她一直在黑暗里没人理她。

  她张开口乾舌燥的嘴说:「我要水……」

  「水在这里。」

  费雷将杯子凑到她嘴边,诸葛蓝玄咕噜咕噜一下子就喝个精光。

  「我还要……」

  「我再去倒。」费雷松开她,立刻再去倒水。

  而他手一松,她又躺下了。

  连著喝了几杯水,诸葛蓝玄有些清醒了,同时也发现自己在费雷怀里,这感觉令她好喜欢,她继续靠著他。「雷……」

  费雷扶她离开他的身体,与她保持距离,刻意忽略她在他怀中那种柔若无骨的感觉。「吃药。」

  「我不要吃,谢谢。」没了费雷的身体可倚靠,她挪动柔软无力的身体往墙壁靠,她感觉得到费雷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他们是夫妻,为什么费雷不愿碰她?彷佛视她如瘟疫。

  「你在发烧。」

  「我知道。」

  「那还不吃药!」

  「我多喝开水就好了。」

  「还是得吃药。」

  「我怕药味。」她们姊妹很少生病,难得吃药,都很怕药味。

  「怕药味也得吃。」

  诸葛蓝玄看了费雷冷俊的表情一眼,选择妥协。跟他在一起後,她已经完全没了自我,不再足以前那个活泼快乐的诸葛蓝玄。

  她爱得好苦。

  伸出纤细的小手接过他手中的药,她咽了口口水,然後勉为其然的将药一颗颗的往嘴里送。

  费雷盯著她一颗一颗的把药吞下去,当她吞完最後一颗时,他的视线依旧没离开她的脸上。

  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她,单从她吞第一颗药到最後一颗的这段时间里,她的美就像有能量似的不断的散发出来,愈看愈是耐人寻味、愈看愈是清灵脱俗,教人目不转睛。

  「我吃完了。」她强忍住喉头和胃里的不适说著。

  「好好休息。」

  诸葛蓝玄点点头,「我会照顾自己,你去忙吧!」听他讲话的口气,她知道他又要走了,虽然他还坐著。

  「蓝玄……」费雷发现自己不能看她,一看她,他的冷漠无情便会瓦解。他立刻起身说道:「我会叫人送棉被和暖炉过来。」

  「不用了,我明天会去买。」她真的不想给他制造麻烦,她怕他会对她反感,她好在乎他的感觉。

  他不想碰她,大概是生气她不会照顾自己吧!

  明天?「你打算今晚又缩得像只虾子一样!」

  「没关系,再一个晚上而已,我保证不会再发烧。」

  「我会让人马上把东西送过来。」费雷立刻拿起他的手机拨电话叫别墅里的佣人送东西过来。

  他竟为她冲动到不怕佣人泄了他的底!

  他不该注意到她那会乱人心房的美丽,那美丽再加上她的善解人意、委曲求全,只会教他狠不下心。

  他吩咐完挂掉电话,电话又立刻响了起来,只听他说道:「我马上过去。」

  「你去吧,真的不用担心我。」她既然都嫁了,就会尽量当个无怨无悔的好妻子。

  费雷调离视线背对著她,不愿面对她的美丽。「明天我会回来陪你。」

  他心虚了吗?他愧疚了吗?为何做这样的承诺?他问著自己。

  ***************

  「谢谢您。」诸葛蓝玄撑著刚退烧、虚软无力的身体,对著送棉被和暖炉来的人频频道谢。

  「小姐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年约五十岁的老管家,也对著她不断的行九十度的鞠躬礼。

  「您会讲中文!」诸葛蓝玄讶异的看著他。能在这里听到中文,她觉得好温馨。她的英文行,日文不行,人生地不熟加上语言障碍,让她的日子更难过,虽然有些日文是汉字。

  「我在费家待了二十年,我是台湾人,不是日本人。」

  「请问您贵姓?」

  「小姐是少爷的朋友,就跟著少爷叫我福寿伯吧!」

  朋友?他连他们结婚的事都没告知家里的人?也许是想等到补请喜酒再告知吧!她又替他找了藉口。

  「福寿伯,多福多寿。」她除了活泼外就是嘴巴甜。

  福寿一听可乐了。老人家总喜欢听甜言蜜语,他脸上堆著笑容,嘴上说道:「哪有什么多福多寿,不就是奴才命。」

  「您不要小看奴才,奴才才能顶半边天,总统也算是老百姓的奴才。」

  这话有意思。「小姐怎么称呼啊?」

  「我叫蓝玄,蓝色的蓝,玄机的玄。」到了日本,除了打电话回台湾,还有跟难得回来一趟的费雷说说话外,她根本没有机会开口讲中文;现在遇上一个会讲中文的老好人,她就多讲了些。

  「名字好听,人也漂亮,你的样子一定是个少奶奶的命。」他人可是看多了,不会看错的。

  「福寿伯懂面相?」以面相来论,她们姊妹的确都是少奶奶的命;只是,她们宁可相信自己的感应能力,偏偏她们就是感应不到自己的将来。

  「哪懂面相,只是人看多了!」

  「福寿伯的面相倒是很好,」

  「喔!」他一脸狐疑的看著诸葛蓝玄,不相信她一个年轻女孩也懂面相。

  诸葛蓝玄淡淡一笑道:「福寿伯您耳後高骨、眉毛长垂,长寿有後;口形端正而丰厚,做事谨慎小心,所以您很得上司的倚重。」

  「你还真的会看相啊!不简单、不简单。」准不准是一回事,至少听了让人心旷神怡。

  「学过一点点。」

  「蓝玄啊,你脸色不太好,赶快休息吧,我得先回去了。我看这里还缺满多东西的,如果有空,我再帮你送来。」这女孩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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