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霆拉著一脸不情愿的梅乐蕥往楼上走,直到柜子前,他才放开她。
「我肚子很饿,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柜子能吃吗?梅乐蕥白了他一眼,不晓得他葫芦里到底卖什麽药。
有话不快说,有饭不快请,有屁不快……偏偏带她来店里。难不成看这些古董艺品肚子就会饱,误会就能解开了吗?
「先给你看样东西。」他慎重的对她说,然後打开柜子小心翼翼的把一样包装妥当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束西她看过,就是他视为第二生命的珍藏--一幅精美且价值不菲的波希米亚玻璃画作。
「你拿出这幅画要做啥?」
她看他仔细的打开包装,看著他把画作递到她的面前,她抬眼看著他闪动著复杂光芒的眸子。
「送你。」他凝视著她。
「给我?为、为什麽?」她震惊地张大嘴,他吃错药了吗?
「我愿意出让我的珍藏来交换,交换一次解释的机会。」他为了挽回她,竟肯舍弃这个珍品。
「我……这个我……」梅乐蕥陷入极度震惊,她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更不敢相信他会这麽做。
「你不是想要?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就收下吧!」他心如刀割,但极力忍住。
「我……你真的要送给我,不怕我太过粗枝大叶把它给砸坏了?」他要送,她还不敢收哩。
「送给你就是属於你的了,你要砸要毁都随便你。」他是怕啊,但为了挽回她的心,这些珍藏都不重要了。
这麽爽快,这是价值连城的珍藏耶。梅乐蕥听了既讶异又惊喜,几乎要痛哭流涕。
「你、你……把画收起来啦,我才不希罕这幅画呢!」她忍住惊喜的泪水,娇嗔的催促他把玻璃画放回柜子里。
「你不想要?」她不肯给他解释的机会?
「我说了不希罕就不希罕,你把画放回去。」她看他一脸懊恼心急,不由得软下心。「你有什麽话要跟我说就边吃饭边说吧!我肚子快饿扁了。」旋过身,她踩著轻盈的步伐下楼。
白默霆看著她纤细曼妙的身影,心头的焦急和不安缓缓地平抚了下来。
「白默霆,请你动作快点好吗?你要敢让我饿坏肚子的话,我非揍得你变成猪头不可。」她清脆的催促声从楼下传了上来。
白默霆咧嘴傻笑了起来,迅速收妥後,大步狂奔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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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儿订了间房,今晚跟我一起住下好吗?」
一顿气氛美好的烛光晚餐下来,误会总算冰释了。挽回了佳人的心,白默霆还得寸进尺的妄想和佳人共度浪漫的一夜。
「我……」梅乐蕥眨著大眼,眼中闪烁犹豫之色。
他们现在正在某大饭店的高级餐厅里,只要梅乐蕥肯点头,他的痴心渴望马上就会实现。
「你会接受我的邀请吧,对不对?」英俊的脸庞露出渴望,他伸手越过桌面,覆上她织美的柔葵。
「我很抱歉,今晚恐怕不行。」她摇了摇头,摇碎了他的心。
「为什麽?」他抖著声音问。
「因为我答应大哥今晚要回去向他报告这趟出差的成果。」从他的手中抽回小手,她对他歉然一笑,起身准备打道回府了。
「报告明天再给也不迟,何况现在回去也将近深夜了,我想你大哥宁愿把夜晚的美好时光挪给茉莉,而不是浪费在公事上。」他拉住她不让她走,一脸不甘心。
「也许吧,不过就算如此我还是不会答应你的邀请。」她粉肩一耸,再次打碎他的心。「误会虽然解开了,可是我决定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事。」
「你……你还需要考虑什麽?」误会冰释,他们不是该和好如初,恩恩爱爱了吗?
白默霆白著一张脸,傻眼的看著她。
「考虑该不该和你继续交往下去喽!」她正色的对他说道,笑容隐藏在心里。
不给他一顿苦头吃,他不会学乖,和成堆的旧情人们划清界线保持距离。「拜拜,祝你今晚好梦好眠喔!」
赏他一个飞吻,在他陷入震愕的当头,她头也不回的走出餐厅。
他都如此低声下气了,她还不肯原谅他。白默霆的自尊受到了打击,怒气在胸口爆了开来。
「梅乐蕥,你不能这麽走掉--」男性尊严受到挫折的白默霆追了出来,火大的拦住她。「给我个时间,你要考虑多久?」
若是在以往,他会毫不留恋的放手,但独独对她,他想撂下狠话却做不到。
他爱她,爱惨她了。
她看著他,在他眼中看见了他对她的在乎。她不动声色的瞄他一眼,伸手比了个「三」。
「三、三……三年?」俊颜瞬间惨白无血色,心脏险些停止跳动。
她怎能这麽狠心,硬要折磨他三年,三年可以折腾死一条好汉啊!
白默霆倒抽一口气,梗在喉问。
「笨蛋,三天啦!」这家伙老嫌她少很筋,依她看,他的头脑也没精明灵光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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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白默霆在广场上独自练拳。昨天梅大当家陪著母亲带著老婆白茉莉还有一干梅家娘子军回乡下去拜访亲戚,一行人顺便会在乡下住上几天,所以未来几天他都得一个人无聊的练拳。
快,步动如飞、起落迅速;整,以腰为本、眼到手到、步到身到;狠,满身得力、怒气内生、形如虎相;沈,将气运入丹田,使内壮加强外勇--拳风有力加上口诀,白默霆练了几个月的梅家拳,架势已经不同以往。
梅乐蕥今天难得起了个大早,穿著睡衣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步上长廊,娇懒的倚在栏杆上看著他沐浴在晨曦下的俊拔身影。
他赤著肌理优美的上身,下身穿著一件黑色功夫裤。他的肌肉结实却不过分精壮,肤色健康,一头有型的黑色短发狂妄不羁的随著使拳挥腿时飞扬。
他好迷人喔!梅乐蕥美眸莹亮,著迷的盯著他猛看。
白默霆很快的发现了她,他停下动作,用手臂拭掉额上和脸颊的汗水,朝她缓步走了过来。
「嗨,早安。」
当他来到她的面前,在廊下站定,她朝他柔美一笑。
他看著她还带著睡意的美颜,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撩起垂落在她肩上的发丝,然後抚上她的颊鬓。
「你今天特别起早了。」为什麽?因为彼此约定的三天期限到了,她特别早起,要告诉他她这三天考虑的结果?
「我来给你答案的。」果然如他所猜想。「你要我现在说吗?」她看著他。
「如果是我不想听的,就甭说了。」他思索了一下,然後回道。
她挑眉,一脸惊讶。原来这男人也怕遭受打击。
「这样啊……那我就不说了。」粉肩调皮地一耸,她转身往屋子走。
白默霆僵在当场。这就是她考虑了三天的结果,决心不理他了、不要他了?
梅乐蕥的睡衣裙摆在腿下飘荡,她晃过长廊,朝屋子走了进去。
「等一下。」他一手抓著栏杆,飞跃上走廊,在她踏进屋子前喊住了她。
她顿了顿,然後优蕥地回身。只见他朝她飞奔过来,一脸焦躁不安。
「喔,我大哥规定不可以在长廊上跑,你不怕我去向我大哥打小报告啊?」美眸凝睇著他俊飒的身影急奔至面前。
「随便你要向他如何咬耳朵都随你,就算你要他来揍我我都接受,但就是不准你动任何想离开我的念头。」他激动的摇晃她的双肩。
「白……白默霆,你不要这样子,我……」怎麽被他这麽一摇,她突然觉得反胃想吐。
「不准,绝对不准你离开我。」他执著的对她吼著。任何人要离开他他都无所谓,可是她就是不能弃他而去。
「白默霆,你……你放手啦……」她捣住嘴,转身跑进屋子里。
「乐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他跟著追进屋里,以为她真的狠心要抛弃他了,一脸凄然。
她跑进房间的浴室,甩上门後扑到洗手抬前恶心的吐了起来。
「乐蕥,你听我说,我对天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这三天我已经打了电话和那些女人说清楚,我白默霆从此和她们没有任何瓜葛,决心不再与她们来往。我只要你,只爱你一个。乐蕥,你开门听我说好吗?」
他拍打著门板,剖心掏肺的把自己内心的情感全吼了出来。
「蕥,你听见我说的话吗?求求你开门--」
在浴室里头的梅乐蕥,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她一脸苍白和虚弱,这突如其来的恶心呕吐几乎吐掉了她的半条小命。
当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好不容易消失後,她用水冲了冲苍白的小脸,撑著虚弱的身子打开浴室的门,像缕幽魂般飘了出来。
见她终於肯出来听他说话,白默霆急切的搂住她,低头一看却见她脸色白得像张白纸,身子软绵绵的捱著他。
「蕥,我发誓我……你怎麽了?脸色这麽差?」他担心的抱起她,将她抱上床躺好。「到底怎麽回事?我刚刚好像听见你在吐。」他坐在床边,黝黑温暖的大手抚上她苍白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