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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给我的姊姊——齐萱

  英淑玲

  亲爱的齐萱:

  近来好吗?

  夜已深了,我在挑灯写信之时,你必已睡了。可是心中有好多话想和你聊聊,如同那天我里着两层棉被,和你于寒夜谈心的感觉一样!

  记得我寄给你张惠妹的“姊妹”那片CD吗?其实是有意思的,不知你猜到否?除了阿妹的歌声及曲子很棒之外,她在“姊妹”那首歌所流露那种姊妹之情(ps非同志们之姊妹之意),是我要告诉你的感觉。我们虽然都各有弟妹或表弟妹,但在亲人之外,在这社会上要再寻找相同亲人的感情的,实属不易。但,你却让我有种“心心相印”之感,那种像自己姊妹之感。

  虽然你稍长了我几岁,但,我总觉得我们有时也不太能说得出来谁是姊?谁是妹?因为在某些心绪上,我们也许成熟,也许不成熟,但总可以给对方一个不同角度的视野去看待人、事、物。说真的,我很感谢上天,给我机会认识你。我非常珍惜你的友情及那种特殊的久逢知己的感情,很特别,我说不上来的。

  另外,我很喜欢同一片CD中,A3那首“解脱”,那也是同样要与你共享的。你看了歌词,一定可以了解我的意思。感情的这条路,并不好走。你这位构筑爱情Dreamland的高手,必可以了解,我们也许终其一生都在寻觅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停靠的港湾,但也有可能寻觅不到,因为不一定每个码头或港口都适合这艘历尽风雨的小船。但我们总很尽力去试着停泊在以为合适的港湾中,也许有时会有些遗憾,是不?

  别灰心!我相信天下之大,必会有一个很合适、很合适的码头,是好心的菩萨要特别留给你这辛苦的小船的。如果这个码头你最后仍找不到,别忘记还有我的“姑婆屋”,我会随时为你准备一隅,让你停泊。Don’t worry!

  记得我们说要去旅行的事吗?我正期待在枫红的季节里,我们可以一同去看看这个大千世界(婉玲说,她也期待之!)。我家院子的两株山樱花正盛开,寄上一朵,让你在埋首写稿之余,也可以感受“春消息”。Take care!

  谨祝心怡

  小英于台北'97.春

  第一章

  东汉献帝建安五年 九月

  幽州 辽东郡 平冈县

  桑忠甫一下马,就看到他最牵挂的人影朝他飞奔而来,于是便也不顾自己一身的风尘仆仆,迫不及待的将她拥个满怀。

  “父亲!”狂喜的呼唤中,犹蕴含着一丝惊惶,充分显示出她这半个月来的悬念。

  “桐儿,”桑忠稍微拉开距离,仔细端详女儿如画的眉目,既怜且爱的说:

  “都已经十七了,怎么这等门的习惯,至今未改?”

  “因为我等的是爹爹啊!”看到父亲平安无事的归来,放下心来的她,忍不住便叫出了幼时撒娇用的童语。“爹爹平安回来了就好,迎桐一点儿也不累。”

  “你不累,我倒是有点倦了,”桑忠笑道:“咱们进去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府内可有什么事?”

  “喔,二哥的大娃儿会走路了,”迎桐尽量挑开心的事讲:“母亲还直念着,这样您一回来,就会乐得将外头烦忧的事全给忘掉。”

  听到女儿这么说,桑忠脸上的笑意却迅速的退去。“是吗?这县府上下,真心盼着我回来的人,恐怕也只有你这个乖女儿而已。”迎桐还不及劝慰什么,回廊的另一头已传来一个冷硬的声音说:“既然你早就如此认定,我看我也没必要做什么表面功夫了,是不?”

  见盛装而来的她转身想走,迎桐赶忙追上两步叫道:“母亲,其实父亲他最盼望、最想见的人就是您了,”再赶快回头问桑忠:“对不对呀,父亲?”

  结果适一番心思用尽,却只换来桑忠的沉默和谢氏的冷哼一声。

  “母亲……”迎桐还想再追。

  “迎桐,这身战袍又重又沉,为父委实穿得累了,你随我回房,帮我卸下它,好让我在转任前,暂缓一口气。”桑忠却马上叫住了她。

  见着一身铁制铠甲的父亲,神情的确满布疲惫,迎桐也不忍再多说什么,便依从他所嘱,陪着他踱回房去。平冈县令夫妇非但分房,而且两人寝居几乎分据府内东西方一事,在府内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公开秘密。

  等到进入房内,帮已换上家居袍服的父亲奉上一杯热茶后,迎桐才想到了他方才好象还说了一句……

  “父亲,您要转任了?转任什么?”

  “元菟郡的太守。”桑忠答得轻描淡写。

  但迎桐却听得惊喜交加。“郡太守!由县令到郡太守,父亲,这可是高升,是天大的好消息,我这就去告诉娘和三位兄长。”

  “然后听你娘说:‘小小一个边关元菟郡太守,哪能跟我父兄世袭的河内郡太守相比,这也好开心?果然是没见过场面的鄙夫。’”他学得越不愠不火,迎桐听得越心疼不解,彷佛自懂事以来,父母不和就是个存在已久的事实了。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父亲特别疼爱她的关系,才惹得母亲冷落她,还是因为母亲长久以来的重男轻女,才让父亲觉得自己应该给她这位独生女更多的关爱。

  迎桐不否认自己曾为这个现象伤心过,也曾经百思不解过,但在年满十六岁以后,她便暗下决心,视自己为大人,再也不肯显露出丝毫的委屈了。

  就当自己是个例外吧,一般女孩有母亲疼爱,她有父亲视她如珠如宝,也是幸褔的啊。

  更何况……。

  更何况偶尔在午夜梦回之际,她的耳边总会无来由的传来一阵心声,对她悄悄的说:“桐桐乖,桐桐有爹爹疼,有娘亲爱,还有大梧、小梧哥哥保护,一生一世都不劳忧烦。”

  桐桐是她吧,爹和娘便是父母亲,但大梧、小梧是谁?她三位兄长分别命名为桑刚、桑勇与桑健,在他们的字中,也无一个“梧”字;澴有那温柔的女声,和母亲谢氏在对她说话时,似乎永远冷然的声调,更如南辕北辙,迎桐实在无法把两个声音联想在一起。

  那么对她讲那些话的人,究竟是谁?除了母亲之外,父亲虽然也曾有过一、两位妾侍,但都未曾生下一儿半女,更别说是年龄比她还大,足以称为兄长的“大梧、小梧”哥哥了。

  那个温柔的声音属谁所有?大梧、小梧又是谁?或者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是她因渴望至极,才衍生出来的逼真梦境?

  “桐儿?桐儿!”

  父亲的呼唤声把她自冥想中招回到现实来,迎桐慌忙应道:“是,父亲,您是想沐浴吗?我马上让他们准备去,或是您想先吃点什么?”

  眼睛看着女儿的浓眉大眼、粉颊红唇,耳朵听着她的殷殷关切,心中感受着她的善良体贴,这些日子以来迭为国事纷扰所苦的桑忠,不禁更加五味杂陈的说:

  “不,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好好的看看你,桐儿,你实在是像极了——”

  “像极了什么?”其实迎桐真正想问的是:像极了谁?父亲,我到底像极了谁?但过往诸多类似的经验已经教会了她最好不要这样问,只因为每次一问,桑忠定会面露为难神色,甚至长吁短叹。

  “还能像什么,”及时打住,再被女儿一问,已经给了桑忠足够的转圜时间。“我的女儿,自然美若天仙,是东北边境区内的第一美女。”

  “什么第一美女,还不都是大伙儿吹捧出来的,”迎桐跟随父亲跪于席上,边笑边说:“其实除了自家人外,看过我的人,根本没几个。”

  “是你自己总不肯出去,才会二八年华已过,犹待字闺中。”

  “还出去?”桐儿佯装惊诧道:“爹爹难道忘了初平元年董贼毒死少帝,烧光洛阳城,迁都长安,立陈留王为帝,害得京城百姓流离失所时,连我也差点与您走失的事了?”

  回想起十年前的那段往事,桑忠不禁有余悸犹存之感。“都是为父的不好,不该听你母亲的话,在天下大乱的当口奔赴河内郡,害得你饱受惊吓。”

  “母亲也是心系娘家的安危,况且四天以后,我不就被您寻回?父亲就不要再为当年的旧事责怪母亲了,好不好?”

  “好。”桑忠一口应允,似乎不愿再在任何会涉及妻子的话题上打转。“说到董卓,就不免让人想到那些年的天灾人祸,所幸他在隔年便为自己的义子吕布所杀。”

  “但是天下可没就此太平,我还记得当今圣上便是在我走失的那年被立为帝的,当时各路英雄尽皆归于今日的袁大将军,除了成立反董同盟外,还传檄天下,动员了相当多的兵力,向洛阳进军,本可有一番作为,是不?”

  “是啊,”桑忠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袁绍等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真正的动机,还不都是为了想要脱离洛阳朝廷,不受拘束,做割据地盘的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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