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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喜欢某些州吗?”

  “那倒不是。我是军人子女,任何地方都住得惯。但我的父母和姊姊都住在佛州,我喜欢探亲方便。”

  “你和家人很亲吗?”

  “我们常通电话。虽然一年只团聚三、四次,但我会说我们很亲。即使我的两个军人哥哥被派到世界各地,我们还是会设法打电话问候。你呢?”

  “我家世居本区,所以我有许多亲戚散居在阿拉巴马州中部各地。我的姊姊蒂蒂住在赤颈地,也就是外人口中的湾岸。她比我大两岁。对了,我今年三十六岁。我的弟弟萨安住在蒙哥马利。他们两个一共使我当了五次舅舅和伯伯。”

  “你没有孩子吗?”

  “幸好没有,否则离婚会毁了孩子一生。我的家人一直认为没有孩子是我偷懒,但现在他们也庆幸我没有孩子。”

  “你的父母呢?”

  “他们也认为我偷懒。”

  她往他的手臂打了一拳。“贫嘴。”

  他咧嘴而笑,然后眉头微皱地揉揉手臂。“哎哟,你出拳真猛。”

  “我根本没有用力,不中用的家伙。”是啊!他的手臂结实到可以使她的指节受伤。“你的父母?”她追问。

  “他们住在肯塔基州。他们有搬去那里的理由,但我不知道是什么。”

  “肯塔基有什么不好?”

  “那里会下雪。”

  “下雪有什么不好?”

  “要知道,我当过巡逻警察。你有没有见过这里下雪时出的事?”

  她开始发笑,因为三公分的积雪确实也能够造成交通大乱。南方人不习惯下雪,下雪造成的意外事故频传令巡逻警察一个头两个大。

  她突然注意到他们往南驶出山溪镇。“我们要去哪里?”

  “你觉得高中棒球赛怎样?”

  她停顿一下。“那是不需要回答的修辞性疑问句,还是你要告诉我什么?”

  “我的一个亲戚今晚有比赛,而且是连赛。我们会错过第一场,但等我们填饱肚子进场时,应该可以赶上第二场开打。裘裘是游击手。”

  裘裘显然就是那个亲戚。“我喜欢棒球,但这件外套不够厚,没办法让我在寒风里坐上几个小时。”

  “后座有一条厚厚的羊毛毯。我们可以包着大毛毯窝在看台上,没有人会知道我是不是不时偷摸你。”

  “我会知道。”

  “天啊!但愿如此,否则我不是失去了魅力,就是失去了准头。”

  也许公共场所是和他在一起最安全的地方。“好吧,我答应。”她说。“如果你想赶上第一场的后面几局,我们甚至可以买热狗进去吃。”

  “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他开心地说。

  在冷飕飕的夜晚坐在冷冰冰的露天看台上,被吼叫、大笑、闲聊的父母、手足、几个老师和成群的学生包围着,竟然比她记忆中还要好玩。首先,寇子的十来个亲戚全都是疯子,她不禁猜想幽默感是不是他们的家族特征。其次,和他倚偎在毛毯下不仅是好玩而已。

  大毛毯就像他说的一样又厚又暖。他们还没坐下,他就用毛毯把两人包裹起来,所以她连腿都没有被冻到。虽然四月的夜晚冷到呼吸起雾,但毛毯和他的体温使她整个人暖烘烘的。他紧贴着她左侧的身体,一直用右臂搂着她,只有在觉得不得不跳起来辱骂原来也是亲戚的主审裁判时,才放开她。

  他甚至偷摸了她几次。抚触很轻,只是用拇指擦过她的右乳侧面,但她知道他是故意的。第一次发生时,她恶狠狠地瞪向他,却见他一脸无辜地在看球赛,只有嘴角微微往上扬。她展开报复,左手沿着他的大腿慢慢往上移动,停在要害的正下方。他全身紧绷,微笑从嘴角消失,虽然两眼仍然直视球场,但失焦的眼神告诉她,他根本不知道球赛进行到哪里了。

  在公共场所做这种事让她觉得自己很顽皮,即使他们被毛毯裹得像木乃伊一样。她想要直捣黄龙,令他大翻白眼。她想要转身让他的手完全覆盖住她的乳房。

  她不必转身。没有她的协助,他一样做到了。

  感觉到他掌心的温暖压力和拇指轻掠过她的乳头时,她不禁倒抽了口气。尽管隔着胸罩

  、衬衫和外套,她的乳头还是硬挺起来,整个下半身跟着起了反应。

  “你还好吗?”他问,语气轻松得像在问她冷不冷。

  她真的很想一把抓住他,但她不是那种第一次约会就紧握男人命根子的女人。于是她把右手伸进他的衬衫里用力拉扯他的胸毛,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我觉得有点热,”她用同样轻松的语气回答。“也许我们可以松开毛毯了。”

  “好主意。”他说,这会儿听来有点透不过气。

  于是他们把毛毯抖到腰际,靠热咖啡看完接下来的比赛。

  由于第二天必须上班,所以他在球赛结束后直接送她回家。在门口吻别时,她聪明地抓住他的双手。他在抬起头时,咧嘴而笑。“自从高中毕业后,我就没有在接吻时,被女生抓着双手。”

  “自从高中毕业后,我就没有在看球赛时,被男生上下其手。”

  “很好玩,对不对?”

  她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对,很好玩。”

  “你明天晚上要做什么?这个星期的每天晚上呢?”

  “你要每天晚上约我出去?”

  “我必须消耗你的战力,否则我要怎样上二垒而不被触杀出局?我都计划好了:明天晚上去打保龄球──”

  “保龄球?”

  “宇宙保龄球。很炫的。”

  她没有费神问宇宙保龄球是什么。“星期三呢?”

  “看电影。”

  “星期四呢?”

  “听音乐会。”

  从荒谬到崇高。她惊异地摇摇头;至少她不会感到沈闷、无聊。“星期五呢?”

  “希望那时我们已经进展到翻云覆雨的阶段了。”

  她放声大笑,他靠在门框上微笑。“一言为定?”他问。

  “直到星期五。”

  “再看看吧!”他说,一路吹着口哨走回他的小货车。

  他真是诡计多端。

  ☆☆☆☆☆

  星期二的日报上有篇标题为“缺乏证据使警方侦办山溪镇命案受阻”的报导。寇子在看到报导内容时,发出气愤的哼声。

  “山溪镇警局一律以‘无可奉告’来回应外界对退休联邦法官罗洛威命案侦办进度的询问。案情似乎陷入胶着,关切的镇民怀疑五年未曾办过凶杀案的镇警局,是否有足够的经验处理这类案件。”

  “胡说八道!”他破口大骂,把报纸扔到办公桌上。刑事组的探员个个火冒三丈,副局长也火冒三丈。基本上,每个人都火冒三丈。案情确实陷入胶着,但那与能力不足或缺乏经验无关。如果写这篇报导的白痴有做功课,那他就该知道山溪镇警局是第一流的,拥有一流的人才和设备。证据是鉴识组组长亲自到现场搜集的。寇子在经常侦办凶杀案的伯明罕警局轮值过;所有的探员都有经验。他们懂得如何办案,但不能捏造证据。

  关键在于缺乏动机。罗法官遇害时,不是走在街上被为了取乐的人,从行驶中的汽车上开枪射杀。暗杀他的凶手事先谋划,下手精准。凶手知道那天莎兰休假,法官一个人在家。神秘男子用拱廊购物中心的公用电话打的那遍神秘电话,是他们仅有的线索,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认出相片里的那个人。他们和家属、邻居、朋友谈过,但毫无所获。

  如果法官是在开门时或走向他的座车时,遭到射杀,那么这就会是挟怨报复的谋杀案。但寇子研来判去的结论都是:法官认识凶手,而且愿意让他进入屋内。

  那使寇子又回到监视相片上的神秘男子,那通电话的时间点吻合。某个法官认识的人,可能是外地来的,打电话告诉法官他来到这个地区,法官邀请他进入屋内,他开枪射杀法官。事实所呈现的就是那样的场景。然而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还是那句老话:查明为什么就会知道是什么人。

  可惜他毫无头绪。

  他用手抹一把脸。他对这件案子仍然有种不祥的感觉。答案就在那里,但他们离它还是那么远。他担心他们永远也找不到它,这件案子将被归入悬案。他讨厌破不了的犯罪案件,尤其是凶杀案。连魔术方块这类的益智玩具都令他抓狂,在找出解决之道前,他无法罢休。凶杀案又比魔术方块难上千万倍,令他困扰的程度也是千万倍。如果不小心,他很容易对这件案子走火入魔。

  他放了太多个人感情在这件案子里,因为莎兰差点受害。如果她没有去看电影,而是在家,那么她很可能一起遇害。她感到内疚,因为她自认可以阻止命案发生。寇子却不那样想。如果她在家,她可能会回到她的住处,让法官和那个他认识的人在书房里谈话;如果手枪装有灭音器,她可能连枪声都不会听到;凶手接着会悄悄上到她的住处,趁她不备,杀她灭口,因为她看到了他。每次想到这里都令寇子冒冷汗。去看电影救了她一命,而她去看电影是为了制造机会让送她项炼的那个怪胎接近她。送她项炼令她感到不安,因而使那个怪胎阴错阳差地救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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