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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令箭为何不用,人是她召来的。用她一挡天经地义。

  “什么,她和她是朋友……”天香公主气势稍弱的软了语调,口气少了跋扈。

  “公主还是请回行馆休息,知府大人正在门外准备恭迎凤驾。”语气认真的玉浮尘卞着逐客令。

  我偏不,本公主和你耗定了。“来人呀!把房子拆了重建,本公主要住这里。”

  “公主……”怎么拆呀!御史大人在此谁敢动,他可有先斩后奏的令牌在身。

  “不许多嘴,我已经够让步了,谁也别想我改变主意。”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看谁耐力足。

  谁叫他有世间少见的俊美面容,打从三年前在父皇的寿宴上见到他,她便大为倾心,几度明示暗示意欲委身之事,他老是打太极地推托。

  威远侯府离京夸太远,每回她—提要出宫,父皇就板起脸要她别胡闹,顶多让她在京城附近几个乡镇逛逛,根本不许她高官太久。

  这回她无意间听到丽妃和齐嫔在讲悄悄话,谈起了众人仰慕的玉御史现在人在扬州,而且与一位卖豆腐脑的民女过从甚密,当夜她缠着父皇不让他招妃侍寝,逼得他同意她出官半个月。

  光是路程就赶了两天,好不容易见到悬悬念念的男子,要她打退堂鼓绝无可能,她赖定他了。

  “天香,你真住得惯这种小房子?”语带温柔的天香郡主轻扯她衣袖低语,深情的眼眸专注在心爱男子身上。

  她终于能再见他一面。

  “他住得惯我就住得惯,难道你想把玉御史让给个平民百姓?”她会努力适应,最多住个几天而已。

  天幽郡主神情黯然地一机容貌不输自己的女于,“玉哥哥是谪仙人,三妻四妾在所难免。”

  三妻四妾?

  张果儿心里不快地偷掐一睑正经的玉浮尘后腰,面容沉静如碧波上的消莲,不带半点情绪,像个木头人。

  而他只能暗自叫苦不敢有所反应.手背于后轻握她柔黄不许她挣脱,以轻按传达心意,告诉她绝不会有三妻四妾的情形发生。

  “你少没志气了,我们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家女,我同意和你共夫可不表示有度量容纳其他人。”她吃定堂妹的怯弱不致与她争宠。

  也就是说她是好控制的人,受了欺负不会四处哭诉,安安静静地当个无声音的侧室。

  “我知道了。”她早就有了觉悟,在强势的堂姐面前她只能屈于第二。

  “别说我不近人情,我让你跟来已经够宽大了,不要想得寸进尺和我争什么。”她先予以警告,兔得天幽公主使暗招捷足先登。

  就算亲姐妹也没得商量,丈夫只有一个,岂容太多人来分割宠爱。

  “天香,你想太多了,玉哥哥还不一定会中意我们。”她的眼角不断的瞄向站在一起的两人。

  他敢拒绝浩荡皇恩?“玉御史,你要我们还是要她?”

  “公主厚爱臣愧不敢当,布衣之身万难高攀干金女。”他原本是平民出身,心态亦然。

  “少哟我咬文嚼字,我要你给我一个我会满意的回答.别忘了我是公主。”最好他谨慎斟酌答案,公主能主宰人命死活。

  “公主何必为难臣。”

  “你说是不说,我可以治她蔑视皇家之罪,御史大人怕也救不得她。”天香公主高傲地一晚,以身份压人。

  表面沉着的玉浮尘真想亲手将她丢出去,但他只是折扇轻摇地故作风雅.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不见焦急,讥消的笑意复又挂在脸上。

  他根本不打算回应她的傲慢威胁,因为不只他一个人受不了她的蛮横,拿着肉串的老头子正鬼鬼祟祟地靠近,怀里碎花布包中蠕动的生物恐怕待会儿要叫她花容失色。

  嗯哼!他真做了。

  “公主,你见过民间的老鼠吗?”张老爹的贼眼骨碌骨碌的转。

  她好奇的扬起秀眉,“像外族进贡的天竺鼠?”

  “不,可爱多了。”刚往她裙下钻进去几只。

  “真的?我要养、我要养……啊……什么东西咬我……侍卫,快……”快哭的天香公主慌得拉起裙摆。

  门外的侍卫一听见公主近乎哭泣的尖叫声,以为有刺客攻击持剑闯入院子中,众人紧张地左右张望,才发现让公主满地跳的是一只只毛茸茸的小畜生,错愕地呆楞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这番情势逗笑了面无表情的张果儿,发出她生平第一道银铃笑声。

  周幽王为宠妃褒拟弓!燃烽火方能娱她一笑,今日有天香公主甩鼠跳地以悦平民佳人,低低的笑声似天乐由云层中传来,涤净尘世的烦优,叫玉浮尘惊愕之余跟着泛开一道柔柔笑波。

  她笑了。

  柔情千缕涨满他眼底,道不尽一湖深嵩,她终于会笑了。

  “浑八你看够了没,看不出你一脸娘儿样还是御史。”勉勉强强还算像样。

  “咦?!”回神一看,怎么人全走光了?

  空无一人的前院冷冷清清,只有落叶三、两片,还有几只身首异处的田鼠。

  “先声明我不是为你解围,而是有人比你更让我看不顺眼,我不想没破屋子住。”哼!敢拆他的破房子试试。

  “老爹,有没有人说你面恶心善?”他失笑地帮忙抓起一只田鼠。

  张老爹起来一跳,“啪”地往他头顶一拍,“等你帮我刻墓碑。”

  嗟!他会面恶心善?!

  他是面恶心也恶,天生坏心肠见死不救,若非为他家闺女出口气,臭小子叫阎王拉去做女婿他都不管,还放串鞭炮以兹庆贺。

  “老爹的意思是我能在墓碑下方署名‘婿’喽!”那他马上去找块上好的石碑来。

  他睁目一瞪,“你慢慢等我死了吧!”

  “多谢老丈人成全。”他一拱手扬声说,惹得张老爹提腿一踢……

  **********

  该说晴天一声雷或是阴天打伞呢?

  好事总是一磨再磨,刚送走了天香公主,后脚是他爷儿来瞧笑话,送上“第一阴阳师”好配上“第一豆腐脑”,两块匾额相互呼应。

  太过感动的王妃云日初在连哭了三个时辰后,被火大的张老爹给“请”出门外继续,宠委如命的九王爷自然与妻同进退。

  临走前还可恶的一笑,要他莫忘自身责任沉溺于儿女情长,早日回去帮玄漠处理封邑事务。

  真不晓得那是保人的封地,为何他能偕同爱妃四处游玩,而把自己的责任丢给别人去扛,累死人不打紧。

  有不仁不义的主子就有不仁不义的下属,休怪他左耳听右耳出,半点不留。

  “果儿呀!你说我可不可怜.有这样的爷儿是我三生不幸,我遇人不淑……”咦,她要去哪里?

  张果儿由碗柜中取出一张看起来有些皱的符纸交给他,坐回原位剥豆子准备待会儿好下锅,爹想吃毛豆炒虾仁。

  “这是什么?”感觉不太妙,没啥重量的符纸怎会让他心头好像有点沉?

  “诛杀符。”省得他抱怨连连,让她耳根子难受。

  “诛杀……”黑目一瞠,他马上把符纸放回原处。“果儿呀!你好心狠手辣,居然要我冒诛九族的危险去谋杀九王爷,你那么想当寡妇吗?”

  “第一,我和你没什么关系;第二,你是孤儿皇上诛不了你九族。”再加一道炒河粉好了。

  瞧她说得多事不关己,宛如初识的少魂少魄。“果儿,你还在生气吗?”

  “我该生气吗?”笋闷竹鸡应该是一道好菜,待会得到后院挖根新笋。

  “你是在生气。”轻叹了一声,他帮着剥豆子。

  “好吧!就算我在生气又如何,你要去画张消气符给我吗?”看也不看他,她掏米一洗。

  “有这种符?”不行,他不能画符,因为他是阴阳师肩上负有天命。

  “没有。”她冷淡地挑着烂菜叶。

  还好.否则他就难看了。“我知道你在气天香公主那回事,我已经尽量在避了嘛。”

  他说得委屈兮兮,一副求饶的表情拉住她故作忙碌的手。

  “当驸马爷很好呀!有两位公主痴心相守,哪天路过扬州别忘了来喝碗豆腐脑,我少收你五文钱。”她抽回手,开始切肉丝。

  张果儿晓得自己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控制不住心口直翻的酸液,像是千百条虫子在喉管爬着,不是味道。

  当她看见那两位干金娇女一为他争风吃醋,另一含情脉脉地直瞅着他,有种想杀人的欲望一下破茧而出,她让自己过于骇人的情绪吓坏了。

  不想让妒意左右自己的理智,她试着—一抽离好不容易获得的感觉,希望心不要那么涩然。

  但是她做不到,嫉妒像张着牙的戾猛狡倪,舞着爪子要将人生吞活剥,一寸寸吞没她的理智,像要挖出她的心。

  气他不该教会她喜怒哀乐,人若没感觉就不会心如乱麻,扎得她微微泛疼,必须咬着牙根才能舒缓胸口的闷痛。

  也气自已感情下得快,盲然的信服一个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的人,原本以为他是江湖中人或是世家子弟,没料到他是个官,还是个官位不小的大官,平民如她似乎不怎么高攀得起,她只是个卖豆腐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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