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着一盆沙律来吃。“知道了,女皇陛下。”
Luna笑:“我是女皇?后宫佳丽才真!女皇是你,被人宠得不得了!”
我溜了溜眼珠,笑得很甜。
“你今年的生日他会怎样与你庆祝?”Luna问。
“他没说啊,但我知道一定会安排得很好的!他明天会与我去挑选晚装。”
“生日礼物一定很‘重手’了。”
“不知道啊。”我吃了片菠萝。
“菠萝毒啊,多吃会长暗疮的。”她警告我。
“就算我长满一脸暗疮,我知道他也会觉得我是最漂亮的。”
她叫起来:“你居然相信?我写包单,他一定第一个走!”
“不会的!”对呀,我完全肯定。
Sake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不会分离,他说不能忍受分离的痛苦,我相信他,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
与他一起大半年,他处处表现出他对我的认真专注,我肯定,我们的爱情很坚固。
他无论再忙也会一天给我两次电话,下午在办公室一次,晚上一次。每星期见三次面,周末的恋人时光,更是永远不会错过,试过有一次他去新加坡开会,他竟为我准备了机票,把我接过去共度周末。只要他做得到的,他都会尽力令我快乐。
翌日,他和我去选晚装,他说,要买最艳丽的。那些晚装每袭动辄十万八万,看得我胆颤心惊。我看中了一件蓝色的吊带长裙,裙身是散开来的千层短须,我幻想,穿着它走起路来,一定很诱人的了,充满二十年代摩登女郎的味道。
我试穿出来,镜中的我实在太完美,就像度身订造的那样。
在售货员连声称赞之下,他却说:“有没有杏色的?”
“顾先生,我们每一袭晚装只有一个款式以及一种颜色。”售货员回答。
“那么,把杏色的款式全部拿出来。”他要求。
“但这一袭真的很美。”我不舍得。
“你会喜欢杏色的。”他说。
“我肤色不漂亮,杏色从来不衬我。”
他坚持:“你信我,杏色很适合你。”
结果,我再试穿多两件杏色晚装,虽然也漂亮,却不及原先那一件蓝色的。
Sake喜欢一件一字肩露背的净素款式。我不明白:“选晚装不是应该挑款式的吗?只在颜色方面着眼嘛……”
他走前来吻了我的脸,然后搂着我一起望向镜中反映,他说:“你看你,高贵脱俗,任何男人都会羡慕我。”
被他这样一逗,我只好投降不再说话。又不是不漂亮,还是依他好了,横竖,我也只是穿给他看。
“你没告诉我明天晚上的安排。”我说。
“明天晚上……我们到一流的法国餐厅庆祝。”
我点点头。
“大吃大醉啊,顾先生。”
他抱着我,“随便吃随便醉,明天的你是至高无上的,蓝小姐。”
我眨了眨眼,吃吃笑。
明天,看你出什么招数。
我请了半天假,先到发型屋理发,继而回家打扮。七时正,Sake的司机送我到指定的法国餐厅,餐厅的经理领我上酒店的贵宾房,并告诉我:“顾先生想请蓝小姐在贵宾房休息十五分钟。”
就在十五分钟之后,门打开,进来的是Sake。我把手伸进他的臂弯,他吻了吻我的脸:“Happybirthday!”
“谢谢你为我安排这一晚的节目,顾先生。”
“Myhonour,蓝小姐。”
然后,他领我走过走廊,步进餐厅,餐厅内站满人,他们都面向着我,眼神似乎充满盼望。
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第八章
他们一致地拍起掌来。
我忍不住,灿烂地笑。我在他耳边低语:“我没心理准备啊!”
他一脸得意。“突如其来的幸福从来也不会让人有心理准备。”
我一怔,这实在太太太甜蜜了!耳根就这样赤热起来。
Sake轻轻扶着我的腰开始介绍:“这是我的父亲母亲,这是蓝彗小姐。”
我红着脸与世伯、伯母握手。世伯、伯母把我看得很仔细,仔细得,令我有点尴尬。
接着是他的兄弟姊妹。不知是否自己多心,我发觉,他的家人看着我时,笑容会在刹那间凝住,把我看了又看之后,才懂得放松下来继续再笑。
我不知道该怎样做,只是公式化地笑,很灿烂的那种。我忽然联想起那些香港小姐,她们大概也是以这种状态履行她们的职务:接受陌生人打量的眼光,热情亲切地以划一的笑容回应。
绕了一圈,连他的朋友、同事也一拼招呼过后,Sake才与我坐到餐厅的正中央。
一队小提琴师由左边走过来,他们围着我们奏出生日曲。
我感动得掩住脸。
他问我:“可满意你的生日会?”
我抽了口气:“你令我觉得自己似公主。”
“你根本就是公主。你怎会不是?”
之后不停有宾客前来与我们闲谈,为数大约五十人,我与Sake手拉手逐一应付,也花了我们大半个小时。
我始终介意他们望着我的眼神,他们的眼里充满着怀疑。于是趁一个空档我问他:“你的家人与朋友会不会嫌我不够漂亮衬不起你?他们瞪着我的眼神怪怪的。”
“怎么会,这晚全场数你最漂亮。”
但我还是一脸疑惑。
“别傻,我保证我的家人与朋友都万二分喜欢你。”
我只好相信了。
生日礼物在吃生日蛋糕前揭盅,是一串圆浑的珍珠颈链,配有钻石镶成的蝴蝶扣子。
我爱不释手。
他当着其他人面前把颈链挂在我脖子上。
“看,你多么清丽脱俗。”他凝视我轻声说。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在场参加生日会的人再次拍起掌来。
舞台上的女主角是否就如我此刻的心情?仿佛,全世界的惊喜、憧憬与欣羡已四方八面地涌上来,集中到我身上。
也终于,在众目睽睽下,我流下了太过开心的眼流。
生日会结束时,Sake的母亲走前来,“你瘦,多点与Sake回家喝我煲的汤。”她亲切地握着我的手。
我笑得眯起眼,感激地朝Sake望去,他与我四目交投,交换了一个温馨的眼神。
散席后,我回到Sake的家。梳洗完毕,我们在床上拥抱,他这样对我说:“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真的吗?”我抬眼望他。
“只要你说出来。”
我想了想。“婚姻呢?就算婚姻也可以?”
“当然,”他立刻说:“为什么不?”
忍不住,我抱得他更紧。
“二十五岁了,有什么愿望?”他问我。
“永远也像这一刻一样。”我说。
他听罢,似乎也很高兴,搂着我亲热起来。
享受着他的吻的时候,忽然,我记起了当初与简文瀚相爱时,在那内地的小旅馆中,我也许下了一个相同的愿望。我曾经希望,在那幸福的一刻,一切都可以变作永恒,以后也会这样幸福下去。
但终归没成事实,不是一个吉利的愿望。
“干吗拉长了脸?”Sake问。
“再许一个愿可以吗?刚才那一个不要了。”
“有更好的吗?”
我合上眼睛。“就让我们永远相爱,永不分离。”
他立刻和应:“好,永远不分开。别傻,我们不会分开的。”
今夜是满天的星,Sake的家在山顶,抬头望出窗外,仿佛真的与星星很接近,只要我伸出手来,便能把星星拥至怀中。
这就是幸福了。
“我有很多星星。”在昏昏欲睡前我说。
“而我只有你这颗星星,你永远不要离开我。”
听罢他这一句,我安心入睡。我是深深的被爱着,被一个各方面都比我优秀很多的男人深爱着。真不相信,上天厚爱我至此。
生日之后的两天,我与Kelvin晚饭。
“补祝你生日。”他送上礼物。
礼物是一个扁扁的信封,我拆开来看,原来是健身会会籍。“你一直嚷着要做gym,但一直没有参加任何健身会,所以送你一个会籍。”
我感激地望向他:“你太照顾我了!”
“我们是好朋友嘛,有空可以一起做gym。”
我感动起来:“Kelvin,你很大方。”
他笑了笑。
半晌后,他问:“他待你可好?”
“很好,”说起Sake我便兴奋。“太好了,他令我自觉很幸福。”
Kelvin垂下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好像看到些不甘心。还是诈作看不见好了。
Kelvin已经很好很大方,我不想要求太多。
与Sake一起的这些日子,我过得很满足,很惬意,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因为他,我变了另一个人。
我照样工作,但已不像从前般卖命,整个心溢满着安逸。安乐舒服,嗯,没想过这年纪已能拥有,还以为我是那种要挣扎到五十岁的女人,想不到,舒适的日子来得这样早。
拥有了一切富足的女孩子所能拥有的东西:男朋友的附属卡,男朋友的司机,男朋友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