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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他没回应。

  “与鬼魂谈恋爱的男人,我还是头一回碰见。”

  他依然没说话。

  “你这算是什么?她可能已转世投胎做人了!她有她新的生命新的缘分!她已与你无关了!”“对不起。”他只是这一句。

  由始至终,也是我在沙发上他在床上。这一次,他没有安慰我,没有挽留我,他要我走。

  这是我最后的问题:“你对我说过的所有承诺,所有充满爱意的话,根本不是与我说的。”

  他没作声。那,即是我说对了。

  我打开房门,往走廊走去。

  巴黎,是他与她度蜜月的地方。他们爱得很深很深,这个城市,每一方寸也充满着他与她的爱意。

  所以,我讨厌这城市。讨厌得要死。

  我跑到大街上。“讨厌!讨厌!”我叫我跺地,身边擦过的人卑视地朝我望过来。

  对面街有电话亭,我要提早返回香港。我致电航空公司,确定明天的航班。

  然后,突然的,我想听听简文瀚的声音,我知道他会安慰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站在我这边,我是知道的。

  香港那边大概还未天亮。“喂--”是文瀚,他有那沙哑的、未睡醒的声音。

  “我是阿彗。”

  一开口,我的眼泪便涌了出来。刚才对着Sake,我明明没有哭。

  “你在哪里?”他问。

  “文瀚!”我哽咽。

  “发生了什么事?”他显得很担心。

  本来想告诉他Sake对我说的那番话,然而,说出口来却变成了:“那时候你答应与我到欧洲度蜜月是真的吗?”

  “真的。”他没加考虑。

  我吸了口气,再问:“我们将来的孩子,都以D字作英文名字的开首?”

  “是的。”

  “你对我是真的吗?”

  “是的。”

  “那么,”我已流满一脸的泪。“你要等我回来。”

  是的,我要回去了,那里有一个对我一直很真很真的男人。

  今天晚上约了简文瀚和他的父母、兄弟姊妹吃饭,今天是他爸爸的寿辰。

  只是简单的寿宴,我例牌地买了个金牌,恭祝他老人家健康长寿。他笑得合不拢嘴,文瀚的妈妈则说想快点喝新抱茶。

  他们毫无困难地重新接受我,这年头的父母开明得很。

  真的好像任何困难也没有。简文瀚也似乎真的变了很多,他甚至很接受Luna,不介意与我和Luna一起shopping、喝下午茶、看电影,从前他介意得要死。

  我很愉快,与他重新开始,比我想像中容易。

  我告诉Luna在法国发生了的事,她终于也赞成我离开Sake,重投简文瀚怀抱,“最紧要是那男人爱你。”她说。我点点头,何尝不明白?

  反应最大的要算是Kelvin。

  他说:“为什么会选择姓简的?”

  “他一直都很爱我,对我不离不弃,我又那么的信任他。”我说。

  他沮丧起来:“你知道,我也一直很爱你的。”

  “Kelvin--”

  “你为什么还不选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也不选我!”他目露凶光。

  “就是你这种脾性,令我不能爱上你。你对我好,是有条件的。”我也不怕照直说。

  “那是我应得的!”

  “Kelvin,”我沉住气:“我们是朋友。”

  “你这是在小看我。”他竟然这样说。

  “我们一向是好朋友!”

  “我不想只做朋友!”

  “别野蛮。”我开始讶异了……这个男人。

  他拉长了脸孔,不说话。我看着他,也只好不说话。

  半晌后他说:“如果我们做不成情侣,我也不想再做朋友。”

  “不要这样。”我恳求。

  他抬起头来:“你选择吧。”

  “我们一直是好朋友。”我只能说出这一句。

  于是,他便站起来,这样对我说:“那么,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当作没认识过好了。”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

  “我不稀罕你这个女人。”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就那样,Kelvin离开了我,留下我在咖啡室之内。

  我呆了半晌,然后忍不住致电Luna,她听后也感到啼笑皆非。

  我从此失去了一个亲密的朋友,他那么有恒心,也那么坚持,这三年来,也真辛苦了他。

  怀着可笑又可惜的心情与简文瀚约会,我把事件的前因后果告诉他,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忽然,我想起了珀月,不知她可好?简文瀚一直没有说起她,我也一直没有问。

  “珀月呢?这半个月来,你没有提起过她。”

  他喝了口酒,大概有点难以开口。“她辞了职。”

  “我过意不去。”我是真心的。

  “她会明白。”他说,没有望我。

  “她在香港?”我问。

  “她正在找工作。”简文瀚说:“我与她协议,半年之内不会找对方。”

  说起珀月,我与他都心情大跌,不用说出来,也明白,我们对不起她。我知道,我与简文瀚的重新开始,将会有很长很长的内咎阶段。这件事,我很难这么快便看得开。

  相信只有Luna才会这么想:“爱情是自私的嘛,不是你便是她,一定要赶尽杀绝的啦!”

  第十二章

  我没作声。

  “那个珀月那时候不也是把简文瀚抢走?”

  “她没有。那时候我和他已分了手。现在,是我抢走了简文瀚。”

  “这不叫抢!这叫做缘分。”

  是吗?

  “我与我男朋友那些女人,便是抢了。”

  “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外面收起了个选美季军。”Luna苦着口脸说。

  “你查出来的?”

  她摇了摇头。“他告诉我的。”

  这就形势不妙了。我安慰她:“那些女孩子没内涵,他很快便会厌弃她。”

  她一脸苦恼。“我要用尽一切办法赢他回来!”

  “Luna。”我担心起来。

  “除了他太太外,他只能有我!”

  我告诉简文瀚Luna的烦恼,本是想他以男人的角度想办法,他却说:“被人包的女人下场就是如此。”

  我为Luna申辩:“他们是有感情的。”

  “就算有,也是建基在金钱上。”

  “可能起初真是为钱,但一段长时间以后,便会是感情,就如普通人一样的感情!”我坚持。

  “她一世不会幸福!”他却以此结论。

  我心生讨厌起来,立刻挂了线,他怎可以这样说Luna的?凡事怎能只看一面?枉他平日对Luna一脸温和,原来他只是口是心非。

  未几,电话铃响,是他。

  “对不起,”他道歉。“公司不够人手,我太忙了,说错话,请你见谅。”

  “不够人手便登报纸请人好了!”我晦气地说。

  “珀月走了之后,她的account要我跟……”

  “算了,”我不让他说下去。“别因为别人伤了我们的感情。”

  “好,”他似是笑起来。“那么周末夜,你想做什么?”

  “我约了Luna和她的朋友喝东西,你不喜欢的了。”

  “谁说的?我也来。”

  “文瀚,别勉强。”

  “不会的,现在工作需要多些人事网络关系。”

  因为他这么说,周六夜我便与他以及Luna一班朋友到兰桂坊喝酒,然后又到97跳舞。

  他们第一次见简文瀚,招呼过后便没有特别理会他。简文瀚一身T恤牛仔裤波鞋打扮,比起其他人是不够时代感,大家都以貌取人的时候,他便吃亏了。

  有个女孩子对我说:“阿彗,你选男朋友着重老实!”她一说,全体哈哈大笑,简文瀚也笑,而且似乎有点自豪。但我认识那个女孩子,她说话向来有骨。她是在鄙视我。

  我开始不作声。

  后来他们说时装、shopping、朋友间的是非,简文瀚更是格格不入。

  我不想他难受,悄悄在他耳边说:“不自在的话可以先走。”

  他却说:“我很enjoy嘛。”

  我有点愕然,他enjoy些什么?这一班人不见得会enjoy他的存在。

  我明白他是为了我才参与这一晚的聚会,但我不想看见任何勉强的事。

  他不肯走,我便开始黑起口面。

  到97跳舞之时,他被守卫拦着不准他内进,他的衣着不合格。Luna在门外周旋一轮,还是不得要领,我就在这一刻发晦气,拉着他离开那一带。

  他跟在我身后。“你不高兴了。”

  我没作声。

  “是那间夜店的人白鸽眼。”

  我转头说:“是你不懂规矩!”

  “我衣着整齐呀!”他不肯承认。

  “唉,”我发作起来。“你这种装扮,十年前读书时的确很醒目,就算在大学时代,也叫做很合适。但你明知今晚我们会去很白鸽眼的地方,干吗你不好好准备?”

  他面有难色。“我不懂。”

  “不懂便不要来!我一早说你不适合来的!”

  “阿彗,是我不好。”

  他认错,我也就没那么凶。

  “我会去学。我买时装杂志参考好不好?”

  我用力深呼吸,试图平静下来。

  “你会帮我吗?”

  他的眼神满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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