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Rod回来把东西搬走,衣服鞋袜挂划髯刨咖啡的壶,所有他付钱买的东西都通通搬走。本来过程是哀伤的,但看见满屋木村拓哉的海报与照片,忽然便觉好笑,怎么了,粉粉心态大倒退。
他问坐在身边看着他的粉粉:“迷上日本偶像?”
粉粉只是笑。
“你的新男朋友一定又年轻又英俊,一下子把你改变了。”他又说。
粉粉再笑,看着他把最后一箱东西搬出他俩共同经营过的家。
他回望,她挥手说再见。
门关掉,她便落下泪来。
没有新男朋友,更没有日本偶像。
变成疯狂木村拓哉fans,都只是为了你。
第二章前度
永远的旧情绵绵。男人。
我在吃着皇后饭店的咖啡纽结糖,一颗又一颗,咖啡味混和杏仁与牛油,我一向吃很多,今天晚上,已是第十二颗,肯定胖五磅。
我觉得紧张,于是又放一颗进嘴内。佳诚在房与他的EX通电话,我觉得紧张。那女孩子这阵子找佳诚找得很频密,差不多是隔天一次,每次也谈上三十分钟。
电视播放着《THEXFILES》,尸体内有胖胖的尸虫,它们像爆花米那样从尸体爆出来,闹哄哄的。我伸手,又是一颗咖啡纽结糖,我知,早晚我会吃上瘾。
佳诚自房间走出来,我转头轻松地问他:“Cherry怎么了?”
他坐下来,瞄了瞄萤光幕,略为担心地说:“分手了,她与男朋友不可能有转机。”
“算了吧,那男人又不肯与老婆离婚,拖拉下去Cherry只会更辛苦。”
我满怀好意。
佳诚垂下眼睑,皱了皱眉:“简直是人渣!”他说。
我没作声,虽然难得他会激动。他从来没为过我的事如此动气。
“又吃纽结糖?”他看着沙发旁的空包,转了个话题。“胖死啦。”他笑。
我嘟长嘴,也笑:“我再胖你也不会离开我,对吗?”然后我趋前拥抱他,“我觉得很有安全感呢。”我故意说。
他把我抱入怀,似乎很满意我所说的。”我觉得他有安全感,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很伟大。
我在他怀中抬头,问他:“佳诚,我们是否一对goodcouple?”
他反问:“我们不是一直好端端的吗?”
我望着他。是的,一直以来也很好。该放心吧,佳诚也这样说了。
只是,三天之后,我的忧虑又来了。Cherry失恋大崩溃,佳诚与她外出见面,这是自从我与佳诚一起,他俩的首次见面。
我知道他们是怎样分开的。一起三年,由大学一年级至毕业,同龄同系,Cherry是该系系花,追求她的男孩子多到不得了,佳诚有幸被她选中,是故他也就宠她宠得不得了,女孩子娇纵,看中佳诚的和善,也就不把他放在眼内,身为他的女朋友却又四处招惹别的男孩子,任性不羁,他俩住在同一幢宿舍,Cherry的风流任性谁都知晓,后来佳诚忍受不了,便与她分手。
我怎会知得这么清楚?我是他们的师妹嘛,比他们低两届,也住在同一幢宿舍。当然,故事从佳诚口中演绎又是另外一回事,Cherry的水性杨花变成“她虽然美丽却自我价值很低,很需要别人大量的爱及注意”诸如此类。我知道,佳诚一直为与Cherry分手而内疚。她毕业以后的加倍放任连续碰壁,佳诚把一切归咎在自己不在她身边保护她所致。
他没有说出来,但我了解。他觉得因为他离开她,所以导致她以后的一切不幸。
我买了三包新的纽结糖,纯牛奶味的,在等待他回家的晚上,全部吃光了。
他在凌晨一时才回来,我把糖纸收起来,走到他面前。“怎么了?”我问。
他摇了摇头:“Cherry很憔悴。”
我也等你等到很憔悴呢,我想。但当然没有说出来,只是得体地问下去。“她还可以吗?要不要我也去看她?”
佳诚松下结着的领带,走向浴室的方向。“明天八时正要去见客。”他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就那样,在我的担忧未清之前,他已经终止了讨论。
如是者,一连三天,佳诚每晚也在放工后陪伴Cherry。
事情不清不楚,佳诚又从来不主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在空白的等待下,我的忧虑升至新高点。
在半夜佳诚回来后,我又问了:“她真的没事吧?”
佳诚回答:“失恋怎可能没事?”
听罢,我反射地反应了句:“她经验那么多,应该是专家。”
佳诚因着我的说话而愕然,他望了望我,非常地语重心长:“其实她是好女孩。”
我不语。是的,她是好女孩,你是好男孩。
翌日,我从公司致电佳诚,问他回不回家晚饭,他笑着说:“去看场电影吧,Cherry说,怕你误会,叫我不用陪伴她。”
我以很高兴的语气答应了看电影的邀请。但随即我想,是嫌我小器了,独独显出她的大方。那过去的她,像什么也比我好。
看了出荷里活黑帮片。散场后我和佳诚手拉手走在戏院外。我问佳诚:“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与我走在一起?”
他望着前方,说:“觉得你吸引我。”
“与Cherry分开了多久?九个月?一年?”我又问。
他停下来,望进我的眼睛里。“傻猪,别多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当成她的代替品,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与你一起,我与她,只余下朋友的关心。”
我笑了,笑得很开怀,然后我迫他说出喜欢我的原因,他便一边想一边很有耐性地说着些“温柔、可爱、聪明、特别、有气质、会思想、有魅力”的形容词。
不知真或假,但那夜我听得很开心,愿意相信他的定力,当初,他也花了许多心思才把我追到手的嘛。
以后每次佳诚不在身旁,便这样安慰自己好了,我想道。对,尽力维持这段关系。
可是,在我愿意相信我俩的感情还是稳定时,Cherry更严重地入侵我与佳诚的生活。
她说要搬家,而且还是搬去南丫岛,千挑万拣,成箩观音兵,偏是要佳诚出动。我很不满,但他还是去了,而且,还留在南丫岛过夜。
终于不再扮大方,我在电话中说:“她究竟想怎么样?”
佳诚也不好脾气。“只不过是误了船期,有什么大不了?”
“搬了一整天也搬不完吗?”我怒气冲冲。
他也似乎气上心头:“我明天也要留在南丫岛。”
沉默半晌,我问了句:“你是否依然爱她?”
没有正面回答,他这样说:“她又没有做过什么弥天大错事。”然后大家没再出声,是他先挂线。
我的眼眶红起来。那么,答案是爱抑或不是?她只是一个EX,已是过去了的人啊,虽然我明白,分手的时候感情仍在,但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我才是你身边的人,你要发挥同情心、爱心关心,可以到我面前表现,不用对着那已不再是你的人……
蹲到地上,我哭得很凄凉,繁星点点的周末夜,我的男朋友与他的前度女友一起过夜。
然后电话铃响,我不想再听他的声音,我没有理会。望着杀天嘶叫的电话,忽然,心念一动,不如,我也找找我的EX。
拿出电话簿,翻开“T”的页数,我按下他的手提电话。T先生是我大学一年级时的男朋友,那时候他是我的助教。电话被接通,我听过他的留言后,轻声地留下我的姓名和电话号码,然后屈膝坐在电话旁,等待他的复电。
那夜,我等了一个晚上,等得头也痛,他也没有复电。在佳诚留在南丫岛的星期日中午,那名T先生才回电给我。
客气地也陌生地,我俩说了一会,大概三分钟。然后他说星期二晚出来吃饭,我欣然答应了,语气专业,仿佛是与客户的对答。我不怪他也不怪自己,自分开后,也四年没联络了。
哼,我也有我的EX。
佳诚自南丫岛回来后,我收起了怒火,他与我也没把电话中的对答旧事重提,只是他亦同样没有半句安慰的说话,一连两晚,也躲到一旁与Cherry通电话。虽然他的行为益发不可原谅,但我继续大方,情绪尚算稳定,稀奇吧,大概是因为,下意识地,我觉得与他平衡了,我期待星期二晚的约会。
星期二晚,我盛装打扮。对着分开了四年的人,我有点手足无措,看得出他也如我一样,东拉西扯,不知如何说起。我叫自己不要心急,慢慢来,把他当成客户便可以,笑容甜些开朗些,紧张的气氛自然会消除。一小时后,感觉的确轻松了,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我预料认为会出现的旖旎,再见旧人,再说往事,为何完全不动心?
他挑不起我再次倚靠他的渴望,我甚至没对他说起我与佳诚的问题,我放下刀叉,握着酒杯,从白酒中望向他,我问自己,就是他了吗?红杏出墙就是他?